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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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在同一個碼頭。
“左公子何不隨我一同去衛國瞧瞧?”
傅子軒一說這話,我立馬心動了。
柳兒已走,傅子軒再一去,我就徹底沒朋友了。雖說那個“主人”留下的宅子和錢夠我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但問題是,那樣的生活實在太廢物了!
而且,我還有自己的計劃。
明知傅子軒不過客套一句,我還是斬截鐵道:“好,等我一個時辰!”
回到家中,草草收拾了行李,善後事宜全部交給管家。
扛著沉重的包袱邁出大門,突然想起我的事業計劃書忘記拿,於是又折返回去。再次出來的時候,發現幾個賊頭賊腦的人在門前走來走去,之後便一直跟著我。
所幸去碼頭的路都很熱鬧,這些人也未有任何動靜。而在我平安抵達碼頭時,他們便詭異地消失了。
——難道是那個“主子”派人監視我?
傅子軒還站在原地,隻不過旁邊多了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朝傅子軒握拳,樣子恭敬。
傅子軒麵若冰霜,竟然都不笑了。
然後,男人發現我,並跟傅子軒說了一句話。
傅子軒擺擺手讓他退下,然後轉過身來,又掛上淺淺的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我拍拍鼓鼓的行囊,“東西多了些。”
同國皇子是個極其熱情的人,當天晚上便擺了一桌簡單的宴席招待我這個小人物,這讓我很是受寵若驚,舌頭都打結了。
本來大傷初愈不宜喝酒,但我不好駁皇子的麵子,完全是來者不拒。
於是醉得一塌糊塗。
恍惚中,我聽見有人輕喊:
“上官揚……”
我一掌拍向那煩人的聲源,模糊不清道:“什麼上官揚?我是左思……”
然後那個聲音又響起:
“上官廷。”
“啊嗯!煩!”我翻了個身,整個身體壁虎般貼在微涼的牆壁上。
次日清晨,船身有規律的搖晃,耳邊是浪花的輕響。
掀開被子,我一下子衝到外麵,看到四周茫茫一片,激動道:“哇靠!大海!”
“……這是北瀾江。”身後有個聲音悠悠道。
“啊哈哈,其實都差不多,”我轉過身,驚奇地發現傅子軒左臉有個五根紅印,“你臉怎麼回事?”
“……不小心撞的。”
我點點頭,猛然發現自己渾身酒臭,道:“你等等,我去換身衣裳。”
傅子軒指了指自己的房間:“我讓他們準備了洗澡水,不過你睡著,就抬進了我的房間。”
“好,謝謝。”
皇家不愧是皇家,船裏的單間比我平時住的還要豪華。而且那天讓我為之驚歎一番的三艘船隻是他們此次出行的主船,副船是另外十艘,也相當豪華,還是統一規格的。
這哪像是去賀壽,明明就是去炫耀的!
一直不習慣用浴桶洗澡,一太狹窄,二……為什麼要放這麼多花瓣?
洗完澡,我和傅子軒並肩站在船頭看海看天,一看就是一天。
大概因為沒坐過船,本來是一件枯燥的事,我卻樂此不疲。但事實證明,任何事,一旦見得多了,就容易厭煩。
在船上的第十日,我已經無聊地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自己編張網撈魚去。
傅子軒邀我下棋,我根本不會。他說教我,我還不想學,因為實在太複雜。然後我靈機一動,想出了能讓我消磨幾日的方法。
……
月明星稀。
清風徐徐,船艙內安靜地詭異。燭光跳躍,四壁也跟著振顫。
我手持黑子,眉頭緊皺,思維在高速運轉,視線於棋盤遊移。
然後——
“碰!”
瀟灑落子,看看傅子軒,陰笑:“嘿嘿,雙三。”
傅子軒微笑地拿起一顆白子,輕輕放下:“左公子,你又輸了。”
我看了看棋盤,抱頭哀嚎:“啊!沒看到!”
這時,旁邊的人將一杯水遞到我麵前,我顫顫微微伸出手接過,艱難地吞了口唾沫。
下五子棋是我提出來的,賭喝水也是我提出來的,可我萬萬沒想到,我左思一世國手,竟栽在一個古人身上!
誰說賭喝水不刺激,你自己喝一百杯試試!
“你他X的真太剽悍了!”
真的……不能再喝了。
一動身體,胃裏的水都跟著晃蕩。
我看看那杯水,又看看傅子軒,很認真地思考,這杯喝下我是否會肚破而亡。
“……不喝也行,左公子回答我一個問題如何?”
“好好!”我忙不迭地點頭。
“左公子都不問是什麼問題麼?”
“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敬職敬責責無旁貸!”
沉吟半晌,傅子軒才悠悠道:“左公子可否在下告知你的真名?”
“真名?”
左思就是我的真名,真得不能再真,真到靈魂深處了。
但是我很快反應過來,他一定說的是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上官揚。
隻是……即使麵對傅子軒,我還是不能輕易坦白通緝犯的身份。
見我沉默不語,傅子軒從懷中掏出一張張皺巴巴的紙,攤開放在棋盤上:“左公子可認得這畫中之人?”
紙上了了幾筆,便將一張人像勾勒出來,雖說不能與素描想比,但辨認度已非常之高。而且,好眼熟……
人頭像上方“通緝”兩個大字格外醒目,下麵還寫著“朝廷重犯上官揚,男,年十八,齊國晉陽人氏……”
然後我被紙上最後幾個字狠狠SHOCK到——
“賞黃金萬兩。”
話說,我能把自己賣了麼?
不知傅子軒出於何種目的,我依舊沉默不語,並起了戒備之心。
“上官公子放心,在下絕非貪財之輩,不會出賣你的。而且,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在下對上官公子的為人也有所了解,這件案子其實是另有隱情,對吧?”
我還是不語,以免說多錯多。
“既然上官公子不願說,那在下也不問了。那這杯水……”
傅子軒瞟了瞟那杯水,幸災樂禍地笑著。
我真快吐了。
“等等,”我雙掌攔在胸前,道,“我說了,你會相信我麼?”
“會。”
“好吧,其實我之前受了很重的傷,還差點死了。醒來後,對於往事一點記憶也沒有了。我現在隻知道自己以前叫上官揚,不過我希望我能用左思的名字過完下半輩子。”
“失憶了?”
“對,一點也不記不起來了。我知道這樣的理由很難讓人信服,就連我自己也是好久才適應過來。”
“不,我相信。”語氣很誠懇。似乎是為了避免尷尬,傅子軒轉移了話題:“這五子棋是左公子發明的嗎?”
他稱呼我為“左公子”,讓我很感動。
“不,我也是跟別人學的。”
傅子軒又道:“這棋局看似簡單,卻也趣味無窮,再來一局如何?”
——實在不想喝水了!
“……玩也行,除非不管輸贏,都是你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