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晨的故事 第15章 小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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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幹淨身上的雪,陳晨撿起扔在雪地上的包,我們繼續往前走,走過了蘇州街,一直到了石舫,然後才折回昆明湖邊。
這邊風景絕佳,陳晨終於徹底投入到他的拍照大業當中,端著相機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來,恨不得把這些樹啊、房子啊、欄杆啊什麼的統統裝進他的相機裏帶走。我在長廊裏走走停停,一麵看著他跑前跑後,不知怎麼,就注意到了他舉著相機的一雙手,這雙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長線條優美,但又不像女生的手那麼纖細,顯得柔韌有力度,橢圓形的指甲修剪得幹淨整齊(我比較討厭別人留長指甲)……怎麼以前沒發現呢?
記得哪本書裏寫過,當你被對方身上的某處細節所吸引,並且愈加欣賞的時候,就說明你開始喜歡對方了。看來我真的開始喜歡他了……
離開頤和園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陰沉沉的,細細的雪花又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地麵上很快又積起一層淺淺的白。
驅車走在回程的路上,陳晨跟我說他明天要出差,去山西平遙古城拍個什麼專題,大概要三四天才回來。
我皺了皺眉頭,說你怎麼選這種天氣出門啊,萬一雪下大了,高速封路怎麼辦?
陳晨說不會的,天氣預報說了,之後幾天都是晴天。說完又笑著補充了一句,“希望這回他們報的準點兒。”
我也笑了,說,“那你先祈禱這雪快點兒停吧,否則真說不好。”
陳晨說別啊,先別停,我還需要它們呢。
我說你雪景也拍了,雪仗也打了,還要幹嘛?
“我還要吃火鍋呢。”陳晨興致勃勃的說,“鍾言咱倆晚上吃火鍋吧,就去牡丹園那家海底撈怎麼樣,下雪天吃火鍋最有感覺,外頭冰天雪地,屋裏熱氣騰騰……”
我被他一說,也動了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火鍋沒吃上,卻吃了一頓“爆肚”。
因為下雪,晚高峰堵車比平日裏來得更加凶猛,我們上了北四環之後,車行就從緩慢變成了蠕動,放眼望去,前麵排成長長的車龍,紅色的尾燈閃得人眼睛都花了。心煩意亂之下,我說看這樣咱也別吃火鍋了,各回各家吧。陳晨還不死心,一直念叨著“也許過了這段路就好了”,可惜一段複一段,一段何其多,堵車這東西是從不以任何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最終火鍋計劃還是泡湯,在我的建議下,陳晨將我送到最近的地鐵站,然後我們各自回家。
從地鐵站出來,雪已經停了,我心想看來這次的天氣預報果然準了,陳蜀黍運氣不錯。
這個鍾點兒回到家裏,本以為爸媽像往常一樣在客廳看電視呢,沒想到開門進去,卻發現家裏很安靜,從客廳探出頭來迎接我的隻有老妹鍾馨,“哥你回來了。”
“咱爸咱媽呢?”我在屋子裏走了一圈,問。
“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姥爺情況不太好,咱爸咱媽就趕緊過去了。”鍾馨說
“那你怎麼沒跟著一塊兒去啊?”我一邊問她,一邊走進廚房找吃的。
“咱爸說他們過去就行了,真有事兒的話再說。”鍾馨在身後跟著我,看我進了廚房,又問,“哥你還沒吃飯?”
我說沒吃。
鍾馨聳了聳肩,“我還以為你在外麵吃了,所以沒給你留菜,不過鍋裏還有剩米飯。”
我白了她一眼,自己去冰箱裏拿了兩個雞蛋出來,準備弄個蛋炒飯填飽肚子算了。鍾馨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忍不住又開始八卦,“哥,你真的交女朋友了?”
我沒理她,嘩啦嘩啦攪雞蛋。
鍾馨鍥而不舍,“嘿嘿,是交了男朋友吧?”
我還是沒理她,攪完雞蛋切蔥花。
鍾馨百折不撓,“哥,你就說說唄,家裏又沒別人……要不我問你答,比如,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用鏟子扒拉著鍋裏的蛋炒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想鍾馨這個問題——他,陳晨,是個什麼樣的人?想來想去,我突然發現,我竟然沒辦法用一個詞彙來描述陳晨,或者說,描述他的特點。細數我曾經遇到的人,葉廳是腹黑的;林巍是帶點江湖氣的;我暗戀過的大學同學吳浩,是陽光樂觀的;還有和我關係比較親近的幾個同學,龍子是大大咧咧的,陳胖子是小心眼的……而我自己,應該是比較衝動的,感性的。可是陳晨呢?他似乎沒有什麼比較突出的特點能夠讓我描述,如果非要找一個詞,那我隻能說,他是隨和的,而實際上這個詞放在很多人身上也合適。可就是這樣一個“沒有特點的人”陪在我身邊,卻讓我覺得安心和踏實,就好像,你隨時轉過身去都能夠看到他,感受到他的陪伴,並且毫無壓力。
鍾馨繼續八婆,“哥,其實你不說我也能感覺到,我覺得這次你和他恐怕能長久。”
我關火,盛飯,坐在飯桌旁吃了幾口,終於不得不開腔,“嘁!我就是寂寞了找個人陪陪而已,長久?你怎麼知道能長久?”
“因為這次我覺得你從容不緊張,淡淡的東西反而比較容易持久,太熱烈了不行,細水長流才是王道嘛。”鍾馨看著我,得意洋洋發表她的高論。我居然無言以對,這丫頭,談了兩個男朋友之後變成感情專家了?
一碗蛋炒飯下肚,我正在洗碗,爸媽回來了。問了問姥爺的情況,說是今天捱過去了,不過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讓家屬隨時做好準備。姥爺得的是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這樣的狀況雖然令人黯然,卻並不突然。
兩天後,姥爺去世了。
又過了兩天,陳晨如期從山西回來,打電話給我讓我去他那,我跟他說了姥爺的事,又說最近年底公司比較忙,還是等過了這陣子再去找他。實際上家裏的事有爸媽張羅,公司年底確實小忙但也沒那麼嚴重,我之所以那麼說一是因為貌似有個講究,家裏有這種事的人最好不要去別人家,二來我覺得這個時候卿卿我我似乎有些不大好。
隨後的幾天,爸媽和舅舅、老姨等人商量著,選了日子下葬,姥姥家隻剩下姥姥孤獨一人,我媽放心不下,便拎個包暫時住過去陪伴老人家。隻是這樣一來老爸和我們兄妹倆的晚飯就成了問題,隻能是速凍餃子、麵條之類的瞎湊合,實在不行就從小區外麵的飯館叫外賣。
忙忙亂亂中,過了元旦,又迎來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