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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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這些天,齊朔都沒給棉絮好臉色看,下班回來晚不說,一回到家是關自己在房裏,每每這樣,棉絮心裏就越是難過,想找個機會跟齊朔說說話,想打破兩人之間的隔膜,可一瞧到齊朔大不耐煩的臉色,剛堵在喉嚨裏的話,硬是被咽下肚裏。
每天反複做著家務,就算沒人踩過,棉絮也認認真真地去打理;親手做的飯菜沒人光顧,他還是會在桌子上擺上兩副碗筷。
今天是星期天,齊朔隻是簡單地交代一下,說出去跟朋友聚會,不用做飯,棉絮點點頭,算是知道,;看著齊朔瀟灑離開的背影,棉絮拽緊手中的拖把,想發泄點情緒,就是找不到理由。
「棉絮!」
金橘一臉興奮地從空氣中蹦出來,恰巧碰到棉絮在無精打采地拖著地,對於金橘的出現,棉絮一臉淡漠地望著金橘。
「怎麼了?」
金橘繞到棉絮身前,伸手試探一下棉絮的體溫。
「沒什麼啦……」
輕輕躲開金橘擔憂的眼神。
「對了!你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開心的!」
「嗯?」
棉絮低著頭,握著拖把不肯停下手中的活,就像對金橘所說的內容一點也不感興趣一樣。
「鏘鏘鏘!!看!仙骨!!」
「什、什麼!」
棉絮顫著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仙骨居然還能失而複得,且幾乎是完璧歸趙。
「怎樣,你對我這個金橘大仙很崇拜是吧!?」
「你是怎麼做到的?」
棉絮扔下手裏的拖把,撫摸著自己的仙骨。
「額……這個你不用知道啦。」
要是被棉絮知道自己是求另一個大仙幫忙找回來的,那不是被小瞧了?
「快來,快來,讓仙骨歸位。」
金橘連忙拉過棉絮,將仙骨放入掌心中,將靈氣慢慢聚集到此。
「準備好了沒?」
金橘再次確定一下棉絮的狀態。
「好、好了……」
望著金橘手中的仙骨,棉絮沒有絲毫的興奮。
「要來了喲。」
金橘低聲念了一串咒語,‘嗬’地一下將手蓋在棉絮天靈蓋上。
一股氣息從頭頂直串到腳跟,在體內運行一周後,棉絮感受著體內的氣息,緩緩睜開眼睛。
「好了?」
「嗯。」
「那試試看!」
棉絮集中精力對掉在一旁的拖把一指,拖把立即自動彈站立起來,金橘剛想拍手叫好,就見拖把又掉回原來的位子上。
「這……這是怎麼了?」
棉絮收回手,不解地問金橘。
「嗯……」
金橘轉著眼珠,摸摸下巴想了下。
「肯定是仙骨離開仙體久了,被妖氣所染,影響到了,所以你現在就跟我回天上去。」
「什麼?!」
金橘拉住棉絮的手,棉絮一聽要馬上離開立刻慌了起來。
「我、我還有些事情沒做完……」
「還有什麼事?!」
金橘不耐煩地尖起聲音,棉絮到底是怎麼了,這次下到凡間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我的、我的‘鎖妖鏈’還沒拿回來。」
「那‘鎖妖鏈’去哪裏了?」
「我、我不知道。」
棉絮害怕地低下頭。
「別給我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金橘生氣地拍拍棉絮的頭,「我來幫你想想辦法。」
隻見金橘瞳孔的顏色由綠到黑,對著四周環顧一圈。
「找到了!」
「不可以進去!」
棉絮一把拉住金橘,阻止金橘闖入齊朔的房間。
「你的‘鎖妖鏈’就在裏麵耶。」
「可是我答應齊朔把錢還完才可以拿回‘鎖妖鏈’的。」
「所以你才在低賤的人類這裏打雜?拜托!你忘了你的目標是九重天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你不讓我進去我照樣可以拿!」
金橘對門勾勾手指,‘鎖妖鏈’自動出現在金橘手裏。
「拿著,馬上跟我走。」
棉絮難過地接過‘鎖妖鏈’。
不想就這樣離開,好不甘心!不知道為什麼!!
「這樣私自拿走東西不好的……」
「我管你,你馬上跟我回天上去養傷。」
「不要!」
棉絮一把甩開金橘的手,倒退兩步。
「棉絮……」
「給我一天時間,我跟齊朔還有點事要說,所以……」
看著同伴難過的表情,金橘的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那我明天就這個時候來,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跟我走。」
「嗯。」
棉絮握緊‘鎖妖鏈’點點頭。
如果你真的厭煩我了,我會自動離開。
棉絮目送金橘離開,抿抿唇望著窗外的景色,好像在沉思著什麼……
夏天的夜,溫溫的,就算是住在高層也不見得吹來的晚風有多涼爽。
已經過了十二點,齊朔還沒回來;這已經不是棉絮第一次在這樣悶熱的夜裏等齊朔。
揉揉發澀的眼睛,棉絮緊盯著門口。
門「滴」地一聲,被人由外向內推來。
齊朔一進門就被這悶人的溫度所包圍。
「怎麼還不睡覺?」
齊朔脫下外套,棉絮主動接過。
「睡、睡不著。」
「也是,這麼熱的天,你居然不開空調。」
拉開冰箱,齊朔從裏麵找出一聽啤酒一飲而盡。
「齊朔……」
「沒事就快去睡覺。」
齊朔剛抬前腳就被棉絮拉住。
「齊、齊朔,你對我哪些地方不滿意嗎?」
甩開棉絮的手,齊朔抓抓頭發。
「很多。」
「是……是嗎?」
「我累了。」
望著齊朔的背影,棉絮抖著聲音小聲說道。
「錢……那些錢……我想,是沒辦法還你了……」
棉絮紅著眼睛,吞了吞唾沫。
齊朔轉頭怪異地看著棉絮,冷冷地應道便順手帶上房門。
沒有一點惋惜,心像是被誰用火燒了一下。
抹掉不知不覺溢出的淚水,棉絮將整個身子縮進沙發裏;睡不著,就爬起來摸摸桌子和其他東西,再偷偷摸摸地回到沙發上,一整晚都沒睡。
早上棉絮早早起來為齊朔做早餐,齊朔看都沒看一眼,穿好鞋子對著空氣說「我走了」便關上門。
捧起齊朔的咖啡杯,杯子的溫度傳到掌心裏,卻達不到心裏。
嘴唇點點杯子邊緣,棉絮不舍地放下杯子,開始收拾幹淨,將自己的生活用品都打包收好,腦子一片空白地坐在沙發上等金橘。
金橘準時出現,隻不過這次很安靜,繞到棉絮身後柔柔地抱住棉絮顫抖的身子。
「回去吧!」
棉絮默默流淚,不點頭也不搖頭。
「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一個人類能活多久大家心裏都明白的,而且被上麵知道了會被懲罰的。」
見同伴傷心金橘心情自然也受到影響,摸摸棉絮尖瘦的臉,金橘低聲勸說。
良久後,棉絮終於含淚首肯。
金橘發覺棉絮不對勁,找回‘鎖妖鏈’後就偷偷躲在暗處觀察棉絮,棉絮有仙骨在身,隻用動動意念就可以覺察到金橘的存在,可是……棉絮一心隻想著齊朔,一看到平時大大咧咧的好友被那個臭男人耍得團團轉還要擺臉色,金橘真想一腳踹醒棉絮。
「那,走了……」
「嗯……」
金橘拽住含著眼淚不停回頭的棉絮,漸漸消失。
回到一重天,棉絮變回棉花,元神躲在花苞養傷,隻不過偶爾很想念齊朔,不知道齊朔知道他不見後會有什麼反應。
是高興還是急著去找自己……
不可能的找到的,這裏可是一重天不是人類能來的地方,但是,如果……
很細小,很微小,很渺小的如果,齊朔找到自己又怎麼樣?人家都厭煩自己了,不可能的,一切都不可能的。
棉絮躺在棉花苞內扣著手指甲難過地翻過身子。
齊朔找到自己的幾率就像能混到九重天一樣遙不可及。
有時候棉絮很想很想齊朔就偷偷溜到凡間去,可每每在這種時候,金橘就會攔住棉絮,將棉絮鎖雲朵裏。
再說齊朔。
在棉絮離開那天。
上班時,齊朔不是將咖啡撒在褲子上,就是寫錯字,連簽名都簽錯地方;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批文件,還沒到下班時間齊朔便離開公司,到商場去挑些禮物回去哄哄棉絮吧。
這些天齊朔也看出來棉絮的不安,看到棉絮不安就說明棉絮是在乎自己而不是什麼金橘還是黃菊的人。
‘吱’……
齊朔剛轉彎就看到一個小孩蹲在路燈腳下哭,猛地踩住刹車,齊朔瞪大眼睛看著小孩。
可走來走去的;路人仿佛沒看到小孩一樣,來回穿梭,甚至有人穿過小孩的身體……
「嗶嗶……」
「嗶嗶……」
「還走不走啦?」
小孩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弱弱地抬起頭含住淚水對著齊朔膽怯地一笑。
後麵的人不停地催促齊朔快走,齊朔甩甩頭,再看路燈腳下早沒有小孩的身影。
最近都會看到這樣怪異的東西,剛開始確確實實被嚇一跳,不過看得多就習慣了,最主要的是這些‘髒’東西沒有加害於他,甚至還會對齊朔避而遠之,因此齊朔就視而不見他們。
看著滿目琳琅的飾品和成雙成對的情侶,齊朔不禁有點感覺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挑選。
導購員看到齊朔皺眉,便熱情地招呼齊朔。
「先生想找點什麼禮品呢?」
「不知道。」
齊朔活到這個歲數沒想到在這種時候輕易地將‘不知道’說出口。
「那、抱抱豬怎麼樣?現在賣得很火的抱枕。」
導購員給齊朔遞來一隻粉紅色的豬頭,豬頭上還綁著個蝴蝶結。
齊朔吊吊眼瞅了一下導購員手上的抱枕,沒伸手接過。
哼,棉絮抱著自己睡覺就好,不需要這種蠢東西。
「不、不合適嗎?那請隨意挑選吧。」
導購員看到齊朔一臉不屑,緊張地將抱枕放回原處,向齊朔簡單地推脫一下就快快走開。
目送走導購員,齊朔低頭挑選起禮物。
洋娃娃?
不行,棉絮不能抱其他的東西,隻可以抱他。
音樂盒?
不準,棉絮隻可以沉迷他。
水晶飾品?
俗!
鮮花?
老套!
情侶掛件?
無聊!
在精品店逛了一圈齊朔空手而歸;齊朔不甘心地朝首飾店奔去。
全是什麼戒子和手鏈、項鏈之類的。
就當齊朔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時,不小心瞟了一眼角落的櫃台,頓時眼睛一亮。
快速走過去。
「小姐,請幫我拿左邊倒數第二個鑰匙圈。」
「好的,先生。」
齊朔拿起鑰匙圈的吊飾,端詳著上麵的棉花圖形。
「先生真有眼光,吊飾的材料是用純度為95%鉑金做的,而且這個形狀是獨一無二的。」
就是它了!
「幫我包起來。」
「好的,先生請稍等。」
刷卡結完賬,齊朔帶著禮物回家。
棉絮還沒有家裏的卡片鑰匙呢。
在門外,齊朔清了清嗓子,整理下心情,繃著臉進家門。
這種時候棉絮會主動出來迎接他。
可是……
一眼掃去——空空的大廳、空空的廚房……
齊朔踢掉鞋子衝進浴室也沒看到人。
赫然看到的是擺在房門口的大布袋,齊朔怒氣衝衝撕開布袋,裏麵的衣服和生活的用品散落在地上。
全是自己買給棉絮的東西。
「媽的!」
狠狠一腳踢向布袋,齊朔一看就明白,棉絮走了;所有東西都還給他。
才口袋裏抓出禮物砸在地上,齊朔太陽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跑進房間拉開抽屜一看,連那根麻繩也不見了!
「媽的,棉絮你這個騙子!」
齊朔大吼一聲後癱坐在床邊,雙手抓住頭發,不停地喘著粗氣……
混蛋、混蛋、混蛋!那個該死的混蛋騙子。
到了晚飯時間廚房裏早就沒了那小小的身影。
「嗬,不就是罵你幾句你用得著離開嗎?混賬東西……」
齊朔胡亂地抓抓頭發,頹廢地拿起外套,打電話約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散散心。
對於齊朔的出現,那些狗肉朋友都有點意外;齊朔一手抱住陪酒女不停喝著酒……
拚這群狗肉朋友拚酒也是總樂趣啊!
齊朔握著酒杯冷笑著喝得東倒西歪的朋友。
白天沒人陪喝酒,就獨自一人跑到酒吧裏喝;晚上就一群人聚在夜總會把妹,公司也不去,假也不請,手機也打不通;這種天昏地暗的生活一直在持續。
「齊先生看起來很寂寞呢。」
叫做春來的陪酒女坐在齊朔大腿上,一手勾住齊朔的脖子,一手扯住領帶,幾乎唇貼著唇在說話。
「還是咪咪、體、體貼人……」
找不著焦距迷迷糊糊看著眼前的人,大手摸進春來的內褲內,放肆摸著那圓潤的臀部。
「齊先生真討厭,人家叫春來……嗯……就是那裏……春來還要!」
春來討好地用傲人的雙峰貼在齊朔胸口前畫圈圈。
「嘔——」
「啊!!」
春來的‘聖母峰’不偏不著地接住齊朔的嘔吐物。
春來尖叫著從齊朔身上彈起來,飛快地奔去洗手間。
那兩坨肉真他媽的惡心!
「嘔——」
「齊朔?齊朔!你沒事吧?」
「喝!別跟老子廢話!」
一旁風流的朋友看出齊朔不對勁,再搞下去肯定會出事。
拖著發酒瘋的酒鬼回家,朋友扔齊朔在家門口前就溜之大吉。
「X娘養的……」
齊朔癱在地上用手捶門。
「棉絮給老子開門!開門,聽到沒有!」
不管齊朔怎麼叫喊門絲毫都沒動。
齊朔攥緊拳頭,任命地拿出鑰匙打開門就直接躺在門檻上。
「棉絮、棉絮、棉絮……」
齊朔嘴中喃喃念著,大腦沉重地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頭疼得厲害,可一開眼就看上星期摔在地上的禮物盒。
是啊,棉絮走了差不多有十來天了吧?
一點一點地爬過去撿起盒子。
一想到盒子裏裝著的東西,齊朔忍不住傻傻地親吻著盒子。
就在此時,窗外出現兩個穿黑色袍子的老人;這兩個老人會時不時地出現就是不敢邁進齊朔家裏半步,這樣的情況從第一次一直到現在。
「給我出來!」
齊朔對著窗外的老人咆哮道。
老人聽到齊朔的話,身子穿過玻璃窗,齊齊地跪在齊朔麵前。
「拜見王——」
「……」
齊朔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人。
「任王差遣!」
老人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是誰,為什麼隻有我能看到你們?」
「臣是左護法元炎。」
「臣是右護法衛陰。」
胡子稍長一點的老人答道。
「為什麼隻有我能看到你們?!」
兩位老人對望一眼後,絮絮向齊朔道來緣由。
原來齊朔是魔王轉世,跟神仙結合後,觸動了原先封印在體內的元神,隻不過記憶和法力都沒有複原,但最起碼能看到自己的族人,兩位護法會出現在這裏,是嗅到魔王的氣息,因此才找過來,但沒有王令,他們不敢冒失闖進,隻是在暗中保護齊朔。
聽完後,齊朔目瞪口呆,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自己是魔王?而棉絮是神仙?
「那你們知道棉絮去那裏了嗎?」
齊朔咬牙切齒地問到。
「與同伴走了。」
「和誰?」
「金橘。」
醋意一下竄進心房,棉絮果然跟其他人還有一腿。
「好樣的,棉絮你好樣的,敢這樣玩弄我……」
「怎樣才能找到他們?」
「法力低下的神仙都住在一重天,天界與魔界從不互犯,除了……」
「說下去!」
「除非王能恢複法力便能上天。」
「我跟你們走!」
齊朔磨磨牙,下定決心,不管付多少代價,非找到棉絮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