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六章: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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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蕭啞帶著猜嫉,極其不安地睡下,睡夢中的他,時而微笑,時而擰眉,時而啟唇似在怒罵。
奕瞳的一平一笑都追逐著睡夢中的人,啞兒笑,他也笑;啞兒擰眉,他皺眉;啞兒啟唇,他驚愣;折騰了好一會兒,啞兒才安然入夢,而奕瞳倒是一臉茫然,靜靜地盯看滿天星鬥,滿心憂慮。
二刻時一晃眼已過去,狄秋領著眾士兵,灰頭土臉地歸來。
蕭啞感覺到動靜,朦朧間掙動了下身子。
奕瞳見之,轉頭朝狄秋眾人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而後輕拍起幼孩的背。
蕭啞掙動了兩下,稍整了下姿勢,在幼皇身上蹭了蹭腦袋,找到舒適的靠點,便又沉沉地睡下。
“瞳公子,溝艚已準備妥當。”狄秋將聲音壓到極底,聽著自己似做賊般的聲音,他不禁呆愣了會兒,估計他這大老爺們,生平以來還沒出過這低音。
奕瞳轉頭眸了一眼山下稻田中,那四十幾處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的溝槽,揮袖請起跪地的狄秋,微額首以示滿意。
“瞳公子,那這……”狄秋此次音調稍高,話語未完便被奕瞳揮手製止,蕭啞又掙動了幾下,隨及便又恢複平靜。
狄秋愣了會兒,倒也不敢再加以言語,麵帶愧意地退到一旁。
小山上一幹人等,你看我,我看他,眨吧眨吧眼,搖了搖頭,就是無人敢出語,僅是靜靜地等待著。
小山附近有座崖山,其立於田野正麵,視野恰到好處,俯視而下,小山頭、田間無遮無擋,一覽而空。
影虎隱於崖山處,細細尋過崖下稻田,見其建溝艚之人已全數撤至小山間,這才朝身後六個弓箭手打了個手勢。
六人得命,瞬間散開,各自隱於事先備好的暗處,雙雙從背上箭囊中取出箭,個個三箭拉上弦,蓄意待發。
影虎一手高舉,靜觀小山上的一切動靜,見其山上人已漸失去耐心,已無人留心田間溝艚,這才揮手發令。
‘嗖’的幾聲響,四十幾支火箭分三次,兵貴神速般眾箭齊飛,在靜夜中劃出數道火光,而後穩穩當當,一箭落於一個溝艚。
小山上,除奕瞳及沉睡中的幼孩,其於人皆目瞪口呆,當他們感覺到有光火,而放眼探去時,便見其四十幾道火球憑空驚現,高速飛空晾過,不偏不移正入溝艚。
奕瞳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空中飛過的火箭乃是雕影堡溝六所製,亦也是現年間造出此兵器的第一人,其僅是在箭頭綁附浸滿油脂麻布等易燃物,火箭雖奇但射程短又易滅,而今夜造出這場如火球般視覺,那還是得歸功於射箭之人,其六人乃是用自身內力,灌於箭上與之形成一團氣,簇擁著火源,即護住火苗使之不滅,又營造出眼下這如火球般的視覺效果。
瞬間,田間火光四起,通紅一片,棲息於稻苗上的蝗蟲,不安地燥動起來,成千上萬的蟥蟲,忽地騰空而起漫天飛舞,四十幾道溝火恰到好處地型成一道包圍圈,死死牽製住蟥蟲的行動。
蟥蟲因懼怕火光,而開始不安地亂闖亂撞起來,不少鄰近溝火旁的蟥蟲被燒得一片焦黑,甚至有些蟥蟲還成群結隊地撲向溝火,似要以命相抗。
許久,蟥蟲被焚燒掉大掉,溝艚裏裏外外皆躺滿了焦黑的蟥蟲,溝火也被堆積如山的蟥屍,弄得越漸熄滅。
眾人幾度驚愣皆未能反應過來,瞪眼如銅鈴,啞口無語地盯看田間的一切。
奕瞳眸了眼竭盡熄滅的溝火,整著綿巾往幼孩身上裹了裹,動作極其輕柔地將之抱起,緩緩站起身,往下山的路走去。
幼皇從眼前晃過,羅畏頓時清醒,眸了眼抱著幼孩徑自走下山的幼孩,連忙抬手揮醒身後還處於驚愣中的禦林兵,快步跟上。
山路雖平整,但少不了坑坑窪窪,羅畏猶豫了許久,湊到幼皇身旁,伸出了雙臂,怕幼皇抱著神子走山路會累,欲要替其接過神子。
奕瞳停步,眸了眼羅畏伸出的手,搖了搖頭,便又徑自往下走。
山下,坐於馬車上的阿根、阿亮,見其身影連忙迎了上來,近看又見幼孩已入睡,便無聲地行了個禮。
馬車在靜夜中緩慢地行駛著,羅畏及若幹禦林兵步行尾隨於後,車行後不久,小山上一幹人,忽地響起一片驚歎聲。
崖山,影虎見幼皇已離去,便也帶著六人躍下山頭,步入林間。
“淩雨那可有消息?”影虎停下步伐,轉身盯看六人。
其六個神射手,帶隊之人乃是容五。
容五站了出來,做一揖,恭敬道:“據來信,二當家聽聞是主子召命,連一刻也沒耽誤,便連夜動身往趕回。”
影虎微額首,從袖中抽出一封信函,遞到容五麵前,言道:“淩雨若回來,便將此書函交予他。”
“是。”容五畢恭畢敬地回了聲,上前一步,雙手接過書函,小心翼翼地將其折放於腰間處。
影虎抬手,本欲要揮退六人,但又忽地思起什麼,便止住了動作,淡淡道:“那對孿生姐弟現下如何?”
容五愣了一下,而後麵露難色,喃喃道:“不瞞堡主,那對姐弟甚是讓幫中兄弟頭痛不已。”
“哦?”影虎稍稍驚訝,定眼看向容五,饒有興趣地追問:“說來聽聽。”
“啊?”容五心中打了個大大的問好,真沒想到他們堡主今日竟會對這種小事而興起興趣,他思緒了一番,開言道:“那女孩自醒來後,天天以淚洗臉,成天哭哭啼啼,整個雕影堡內的兄弟都對其惟恐避之。”
[雕影堡大多都是大老爺粗,想必對納古蘭那哭聲,免不了會心煩,況且這還天天哭,那的確是令人頭痛不已。]影虎在心中自分析了一下,朝容五點了點頭,示意讓其接著言下去。
容五眸了眼堡主的臉色,又道:“那男孩處於昏睡期間倒還好,偶而也僅是說說夢話,可眼下這身子好了大半,竟三翻兩次夜探起雕影堡,好幾次惹怒了弟兄們,被訓了一頓駕回房中,可他不但不悔改,反倒變本加厲起來,似以此為樂般。而這兩人都是受幫主之命,需將其待為賓客,弟兄們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中甚是憋悶得慌。”
[嗬,看來小豹子才是他的本性。]影虎下意識地勾起一絲笑意。
容五愣了又愣,晃晃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片刻,影虎似發現自己失態,假咳兩聲,冷冷道:“你回去告訴他,若想要回東西,就讓他兩姐弟收斂點。”
“是。”容五雖不解,但也沒有開口問之,僅是恭敬地回了聲。
“爾等都回雕影堡吧。”影虎威言出口,而後徑自踏上輕功,躍身穿梭於林間。
“屬下,遵命。”容五等六人皆做一揖,齊聲答道,目送堡主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