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著鳥兒鳴叫，水素月睜開眼，上官雲已穿戴整齊，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又要出去？”
    “嗯。”
    上官雲一連幾日都早出晚歸，夜裏還得耗費真氣，這讓水素月覺得很內疚，說什麼，也要幫他分擔一些才好。
    “我也去。”說著，掀開被子。
    上官雲輕輕按住他的手，“你好好休息。”
    水素月急道，“我是你的仆從。”
    “所以要聽我的話……”
    “你有事瞞著我！”水素月騰地坐起來，臉煞白。
    “嘖，”上官雲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他這樣的臉色，抓過絨毯把他裹住，“都是生意上的事，很煩，告訴你，你也未必想聽……”
    兩人對視了片刻，水素月垂下眼簾，放棄，他不可能告訴他實情。
    “章赫收到消息，太傅太保最近在廣招門客。”
    “兩隻老狐狸又搞什麼鬼。”
    “還不知道，不過好像不是衝著太子去的。”
    “那是衝著誰？”
    “不知道。”
    “隻要太子沒事就成。暫且不用擔心。先把身子調理好再說。”
    “……”水素月不做聲，突然對自己的病體生出許多厭惡。
    上官雲輕撫他的臉頰，“你快些養好身子，很多事等著你幫忙。”
    聞言，水素月抬起頭，紅了眼圈。
    上官雲微笑著輕輕摟住他，“俗話說好事多磨麼。一會紅蝦樓的人來送早飯。多吃點知道麼？”
    他任他摟著，臉貼著他的胸膛問，“你吃過了麼？”
    “嗯。”
    “讓章赫跟你去吧？”
    “他留下陪你。”
    “不用……”
    “第四條。”
    “……那回來吃晚飯麼？”
    “不一定。”
    “萬事小心。”
    “嗯。放心。”
    上官雲摸了摸水素月有些偏黃的細軟頭發，看著他又躺回被窩才起身離去。
    不久，章赫進來送熱水給水素月洗漱。洗漱之後，紅蝦樓的早飯也送到了。二人便邊吃邊聊。
    “劫聖旨的人是子謙哥。”
    “啊？大人，您怎麼知道的？”
    “他托人送信來了……”想起白紗上那些自己看不懂的符號，水素月心裏多了些疑慮，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對那個人深信不疑。
    “他是為了幫咱們多爭取一些時間吧。”
    “嗯。希望做的幹淨，他便不會受牽連。”
    “蕭公子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大人，您別擔心。”
    “嗯。哦對了。一會我們去外麵走走。”
    “哦。”
    吃過早飯，二人便出門，在金水街上走了一段，便拐進陌生的狹巷裏。
    ……
    平中郊外群山連綿起伏。一處山穀中，茂密的野草掩映著一個山洞。
    洞口站著兩個人。一個妖嬈嫵媚，一個高大英挺。
    突然，附近樹叢沙沙響動，有人一個幹淨利落地翻身，落在二人跟前。
    “來了。”
    “死小子，幹什麼去了？！怎麼才來！”
    “哼哼，沒辦法，月月舍不得我走。”
    “啊！真惡心。哥，你看這個人有多不要臉。明明就是單相思，還說人家小可愛舍不得他走。嘖嘖，幸虧早飯吃的少，不然要浪費了。”
    “切，醜八怪，嫉妒就說嫉妒，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什麼？！死雲兒，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上官雲站在一邊一臉壞笑。
    趙之綺狠狠瞪了他一眼，轉向趙之炵立刻滿臉委屈梨花帶雨，“哥！他欺負我！你怎麼還向著他！”
    “唉！”趙之炵無奈地歎了口氣，“綺兒，你們倆先靜靜。吵得我頭疼。”
    “哼！”趙之綺一甩袖子，小嘴兒一撅，白了趙之炵一眼，氣鼓鼓地一個人進山洞了。
    趙之炵和上官雲也跟了進去。
    “炵哥，不容易啊，哈哈。”上官雲邊走邊笑。
    趙之炵搖頭，“綺兒哪兒都好，就是個脾氣大。”
    “你倆獨處的時候，他舍不得跟你發脾氣吧。”
    “那倒是。”
    從趙之炵的言語裏，上官雲聽得出自豪和幸福。
    “話說回來，那脾氣大還不是你從小慣出來的。”
    “哈哈哈。算是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多讓著他點。”
    “你是怕他吧？”
    “嘖，”趙之炵一瞪眼，“臭小子，我會怕他？”
    “趙之炵！”
    山洞豁然亮堂起來，趙之綺正背著手站在遠處瞪過來。
    “咳咳，”趙之炵佯裝無事，走過去攬住他的小細腰，“別氣了。氣壞身子我可舍不得。”
    上官雲拚命忍著笑，心說，看來趙家，還是這狐狸精是老大。
    三人又向下走了一段，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一轉眼，一座龐大的鑄造廠出現在眼前。一些工匠在廠房裏忙忙碌碌。
    上官雲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建好？”
    趙之綺瞥了他一眼，“再過個三五日吧。”
    上官雲一拱手，“多謝。”
    “哼，”趙之綺吆喝了一聲，“要謝就謝咱兄弟們！”
    聽他這一嗓子，幾百名工匠齊聲喊起來，“謝當家的。”
    趙之炵雖然是丐幫幫主，但丐幫當家的是趙之綺。
    上官雲笑著一拱手，“兄弟們有勞了！”
    三人繞著廠房看了一周，便到山洞中另外一處安靜的隱秘處密談。
    趙之炵喝了口茶，“各城的分舵主那邊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他們會把劫到的貨直接運到平中來。”
    “嗯。有勞了。”
    “先別急著高興。”趙之綺邊給趙之炵捏肩邊說，“送到平中沒問題，可進平中就沒那麼容易了。幽白山上那個土匪平六斤可是盯上你的貨了。”
    上官雲剛拿起茶碗又放下，“平六斤？”
    “嗯。平中最大的匪幫頭子。寨子在十字峰上。”
    “那我去會會他。”
    “哼，自不量力。”
    “雲兒，十字峰可是個險地，你可得小心。”
    “嗯。我知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個地方的天兒怪的很，一轉眼兒夏天變冬天常有的事兒。到時候可別讓雪埋了。”
    聽著這句提醒，趙之炵不由地摸了摸在肩膀上揉x捏的嫩白小手，心說，綺兒真是人美心更美。
    趙之綺還是一臉目空一切，刻薄的小嘴兒帶上淡淡的笑。
    三人又聊了一陣子，上官雲才告辭趕回平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