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破境重圓  第九章:救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6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蕭啞在羅畏帶領的禦林兵團團簇擁下好不容易才脫身下了珞山,之所以耽擱如此之久乃因在下山途經之處,原先聚集過來尋找丹鳥的珞陽百姓、民兵在見及蕭啞那一身白衣及那四五歲的身形後,即百分百斷定剛坐在傳說中丹鳥身上歸來的天神即是他們熙國的神子,這一認知讓蕭啞走到哪讓人膜拜到哪,一下來被阻隔數次,走走停停地接受眾人朝拜,行徑速度自是慢了一大截。
    一下珞山本以為就可以解放的蕭啞,在見及跪在紮營附近的男女老少後,當場陰沉了臉。他現在簡直都要發狂了,一路上他都著急著奕瞳的傷勢,恨不得插翅飛回來,哪知他越是急越是趕,路上的阻礙卻越是多,就像是在和他做對般,片刻都不讓人喘息,迎完一波人走幾步就會有另一波人。
    現在蕭啞要是能說話,他肯定會暴粗口告知眾人他不是什麼神子,可不用想也知道他注定是說不了這話兒。而就現狀來講,就算他能說得出口,眾人怕是也不會相信,不是常說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嗎?想呀,那麼大的一隻神鳥馱著幾乎吻合神子身型的白衣孩童歸來,眾人怕是不看到都難,再則神鳥身上那白影,不論是身型還是衣裳的顏色都和蕭啞如出一轍,且早在兩年前祭祀禮他是神子之說早在熙國傳遍大街小巷,已到了無人不知的程度,眼下要讓人不聯想到神鳥馱的人是他都難,若真有想不到的人那他不是瞎子也會是個傻子。
    “神子萬福,神子萬福~~~~~”
    一聲聲連綿不斷的高喊聲,吵得蕭啞頭皮發麻了起來,再見及膜拜之人個個比他年長且還有眾多白發蒼蒼的老人,蕭啞心下哀叫著自己要折壽了,而後為了能讓自己脫身,為了能馬上回陵帳看幼皇,更為了他已經疲勞的身子,他鄭重地做了個決定——裝暈,點子一露頭,他便兩眼一閉,出其不意地向後倒了下去。
    “神子。”身後的阿根、阿亮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扶住了向他們倒過來的身子。
    這一突變,著實嚇壞了一幹人等,上一秒還在高呼萬福的百姓現下個個呆若木雞止住了聲潮,而禦林兵更是受驚不小,眾人不知所措地亂做一團,最後還屬羅畏較鎮定,即刻下命讓士兵迅速從百姓裏清理出條路,風風火火地將蕭啞往陵帳送。
    陵帳內,魏醫士正小心翼翼地為榻上昏迷中的奕瞳收針,在阿根、阿亮兩隨仆還未歸回的情況下,葛臼隻得在一旁忙前忙後地幫魏醫士打下手。
    魏醫士神情專注,從施針到現下收針,他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深怕一個抖動即會誤傷龍體,待收完所有銀針,他已汗濕滿額,再看榻上的幼皇動了動眉,已從昏迷中尋回意識,他這才抬袖擦掉額間冷汗,放心地呼了口長氣。
    他這口長氣剛出,陵帳外熙攘吵雜的腳步聲漸近漸響耳,不一會兒,帳簾被人掀起,一群人急匆匆地湧入,定眼一眼,來人即是羅太師、羅畏、阿根、阿亮、還有正被羅太師抱在手中的神子。
    相比魏醫士的驚愕,葛臼已在羅太師進入陵帳的那一刹那迎了上去,在見及被羅太師緊緊抱在懷中的蕭啞後,他不禁蹙了蹙眉,兩手一伸滿懷醋意地說道:“我幫你。”
    羅太師白了葛臼一眼,絲毫不理繪眼前的大醋壇,饒身走向榻處的魏醫士,焦急開言道:“魏醫士,神子,神子。。。。。。”
    羅太師話語未完頓生塞住,隻因他抱在手中的神子不僅動了身子還睜開了眼,細看之下,紗簾裏那對雙眸正滿懷歉意地對自己眨著眼,嘴唇一張一合,似在說他沒事,他是假裝的。
    羅太師怔怔地與懷中的幼孩對視,思起一路上那些膜拜的百姓,心下了然,暗歎一聲,見蕭啞身體似真無抱恙,這才安心地將其放下。
    蕭啞腳一落地,便直奔榻處,倚著身子直勾勾地盯看麵色蒼白的幼皇,見其還未轉醒不禁擔憂,轉移視線詢問似的轉看魏醫士,想了解奕瞳的身體狀況。
    麵對突然180度轉變的神子,羅畏等人不禁傻眼,明明剛才還一動不動地躺下了,這不到幾刻鍾,他卻又活蹦亂跳起來了,雖心存疑惑但眾人見神子真無大礙倒也寬心不少,現下他們的幼皇受傷了,若連神子都病下,那他們可難保能保住自己的頭顱了。
    魏醫士是在蕭啞目光‘洗禮’下才反應了過來的,他連忙起身作一揖,鞠膝彎腰低著頭恭敬道:“神子,皇上內傷經針灸調息,現下筋脈已通暢自是不會危及性命,隻是這。。。。。。”話到重點處,他習慣性一頓,察顏觀色一番。(==!禦醫其實很悲哀,他們說話處處都得小心,言詞若錯難保腦袋。)
    魏醫士欲言又止的行為,引起了蕭啞的不滿,哦,不對,是極其不滿:你說這古代醫生怎就都有這麼個賣關子的習慣,這存心就是用來急死人的。
    聽到此番話,急的並非僅有蕭啞一人,這不羅畏便是最沉不住氣的人,當場便叫了起來:“隻是如何?魏醫士無需忌諱過多,倒是速速道來。”
    魏醫士聞之,把頭壓得更低,接言道:“皇上右手僅傷及皮肉,靜息調養即會痊愈,但其左手掌及手腕損傷極重,手掌皮肉啐裂,指骨多處破損,萬幸的是並未傷及筋脈,經心調養個半栽痊愈自是不會留下殘症,但是皇上左手傷得如此之重,日後必是會留下傷痕。”
    魏醫士話音剛落,帳內氣氛即變,一幹人等皆靜默無語。
    [手掌皮肉啐裂,指骨多處破損。]腦中一次次重複著魏醫士的話語,蕭啞靜靜看著奕瞳被纏滿紗布的雙手,仿佛看見了那雙血肉模糊的雙手,微微顫動著身子,瞬間紅了雙眼,不知是因幼皇先前的話,還是不允許自己再這般沒出息,他眼眶裏的淚水僅在打轉而沒有留下半滴。
    葛臼在林間探究過幼皇脈搏,即知曉幼皇內功了得之事,但對於武功如此高深之人,為何會受此番重傷他甚是想不通,幼皇動身去珞山的那夜,碰巧讓隱在暗處的他撞見了,他遠遠跟了一小斷路,在探知其去向又見其身邊有武功高深的影衛在,想他多半不會有事,所以便由著幼皇去了,而他自己便悄然無聲地潛回,按原定計劃去了羅太師的寢帳夜探。(作者黑臉:隻是夜探?受了威迫的某人:咳,好啦,不是夜探,是偷窺。)
    羅畏現下腦子裏亂得很,他想不通皇上和神子是如何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侍衛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對於幼皇為何做此舉?又是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麼?又為何而傷成這樣?他就是想破腦袋也猜不透,這其中最無法讓人接受的還是,回來時兩人還是讓傳說中的神鳥給馱回來的,這一切謎團看似很縹緲不實,若不是因幼皇現下躺在榻上雙手又纏了厚重的紗布,他甚至會認為一切都是自己在做的一個遙遠而朦朧的夢。
    阿根、阿亮此時除了自責還是自責,紅著眼掩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現下他們是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給千刀萬剮了,耳邊還時不時地響起太監總管德福的教誨:主子把你們留在身邊即是信任你們,身為主子的貼身奴才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必須照看好主子,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提醒主子,不可讓主子深陷險境,身為奴才。。。。。。
    羅太師內心也是百轉千回,他有想過要問蕭啞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猶豫多時後他將疑問都吞回了肚,愣是沒開口問半句,少頃,他歎息一聲,率先開言打破帳中那死般的沉靜:“皇上今日遭此大劫,此次陪同下縣之人回朝後必是難逃其責,事已至此多思亦是無果,魏醫士你且要全力治愈皇上,不然老夫自是無顏愧對先皇了。”
    尉醫士聞言,立及從沉悶中解脫過來,向羅太師做一揖道:“還請太師寬心,下官定當不負重托,必當不讓皇上留下殘症。”
    羅太師點了點頭,看著榻上的幼皇又道:“皇上龍體抱恙,眾人擁擠於此非好,我等還是先行退下,各自去打理帳外事宜,姑且也讓神子歇下。”
    羅畏似還欲開口說什麼,羅太師一個眼神即讓他當場將話咽下,隨及告退出陵帳,他預全麵整頓手下的士兵,加強營帳防衛。
    魏醫士收拾醫具,不多時也無聲作揖,退出陵帳親自為幼皇去配藥、熬藥。
    羅太師轉看呆愣在自己身旁似不打算離去的葛臼,譏言道:“葛知縣,很得空?”
    葛臼怔了下,笑著點頭,他自認為自己是挺閑的,這幾年珞陽未下雨已是荒廢到極點,人人隻求能吃飽飯,自是不會有何案件發現,而他自也是不想看珞陽百姓這般受苦下去,不過他不是天神自是沒法為百姓求來雨。
    羅太師見葛臼這般不自知,猛瞪了他一眼,道:“現下帳外還聚集著眾多百姓,葛知縣難道不打算前去驅散?朝庭本次下撥的賑災錢銀,今日已運達,葛知縣難道不需要去打理?還有。。。。。”
    葛臼一個勁地點頭,待羅太師念叨完,他才開言道:“太師自知下官嘴拙,就算說上個整夜,百姓們也不一定肯離去,太師若有空,不妨助下官一臂之力如何?”
    “。。。。。。。。。。”羅太師心下暗歎,先皇為何會同意讓葛臼下配當知縣,葛臼就一武癡做大俠還能有所成,做知縣百分之二百會誤人子弟。
    葛臼裝得一臉誠懇,裂嘴傻笑個不停。
    羅太師臉黑了黑,狠瞪了他一眼,認命歎息道:“本官隨你一同前。”而後徑自踏步離去,葛臼唇角微勾,跟著出了陵帳。
    阿根、阿亮挑亮帳中燭火後,隨及也告退,一個去備晚膳,另一個則是去置辦洗漱用具。
    蕭啞從剛才就愣愣地站在榻邊一動不動,身後所有人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入耳,腦中眼中全是榻上還未醒來的奕瞳,現下陵帳空了他還是沒動,時間仿佛被靜止住般。
    不知過了多久,倦意襲來,蕭啞這才動了身子,獨自取下頭上的麵簾,脫了靴子,小心翼翼地繞過幼皇爬到榻上,緊挨著奕瞳側身躺下,眼皮一張一合地看著幼皇,聆聽著幼皇平穩的呼吸聲,感受著幼皇身上傳來的溫度,漸漸墮入黑暗安然入夢。
    =================================================================
    魚的書友群:QQ群號:160023716群名:鳶飛魚躍~3~歡大家的到來。
    
2024, LCREAD.COM 手機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