翌日清晨已是天光大亮，喜鵲鬧枝頭，浮雲蔽萬裏。
    他感到耳邊聒噪不止，忽近忽遠，像在耳邊嘮叨又像在遠方呼喚。
    有潺潺流水撥動心弦，似乎碧落黃泉的招魂音，讓人倍感熟悉卻不禁引起一陣惡寒。
    他這是死了麼？魂歸地府？
    一片嘈雜中傳來一聲聲熟悉的呼喊，叫魂似的。
    “主人——”
    尹秋水猛得睜眼，四下一片寧靜，沒有人擠人的擁簇，沒有怨靈四散的危機，也沒有刀劍相擊的混亂。
    他發現自己躺在小竹屋的榻上，周圍的陳設都有些陌生，晨曦探過軒窗，落地成金。
    他伸手遮住了耀眼的豔陽，翻身打算繼續睡，那道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趕著投胎來的。
    “主人主人！起來陪我玩！”
    尹秋水扭頭一瞧，小傻鬼踏碎林間聒噪的鳥叫蟲鳴，步伐好似心跳搏動，步伐落定時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自己玩去，我要歇息了。”他冷不丁來了一句，又翻個身拿被褥罩住腦袋。
    “那……那你答應我的，怎能說話不算數？”小傻鬼的語氣有些低落，小聲嘟噥著。
    尹秋水覺得奇怪，他答應那傻子什麼了？正思索著，忽然有個什麼東西掀開被子，靈巧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這傻子一向黏人得很，挨著主人就不肯動了，偏要黏黏糊糊抱人。
    尹秋水有些累了，想來自己平時又不是沒抱過他，這小鬼每日夜裏都鑽他被窩與他同床共枕，睡多了也就適應了。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一切歲月靜好。小傻鬼趴在主人的胸膛上，手上纏繞著他披落肩上的發絲把玩，跟小貓似的脾性。
    尹秋水忽然捏住他的下巴，使之抬頭看著自己，“你方才所說，我答應你什麼了？”
    “你哪都別去，就陪著我好不好？”
    小傻鬼的目光很是明媚，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不似平常那般呆傻。
    這種眼神怕是……
    距離這麼近，是個人看了都會把持不住，更何況……
    他不自覺收緊了手，捏緊了使得對方微微皺眉。
    “你不傻了？”
    小傻鬼又擠出一個笑容，唇色紅潤連麵頰也微微透露出一股春色，目光蕩起一陣漣漪，“我這樣主人不喜歡嗎？”
    他隻覺得口幹舌燥，連呼吸都有些不穩，眼神飄忽不定，下意識望向外頭。
    小傻鬼尋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時沒注意腰窩處被人戳了一下，整個身子都軟下來貼在他的身上。
    尹秋水順勢抱住他的腰，手指不安分地在他單薄的背上婆娑，再順著脊柱滑向他柔軟的後頸。
    他的呼吸逐漸淩亂，手上的動作開始慌亂，沒輕沒重地掐了一把那塊軟肉，惹得身上的小鬼輕哼一聲，尾音輕顫，比那枝頭鳥叫還要悅耳幾分。
    小傻鬼從他懷裏掙紮想跑，尹秋水又拽著他的腰直接翻進床裏邊，隻聽床板一聲響，天旋地轉之間倆人互換了位置。
    這傻子還是那般呆傻樣，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雙手還摟著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