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血越中原胡笳度,殊途同歸點紅燭  第040章 冷紅妝(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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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行禮之時已過了三刻,相夫人人呢?”燕大夫人正色眼風掃過白芷,先發了話,今日看著甚是比往日多了幾分厲色。被這麼一問,白芷連站都站不穩,臉色霎時惶白,想著無論該是如何解釋,今日都是她的錯了,惹得大夫人是真的生了氣,倒不如行拖一下,興許相夫人等會就來了…其實後來想來,她也不知自己當時哪根筋不對,竟然會說了這樣的想法。
    “大夫人,請息怒!相夫人,她說…就來了…昨兒,大禮疲倦,回新閣就累歇下了,醒來又徹夜等相爺,四更時才入睡的,白芷也想五更來喚她,可不想白芷也給睡遲了,白芷有錯,請夫人責罰!”白芷左右扯著,說得是句句為真,隻倒是能不能來,她心底卻是一點底兒也沒有。大夫人也不該是無故動家刑之人,她如是解說一通,是將那昨日受冷落的相夫人脫罪,也是為了讓自己受輕點兒罰。
    “白芷啊,你這張小嘴還是那麼厲,你可知遲早是要惹禍上身的,你就直言說了夫人不願上堂禮敬我們燕府上輩便是了,還給她推脫個什麼勁兒?顧府人會說你好的麼?”那語氣陰陽怪調,白芷未有抬頭便知是二夫人在‘作怪’,她可是高興極了?燕顧兩家要真大打出手,她可是要拍案較好,夢寐也能笑出聲來了?!
    “二夫人說笑了,既能進的了燕府,相夫人怎會是那種人?”白芷輕聲駁道,她是主子白芷倒是不敢越禮的。她說得句句是大實話,大夥兒也都是明白的,燕大夫人當著天下人在燕相未有出席的情況下依舊承認的新媳,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對燕府不敬的,
    “姐姐,可是收受了顧府多少彩禮,竟還能讓這種不知禮數的媳婦進了門,不怕日後一不小心燕府門楣受辱?”燕二夫人華貴棗紅掛袍,胭脂滿麵,倒是豔而不俗,輕叩著扳指,起了身嗤笑著,神色飛揚,說罷又不由得望向了廳中始終未有言的燕相,再是一字一句,勾唇悻道:“姐姐,我可沒有那麼多時日,等那新媳婦。隻若府上人一刻不在,那燕琅閣便會失了百張銀票入賬。我們那時日就如銀兩,沒有如是之多給不識好歹之人揮霍的。”
    燕二夫人眼眉張冷,心下踱著那老七幺,之於那新娶來第一日就上輩一幹等著還到處找不到人影的‘蠻妻’,他竟一點惱意也沒有?
    白芷心裏納著一股氣兒,不由撅嘴,心裏有多怨,還真以為燕家都是你燕二夫人發家管賬的?不就隻是一個不足燕家產業十分之一的燕琅閣,她怎就這麼神氣?!
    她是在怨大夫人擇媳不利,看大夫人也之於她那般赤裸的厲言相逼也沒有應,於是看著情景,白芷也是未有再頂,她緩了語氣,委實覺著自己小小年紀就入了俗,有些悲哀,卑恭附和道:“二夫人說的極是,今日相夫人是失禮對不住大夥兒了,待她來時,她定也會請罪的。”
    “七弟,你可知她到底何時能來?我們總不能這麼一幹子人就這麼幹等著她一人吧?”是燕二夫人所出的三小姐,嫁入遠戶也是高門大戶,說話之傲同她母親是一模一樣,何有上梁便有下梁,她是對著燕相道的,多數有些不耐煩,從前府上什麼大事也都有七弟說了算,年紀尚輕,果憑決斷,誰讓他還是這雲朝讓人談之色快的重相呢,連太子都遜他幾分。
    三小姐的話才剛落罷,這上堂外卻應聲似的‘咚咚咚’響起了飛奔而來的腳步聲,聽得出急切異常,聽得出是千般萬般心切,甚是比白芷還要恐慌,隻是那腳步聲,卻是落地鎮心,又沉又穩,眾人皆以為等候多時這會該要前來的終是要露麵了,目光刷得落向門廳口,倒要看看那女子是何種模樣,又是何等的傲氣,入府第一日就惹惱了燕府之人。白芷心口倒抽,她可真是切望,那祖宗夫人來得可多是時候嗬……
    “宮中來報,太子急召,請相爺速速進宮。”
    “有說何事?”燕慕寒看著忽然來報,倒了眾人胃口的宮兵,淡詢溫言,卻是轉步落坐在東座。俊顏無敘,七分驀然,仿佛周身旁人所說,都是無關於他的,他隻是說一句話,讓多舌之人安靜個幾刻也清淨。
    眾人看到盼來的不是要來的人,臉色越加沉然不悅。
    宮兵環首看了看燕府在行晨禮,人人都在,想起太子的吩咐,顫顫壓低了聲道:“太子急召,待相爺去了便知。”
    “太子也才大婚過,還能有什麼緊要的事?他倒是也不讓燕相新婚燕爾,能安穩個幾日??”接應著說笑的三小姐,笑了笑,脫口而出道。
    “玉兒,休要放肆了!”大夫人正色思慮頗多,府上之人說話如此沒遮沒攔,要是讓人起了竿子,慕寒在朝中便是難行。
    “太子說幾時?”
    “就現在。”
    “啟程。,母上,慕寒先行告退。”燕慕寒行畢,未待眾人晃神,他便已騎著黑駿出了燕府,絲毫沒有心思顧及,燕府上那點惶惶人心之事。
    趁著宮兵退下,眾人被分散注意力這會兒,白芷便卻是一言便對著眾人得了時機便,即刻稟道:“夫人定會來的…這府上如是之大,她定是找不到東首上堂在哪兒了,我這便就去找她領她來給夫人長小姐們行禮。”說完這一句話,她已經一溜煙跑出了廳門,說是這麼說,不就是為了逃離那誰也受之不下的氣氛麼?她能跑哪兒去找夫人呢?興許她了出府了呢?!在燕府啊,為了能呆下去掙點兒比平日多的銀兩,她容易麼?
    而將近要午時,當白芷翻遍了這燕府,已經走投無路,不得不回去‘負荊請罪’時,以為他們也已經會散去,可到了東首上堂,那氣氛甚是比辰時還要僵冷。
    除了相爺已經被皇君召如入宮中商議要事,已經不在;這燕大夫人,說著光陰如銀的二夫人,不耐煩的長小姐都還嚴嚴實實候在那兒,一臉青紫,方才到此時,已然有兩個時辰了吧?!更加讓人納悶的是,一直隨相爺左右的大兵統兩兄弟沈之良和沈之項,卻是留在了府內,待命似的昂然如雕站立在廳中,這倒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鷹厲似的眼神瞪得她不停心虛,不斷悸汗在下!她白芷是有幾個破膽啊,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大夫人,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這氣氛僵冷,白芷還未有請罪先顧著好奇,天大的事,左右兵統是不會離開燕相的
    “之良,之項,告訴白芷,出了什麼事……”大夫人說著,語氣裏的涼意無法用平日之心衡量,怒意無法掩,而二夫人的風韻老眼已經眯成一條線:是啊,她巴不得無論什麼事兒,隻要在燕府鬧的越大越好,仿佛鬧大了,燕府女當家就會從大夫人變成了二夫人似的。
    “白芷,我們在府上找過,至今也未有見到相夫人,隻是發現相爺和相夫人的新廳內所陳金銀器具杯壺一概被人摞走了、就是燭台也不剩。房內隻剩一件相夫人昨日的鳳錦嫁衣,外卦金絲紅袍也被帶走了。”之良沉聲一言,那話就如晴天霹靂砸在這十五歲小丫頭的腦袋瓜子上……再不聰明的人也該是知道,他這話倒底是什麼意思了,看著大夫人那青灰的麵色,白芷心下不止千百次次覺得,這一生裏頭啊,最倒黴的時刻也就莫過於此了!
    “府上守衛,也絲毫未有傷及。來人並沒有傷人生事之意”
    他們……是什麼意思?不是分明在懷疑相夫人帶著燕家財物,席卷而走連夜出逃了麼?而她這個小丫頭今晨還好說歹說得為她拖延,殊不知還給燕府的人以為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幫凶了?!!
    顧府也是皇君麵前的紅府宅,雖說這些年顧太傅風頭有些驀然了,可從顧府裏出來的人,吃喝穿戴,雖然比不上笙南第一府——燕府,可也從不是缺金少銀的啊,用腳趾瞎想也知道,相夫人怎會成了燕府的大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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