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稱自己為‘孤’。”我又將頭低了低，“身份不同，君臣之禮不可忽略。”
    他沉默半晌，道：“隨便你吧。”
    “不知陛下來此，是所為何事？”我扶他坐下，急忙倒來一杯茶。
    他挑了挑眉：“孤隻是想提醒城主，有些事情，其實隻要城主去一趟玉城，在玉無央身上施一次‘明晰’，便能明了。”
    “臣下不想知道那些，”我道，“隻望陛下告訴臣下，既然玉無央還活著，為何寧兒能坐上玉城主之位？”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城主會知道的。如果玉城主願意說，他會親自告訴你。”
    ***
    麵前如少年般的年輕麵孔微微有些扭曲，他微微吸了口氣，然後吐出，張了張唇，最後道：“你……到底……是誰？”
    我看著他的臉，皺了皺眉，道：“我是秦清。”
    男子呆愣了一瞬，抿起唇：“秦清？這怎麼可能……你明明……和他……那張臉……”
    “我不知道玉老城主認為我長得像誰，但，關於自己的身份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凰？”他的眼霎時昏暗了幾分，“你不願認我？”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太陽穴微微發脹，耳邊的雜音幾乎快要蓋過麵前金發男子的聲音。
    他愣了愣。
    凰……
    凰……
    頭無預兆地疼起來，身體一陣陣抽搐，一種惡心感湧上心頭，耳邊的轟鳴聲又大了幾分。
    一陣涼風自我身後竄過，猛地將麵前的男子打了出去，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帶著我後退了兩步。我掙脫了他的手，靠著背後的樹喘息。
    玉無央擦去嘴角的血跡，踉蹌著站了起來。他伸出手，撿起地上的劍，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然後抬起頭，望著立在我身旁的男人：“陛下，三千年前，自我身邊搶走他的便是你，三千年後，你為什麼還是不肯給我一點希望？”
    滄流焰薄唇微抿，猛地抬起左手，指間瞬間出現三條黑色小蛇。
    “你真的決定殺了我嗎？”玉無央勾起唇角，冷笑，“決定在給了我長命水之後當著他的麵殺了我？”
    滄流焰的指尖微微一顫，小蛇頓時消失。他背過雙手，冷哼一聲：“別再讓孤知道你試圖做這些蠢事。孤再說一次，墨凰聲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他的兒子。”
    兒子……？
    墨凰聲是誰？
    玉無央沒有再說什麼，收起了那柄劍，別過臉去。
    “跟孤走。”滄流焰對著我伸出手。
    我沒有握上去，隻是單膝跪地行了一禮：“謝陛下替臣下解圍，臣下不勝感激。臣下當自行告退。”
    “你總說感激感激的。”他淡然一笑，放下手，“但其實，根本、從來就沒有感激過我吧。”
    我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