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一波三折 第五章:猜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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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懸,在夜幕中燃起一盞明燈,數不盡的星星,放射著耀眼的金輝,發出微微白光,一望無垠的莊嫁被鋪上一層銀光。
悄夜中,奕瞳抱著蕭啞走上一處小山,羅畏及若幹禦林兵警惕著四周尾隨於後。
奕瞳與蕭啞止步於山頭,向下府視一望無際的稻田,隻見株株稻苗沉甸甸地彎下腰,借著月光清晰可見稻苗上棲息著的蝗蟲,從下至上密不透風無一空隙。
一襲晚風輕輕佛過,田間頓時沙沙做響,成千上萬的蟥蟲瞬間被驚動,騰空而起滿天飛舞,不下一刻,田間再度歸於平靜,蝗蟲熙熙攘攘地竄回稻苗上。
蕭啞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四起,用小手撮了撮雙臂。
奕瞳看著眼前那駭人的景象,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些士兵會來嗎?]蕭啞眺望四處,也不見狄秋等人身影,心中免不了擔憂。
“會來。”奕瞳盯看腳下那片稻田,語氣駁為肯定,似在回答又似在喃喃自語。
蕭啞眸了眼幼皇,閉起雙眼,聆聽起四周的動靜,不多時,他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片刻後,一支全部著黑衣的軍隊,透著月光摸黑來到小山上。
狄秋匆匆趕來,先是向靜候一旁的羅畏做了一揖,而後便單膝下跪,言道:“莫將,叩見神子、瞳公子。”
近一千士兵盯看背對他們的兩孩童,木愣了會兒,緊跟著雙雙下跪,齊聲喊道:“叩見神子,神子福恩。”
聲音哎亮、高坑,棲息於稻苗上的蝗蟲,再次被驚動,忽地騰飛,稍過不久又漸落。
奕瞳轉身,一眼掃過眼前那支整裝待發的隊伍,甚是滿意地笑了,拂袖一揮:“都起身吧。”
“是。”狄秋徑自起身,士兵們也尾隨於後,雙雙起身。
“瞳公子,現下該如何除蟥?”狄秋剛起身,便又做一揖,急言道。
奕瞳揮手招來狄秋,指著山下那一望無際的稻田,喃喃道:“那裏,那裏,及那裏……四十多處,孤給爾等二刻時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搭建起溝艚。”所指之處皆是田與田間隔出的十字路口,相隔較為空曠皆有一定空隙,又都位於田野中間。
“呃!?”狄秋驚愕,不解反問道:“晚夕,聽瞳公子那席話,似認定那夜被蟥蟲啃咬至死的士兵乃是持火把所致,既然是因火而起,可這眼下為何要在田間建溝火?那起火的弟兄豈不是……。”言語未完,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哎歎。
士兵們聞言,不禁驚心四起,神色中皆露出不安。
奕瞳眸了一眼略顯恐慌的士兵們,淡淡道:“爾等建起溝艚後便退回這小山上,不必起火。”
。“不必起火?”狄秋甚是地驚訝地輕呼出聲,眾士兵皆愣。
狄秋靜思了會兒,乃是不解,這才疑問道:“建溝艚卻又不起火?其用意何在?”
奕瞳抬眼望天,冷冷道:“天機不可泄露。”
一幹人等皆愣,這一牽扯到天機,那定是會聯想到神子,不少人心裏都打著神子又要顯神威的想法,且又不用親自點火,便也默默接受幼皇那撲朔迷離的回答。
狄秋思緒了好一會兒,這才下定決心,決意道:“莫將,誓必會在兩刻時內完成任務,請神子、瞳公子在此稍後。”言後做一揖,領著眾士兵匆匆趕往林間,砍伐樹木建溝艚。
[天機?哪有什麼天機,死小孩這分明又在坑人了。]蕭啞盯看幼皇,眨吧眨吧眼。
奕瞳笑笑,用手輕點了一下啞兒的鼻梁,喃喃道:“現各國各地皆還沉迷於鬼神之說,就好比東•陵國的神官,其地位僅次於帝皇之下,吾熙國雖沒落得如此,但迷信本就有百年之根,想斷亦也難斷,而汝這神子的稱謂對凡人影響甚大,往後孤指不定還得多仰仗汝幫忙。”
蕭啞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地一驚,神色暗淡,心中隱隱作痛:[他當年救我,並將我打造成神子,難道是故意的?莫不是為了日後能得以所用?這是處心積慮還是深謀遠慮?]帶著眾多猜測他極其不安地盯看幼皇,神情間滿是悲傷。
奕瞳見之甚是訝異,柔聲低語地喚道:“啞兒,怎麼了?”
蕭啞怔怔地與幼皇對視,啟唇,欲言又止。
他想問他這麼多年對他的百般照顧,甚至讓他依賴上他,是否是為了讓他毫無怨言地當他的棋子;
他想問,他當日說過‘孤怕是一輩子也舍不得離開汝了’那句話真正的含義;
他想問他是否乃如他前世那對叔姨般,終有一日會拋棄他、背叛他;
他有很多很多想問的,雖然很想問,但是他卻沒有勇氣問,因為真相有時會沉重得讓人扛不住。
奕瞳看著幼孩那多變的神情,又是心痛又是不解,內心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啞兒這是怎麼了?何以突然露出此番神情,莫不是孤惹他生氣了?但孤什麼也沒做呀?這到底是為何??]
蕭啞猶豫著,思緒著,多次啟唇又止,最後他因自己的怯弱,因未知的真相,而感到憋悶,帶著猜嫉他別過頭,選擇不去正視幼皇。
奕瞳慌了,急了,心亂如麻,他一時手足無措,皺起了眉頭,一臉茫然,幼孩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別過頭那一瞬間,眼神中帶著哀傷,也隱著一絲怒氣。
沉靜片刻,奕瞳將幼孩摟得更緊,將頭輕靠在幼孩身上,深深歎了口氣:“你為何而生怒?莫不是孤做錯事了?”語氣中帶著自責,帶著不解。
蕭啞的心‘咯噔’猛跳了一下,轉頭愣看將頭低在他肩膀上的幼皇,懊惱的心頓時軟了半截,舉手猶豫了會兒,還是輕輕拍了拍幼皇的腦袋。
奕瞳愕然抬頭,一臉期盼地盯看幼孩。
蕭啞啟唇僵在半空,話到口中又硬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小手呼呼嘴,掩飾般地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奕瞳牽強地笑笑,柔聲地問了句,他實際上知曉此時的幼孩並無睡意,但他選擇不拆穿。
蕭啞盯看幼皇,神情漂移,心虛地點了點頭。
奕瞳尋看山頭四周,抱著幼孩走到一處較為平整的石塊上坐下,將幼孩放在自己大腿上,溫軟道:“靠在孤身上睡會兒吧。”
蕭啞僵了會兒,為了不讓幼皇起疑,倒也順從地挑了姿勢,將頭靠在幼皇胸膛上,緩緩閉起了雙眼。
羅畏悄聲走向前,遞過一條綿巾,幼皇接過綿巾,將之披在幼孩身上。
一時間整個山頭都靜了下來。
奕瞳不語,雙眸緊盯著懷中假睡的幼孩,接連在心中憂歎了數聲,自喃道:[啞兒為何聽完那席話後神情突轉?為何要露出那種受傷、防備的眼神?孤說錯話了嗎?但孤剛說的一席話應無不妥之處才是,孤真的不明這到底是為何?]
我知道,也許這一切猜測都是空談,興許都是自己在鑽牛角尖,但是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去猜測,前世的背叛是刻骨銘心的傷痛,是一塊疙瘩,它使人變得敏感,觸及後又讓人變得疑心疑鬼,而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下意識的保護,因為自己不願再次嚐到那種鑽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