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雪女白無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1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花譽和艾李二人在屋內聽得叫喚,心中都是歡喜,忙出門迎出。待見到白無之時不免都是一驚,但見她麵容清秀,雖不是美麗絕倫,但在一身白衣的存托之下直覺其淡雅脫俗,飄逸如仙,但她臉上又無絲毫顏色,冷漠異常,眼中神色空洞平靜,好似如世事漠不關心。花譽和艾李二人隻是看了她一眼,心中都已驚奇不已,好似眼前之人便是一座萬年冰山所化一般,雖立於天地之間,但又不染半點塵埃。
那艾佳本身內力深厚,隱隱看出她周身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心中隻是好奇,便故意運勁一吸,一到鼻中便覺寒氣襲人,心中驚道:“此女周身寒氣隱繞,莫非是個冰人不成?”此刻劉堇焱正將眾人逐一引薦了,聽聞白無乃天心宮門人,李駿騰也是在心中驚道:“天心宮向來不出江湖,但能在武林中聞名數百年而不衰,委實大有過人之處!”眾人正要進屋,白無卻忽見花譽眉心隱隱,下嘴唇上微微泛青,突然說道:“你中了雪山錐麼?”
因白無說話不似常人,起先無任何征兆,誰也不知她是要問向誰的,幸好幾人見她將目望向花譽,雖眼中無神,難查著落,但幸好麵前之人正是花譽。艾佳見她神色冰冷淡漠,雖是緩緩說來,但語氣之中無絲毫暖意,與之常人大有差異,竟是全不通世事,不禁心中說道:“此女子功力奇特,平靜淡然,不悲不喜大異常人,可見其內功定性已達非常人之境,但她心如白紙,竟然全不諳世事。”口中卻說道,“花公子所中之傷寒冷毒辣,調息數日難以痊愈,白姑娘既然也是天心宮的,想必定有方法解救。”劉堇焱和顏七七一聽花譽竟身中雪山錐心中都是大驚,慌忙上去詢問。
白無聽了艾佳之話,臉上神色仍是平淡以及,微微搖頭道:“我不能救。”劉堇焱大急,忙道:“世妹,這花兄同我一起前來,他因我而受傷,無論如何你要救他一救啊!”白無微微搖頭,眾人隻到她是不肯,都在心中怒道:“看你冰清玉潔,不想心如鐵石。”如此一來竟人人對她均無好感了。
艾佳歎道:“以我之力原也治得,卻須得花公子多在舍下待上幾天了。”她竟不想再多說,正要轉身回屋之時,突聽背後白無平淡冷漠的聲音又緩緩說道:“寒氣已入侵到他少陰腎經和任、帶二脈,若十二時辰之內再不救治,便是痊愈了,他腎髒也要受損。”需知腎乃先天之本,實為人體之要。艾佳在心中驚道:“我因元力未複,是以無法將花公子身上之毒去除,便以針灸之法阻止他體內陰氣蔓延。便是我也須得把過脈方能得知他傷勢如何,不想她竟一眼便看穿了!”原來這艾佳雖然功力深厚,但因其身俱九陰絕脈,功力恢複緩慢。那日為救治柳秀山時曾大量耗費功力,後又因其師兄李駿騰身受凝血神爪之傷,為其通經活脈又曾耗費大半,而花譽之傷又比昔日柳秀山還要重上數倍,是以她功力有損之時便救治不得。
顏七七卻已安奈不住,心道:“你既不救,又何必說這風涼話來!”口上卻道:“損不損傷和旁人又有何幹?你能救又如何,以為稀罕麼?”仍誰都聽得出她話中語氣多有不善,然而那白無卻似並不生氣,神色仍是一般的平淡如常,緩緩說道:“我也救不得。”劉堇焱一聽此話,忽地醒悟道:“是了,原來如此。山山之毒還是我白伯伯同張天化前輩和二人之力一同治療的,看來我們還得到天心宮去上一趟。”
李駿騰微笑道:“實不相瞞,這連日來我曾在各處山頭尋找,卻均不知天心宮的具體所在,此刻你既自天心宮下來,再將花兄帶到天心宮裏接受治療的話,那便再好不過了。”劉堇焱聽後心中感動,忙作揖道:“連日來卻是有勞李兄了!”李駿騰忙說那裏那裏。白無卻道:“大師兄功力不在師叔之下,他也救不了他。”這白無卻是心無城府,一聽劉堇焱說要到天心宮去,隻道他便是去找師叔張天化的,卻全沒思及其它。
艾佳心思細膩,此刻聽她說話,便已明了是其心思單純,並非如眾人所想的那般,心中奇道:“這女子心潔如蓮,不染俗塵,真乃世間少有。”
李駿騰不明白無話中之意,是以便道:“你師叔救不得,難道天心宮裏就沒旁人麼?”白無緩緩搖頭道:“爹爹死後,已無人再能解他身上寒毒了。”劉堇焱一聽,不由心中歎道:“白世妹一心隻知道修那寒玉功,心中無半分俗念,於世事全然不知,若非是在李兄麵前,若是換了旁人,此話卻是萬萬說不得的。”
李駿騰微微笑道:“可在下看來,依姑娘的功力,應當不在發功之人之下才是吧?”白無隻是微微點頭,卻不說話。李駿騰心知她並非先頭想的那般心如鐵石之人,是以便又問道:“花兄和劉兄關係匪淺,而姑娘同劉兄又有金蘭之情,不知姑娘為何不出手救治花兄一番?”白無緩緩道:“我若出手,他隻會越傷越重。”她話一出口,艾佳和劉堇焱立時便心中明了。
原來白無所習寒玉功,乃是以後天之力借那千年寒玉的先天陰寒之氣,將自身修習得如同寒玉一般。艾佳卻是方才以鼻息試探其周身寒氣,得知她修習的內功正屬陰寒一路,於雪山錐正是相鋪相成。而劉堇焱則是知她寒玉功之效,正是這雪山錐之本,若是以此功力治療雪山錐之傷,反而會越治越重。
劉堇焱心中焦急,不禁愣道:“那,那……那卻如何?”卻聽白無突然說道:“大兄你能救他。”眾人一聽不禁都是一喜,慌忙問道:“如何救法?”當下白無便將解救之法細細說了。原來這雪山錐是直接以自身陰氣打入對方體內,借以對方自身體內陰氣而漲。因每人體內均有陰陽既五行之氣,隨本身氣血而運轉,而這雪山錐之毒一入人體便即化在體內,隻要其人氣血每運轉一分,則雪山錐之寒氣也加重一分。
花譽體內之毒已入侵到其少陰腎經和任、帶二脈之中,須知腎水上濟於心,心火下交於腎,心腎相交,水火既濟,則陰陽平衡;腎屬火,脾屬土,腎陽的溫煦能助脾之健運;腎又屬水,而肝屬木,腎水充足則肝木得養,腎脈絡膀胱,與膀胱相表裏,腎氣之蒸騰可助膀胱之氣化,而利水液之代謝。而任帶二脈又屬人身重要經絡,因一連氣海一連大椎,與學武之人而言實乃關鍵莫名。
雪山錐雖極為難解,但一花譽本身功力也自不弱,二他也不似柳秀山那般年紀弱小。這王新靈固然功力不弱,但同劉堇焱正宗玄門內力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一籌。艾佳先在白無的指導之下先後將花譽周身穴位盡皆封住,阻止他氣血運行,然後便將其身上衣服盡除,由劉堇焱先以渾厚內力自他會陰之處渡入功力。這會陰乃任督二脈相交之處,花譽周身筋脈又事先為艾佳以快手法封住,另其氣血不得運行,如此一來那雪山錐之毒便也不得發作,隻待劉堇焱功力到處,便即散去。如此過得片刻,待得花譽少陰腎筋和任帶之內的寒毒盡數除盡,便又將花譽盤膝坐,二人手心相對,劉堇焱便緩緩將功力自他雙手掌心之處渡入他體內。待得寒毒去盡時,早已月上中天,幾人也都累得疲憊不堪了。
花譽見劉堇焱親自耗費內力為自己治療,便慌忙向他拜謝,劉堇焱連忙攔住道:“花兄你這又是何苦,若非因我師弟,你原也不會受此重傷!”聽得如此,花譽也隻得作罷,複又相謝李艾二人。艾卻搖頭道:“隻是略盡薄力罷了,無甚打緊,花公子膩也見外了。”李騰勝也道:“是啊,我等卻沒出多少力氣,花兄該謝的原是劉兄和白姑娘才是!”花譽忙道:“二位大恩,難道還輕了麼?”兩人見花譽執意要拜,委實也推卻不得,便也隻得受了。這花譽又去相謝白無,若是換做常人,必有一番推辭禮讓不可,但這白無卻如常人大大不同,見那花譽拜謝,她竟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臉上無絲毫表情,行為之中也無絲毫推辭禮讓之舉。
顏七七瞧在眼中老大不高興,心想:“我表哥原就是你天心宮人打傷的,雖得你指點治療好了,但終究不是你親自實為的,他這一拜你又如何能受,也不怕人家笑話。”雖知那白無天性如此,但因其心中對那她大有偏見,多看一眼便覺不適。又見那白無始終麵無表情,自己雖如她相識,但一路之上兩人卻隻如陌生人一般,不由心中又道:“你武功高強便神氣麼?我看那也未必,天下之間比你武功高強之人多的是。”又看那艾佳,見她溫文爾雅,神色間也教人倍生親切之感,不由又道:“你看人家艾姐姐,武功又高,人又漂亮,同你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