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4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我稀鬆著睡眼,詢問易洵:“不是明日才出發的麼?為何連夜趕路。”
易洵轉頭看我,笑了笑“睡好了!家裏有事,讓我早些回去。”
我低頭哦了一聲,想起白日裏自己的胡鬧,不再說話。
易洵卻像個沒事人一般,隻柔聲問我:“餓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好像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你中午都沒吃多少,不餓才怪。”
我複低下頭去,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自馬車後壁的暗格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了遞給我,竟是各種口味的點心吃食。
“我就知道你睡飽了會餓,便準備了些小零嘴。”
我伸手接過食盒,心裏很不是滋味。我白日裏對他發火,他非但不生氣,還生怕我餓到了肚子;那裏有他這樣的,如此寵溺著我,會讓我離不開他的。
自我醒了之後,易洵便點燃了車壁上掛著的燭火。我借著燭光撿了塊雲片糕放進嘴裏,如蜜般的甜味刺激著我的味蕾。
“對不起…我不該亂發脾氣。”低低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裏久久蕩漾消散不去。
易洵並沒有接話,馬車裏又陷入了沉寂。
一直到我被那奇怪的氛圍弄得差點落了淚,易洵才輕歎一聲,將我拉進了懷裏,他最近似乎總愛這樣歎氣。
“我不是有意隱瞞你,隻是很多東西你越少知道,便越少受些傷害。”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是怕我受傷麼?
易洵突然抓了我的手,往手腕裏套進了什麼東西。抬起手借著昏黃的燭火瞧,是白天那銀鐲子。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微笑:“我知你是真喜歡,下午便去買了來。”完了還特意強調,“是我買的,比那店裏所有的珠寶都貴。”
我嗬嗬的笑了,將他抱緊了些道:“你是傻瓜麼?這鐲子明擺著是人家賣不出去的,你不還價倒算了,還用最貴的價錢。”
“給你的,自然是要好的。”
“貴的就是好的嗎?你何時也變得這般膚淺了?”
“總比便宜的好吧。”
我嗤鼻“敗家子兒,你是覺得那錢反正是給了自己家裏的吧?”
“這樣都能被你看出來?”他竟然沒有否認,如此大方的承認了,那珠寶店是屬於他家的。
我細細回想那店裏的裝潢,的確是比我逛的那些家要好上許多,隱約也記得那老板曾說過他們的店整個出雲國都有分號,總店在皇都。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可易洵不讓我知道,自然存了他的道理。那麼,我便不會主動去打聽。
一直馬不停蹄的跑了四五天,偶爾會在沿途的城市歇息,但都沒再去遊玩。我猜測易洵家裏是出了什麼事吧,他表麵上雖然沒多少變化,可總有些時候對著窗外飛馳的樹木發呆。
我不了解各中緣由,也知道他不願意多說,便隻是在他出神的時候抱抱他。這種無聲的安慰,他該是感受得到的。
這一日,天色顯得很昏暗,適宜的氣候也變得有些悶熱,我將兩扇窗子大開,撩起前麵厚重的帷布,才好了許多。
雖然我知道這般大開著,有些不合古人的禮數。可我卻顧及不了那些,怎樣舒服我便怎樣,雨晴見勸說我無效也隻能放棄。這些時日,雨晴一直同木偶坐在外麵,累了就靠著他歇息,遇見平坦的路也會幫木偶趕一趕,讓他休息一會兒。
我曾同易洵說再聘一個車夫,可不等易洵發話,木偶便在外麵悶聲說些什麼要論技術是沒人能趕上他的,況且此番著急著趕路,勿需再聘。
易洵也笑著說,是我小看他們了,他二人自小習武,這點顛簸根本算不得什麼。我默~這算什麼?周瑜打黃蓋,算我多管閑事。
我也才自易洵口中得知,雨晴是會功夫的。難怪才那麼大點兒的年紀便顯得極為穩重冷靜,在我們那兒,她這般大的孩子還在象牙塔裏無憂無慮著呢。
我說易洵這大爺大得有些過分了點,自己生活又不是不能自理,還偏偏要帶著丫頭長途跋涉。易洵沒反駁,倒是那兩人顯得有些尷尬,我這才反應過來,故意大聲說:“哦~~~~~原來是婦唱夫隨呀!!!”
木偶黑炭般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暗紅,雖然並不明顯;而雨晴早已羞紅了臉,嬌嗲著反駁:“姑娘,並非如此。”
如此蹩腳的掩飾,傻子都不會信,我趴在易洵懷裏咯咯笑,易洵則是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
馬車沿著官道繼續飛跑著,我因貪那晚風的一絲涼氣,同雨晴擠到了前麵。好在這馬車還算大,木偶在中間駕著那兩匹馬,我與雨晴各占了一邊。
我拿了個軟墊擱在屁股底下,雙腿懸空著前後搖晃。高唱了一曲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因本就沒認真的唱,很多地方都黃了。我心想著他們又沒聽過原唱,肯定是不知道我唱錯了的。
可是,就是有個混蛋愛與我過不去,那臭混蛋眯著眼睛靠在車內,無比清楚的說出了我唱錯的那幾處。如果不是邊上有倆古人為證,我一定會認為易洵也是同我一塊兒穿來的。
那混蛋指完錯誤,還加了一句:“這歌真難聽。”我一時氣結,爬回車裏,掏出手機,老娘讓你聽聽天籟。KAO~
於是,三人在俺的手機發出聲音那一刻,石化了。我這是第一次放歌,看著這群古人驚悚的表情,我無比驕傲的抽了。真是沒想到,我也會有如此高大的一天,而高大的理由卻僅僅來源於手機裏的MP3功能。
俺雞凍了~
易洵見識過我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很快便從木雞中解放了出來。可另外兩人卻擺了一副見鬼的嘴臉,我麵部抽筋結束後,才對他們解釋,這手機最最原始的功能。
這一男一女倆木雞對我所說的,能遠隔千裏聽見聲音看見影像完全無法接受。雨晴更是誇張,死盯著我手中那黑漆漆的方盒子,問我:“姑娘你是神仙麼?”
我是真正被雷到了,雨晴絕對是一座隱了身的雷塔。
仰頭大聲吼道:“我不是神仙,我是從未來來的!未來!!!”
剛吼完,一雙戲諂的眼睛忽然自我麵前一閃而過,一輛華麗麗的馬車擦著我們的馳騁而去。還揚起了高高的塵土,撲了老娘一臉一身。
我眯眼看著那前行的馬車屁股,怒了。
大喝一聲:“KAO,老娘的車也敢超!給我追…”
貌似,最近品性純良的木偶同學也被我給同化了。隻見他頭上冒出三條黑線,隨即加大油門,追了上去。
當我們超過那輛金光燦燦的馬車時,我得意的對著車裏那雙眼睛吹了聲口哨。那人明顯有些難以置信,估計是沒見過我這般開放的女子吧,光天化日之下飆車還調戲男人。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掉坑裏了便會買到乖下次繞道而行,而另一種卻是堅持在那坑裏滾爬誓言要征服它。很顯然,那馬車裏的人就屬於第二種。
我牢牢抓著車壁,注視著後方充當反光鏡兒,嘴裏吆喝著:“木偶快跑!加速”。
俺這可憐的娃估計是被無電視無網絡的古代給逼瘋了!想當初,老娘著看那些賽馬的、賽車的流哈喇子,今兒總該輪到你們哈回老娘賽馬車了吧。(撲倒~)
後麵那小樣兒很快便追了上來,俺的小心肝兒一抖,差點沒給顛簸到車輪子下麵去了。不過就在那差一點的瞬間,俺被一條長長的白袍子給裹住了,易洵很不客氣的將我拖回了車裏麵,還嗬斥住了木偶。
於是,這場史無前例的飆馬車大賽以我們一方的自動棄權落了幕。
我焉焉兒的趴在窗台上,目視著那華麗麗的馬車趕上來與我們的車並排走著。那雙眼睛嗤笑:“野丫頭,再跑啊!車太破跑不動了?”
奶的,甭沒賽德了點,俺都自動棄權了你還想怎樣。別以為你開了輛金光燦燦的寶馬就牛叉,咱家的車可是捷克的身保時捷的心,懶得理會你。
那人見我不甩他,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繼續衝我道:“野丫頭,那麼輛破車坐著磕得慌吧,來哥哥的車裏,舒坦得很哦~”
上揚的音調,讓俺身上冒了一層雞皮疙瘩,抖抖…
那人見我這般反應,就像見了什麼稀奇似的,先是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還將那金光燦燦的馬車拍得啪啪直響。
這番舉動反倒嚇住我了,這人也太……太……能自娛自樂了點兒吧。那人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丫頭,你跟哥哥回去吧,不用做其他的,就坐那讓哥哥笑就可以了。”
我叉~嘛玩…意…兒!(請注意!這裏念wanyier不念wanyier)
有錢是吧?牛掰是吧?
“哥哥,你怕是不知道,要聽妹妹講笑話一次得三百,若要請回家裏沒個百來萬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的。”
我估計那人是真的腦子打鐵了,伸手便遞過來一疊銀票,我見那是花隆隆的票子呀,您都雙手送給我了,不接就叫腦殘。
為了不做腦殘,我迅速的接了過來,那人依然笑吟吟的在一旁等著我辨別了真假才說道:“一千兩沒錯吧,來先講三個笑話聽聽。”
我心中狂喜,撞上門的兔子,不吃白不吃。隨即堆起了滿臉的笑容說:“哥哥,這剩下的一百兩就當小費打賞給妹妹了,行吧?”
那人也不考慮,爽朗的答應:“行!”
我衝他燦爛一笑,哐當一聲關了窗門。
那懶洋洋的聲音又在外麵響起:“妹妹,哥哥的笑話兒呢,可不帶這樣收錢不幹事兒的。”
我就猜到他會這樣說,幽雅的再次推開窗子:“哥哥,我問你三個問題吧。”
“好呀~妹妹問的,哥哥必如實相告。”
哈~我就怕你不如實說,“哥哥的馬車與我擦肩過的時候,哥哥是不是因為我那一聲長嘯笑了?”
“沒錯,妹妹那聲嚎叫中氣可是十分足啊!”
我無視,繼續道:“哥哥方才追上妹妹的車之後笑著問妹妹為什麼不跑了是也不是啊?”
“是,因為你的車太破!”
我……圈叉圈叉你的爛菊花,居然敢說咱家的馬車破,俺們這叫低調,低調你懂不?看在你送俺那麼多錢的份上,我忍!
“那麼,方才妹妹抖雞皮疙瘩的時候,哥哥是不是笑到抽筋了?我見哥哥擱窗台上的手直哆嗦呢。”
也不知是從哪兒傳來撲哧一聲,估計是誰家的孩子沒憋住,給笑出聲兒來了。
那人總算是明白了我在耍他,可咱這詭辯技巧可不是蓋的。詭辯學派最大的特點就是,邏輯上無懈可擊,可所有的論點都是錯的!
我原本就是看不慣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打算作弄他一番,便將錢還他。就算他要找麻煩,俺這邊可有三大高手,怕個球球~
不曾想,那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若有所思的道:“妹妹此話說得有理,這錢沒白花。”
我汗~這人是太有錢,還是太白膽?直麵這麼大的忽悠還高呼有理。
那輛金燦燦的寶馬突然加速朝前飛奔了去,伴隨著那位大頭兄(冤大頭簡稱)的笑聲,消失在了黃黃的塵土中。
整個林子裏蕩著他那含笑輕佻的聲音“妹妹,有空來哥哥的百花宮玩兒,哥哥會準備好百萬票子的。”
車內的三人聽見百花宮三字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麵部表情。雨晴是大驚,木偶是詫異,易洵是微挑了眉尾。
我抱著那一堆花花綠綠的票子,笑得直抽筋兒,老娘也終於有錢了!哦哈哈!
撈起團子就是一陣猛親,弄得它翻了好幾次白眼。易洵聲音響了起來,“妹妹,玩夠了?”
我一聽易洵這調子,心知大事不妙。居然當著自個兒男朋友的麵調戲其他的男人,還拿了別人的錢,還那麼得意忘形。
翻身一個驢打滾兒,坐了起來。
易腹黑嘴邊含著笑,可那雙墨潭般的的眸子裏卻蹦著凶光。這……這……是行凶前的前兆!
我逃……不掉啦~
於是,坐在外麵趕車的二人聽見了如下對話:
“大爺饒命呀!”
“不饒。”
“呀!磕到下巴了!”
“……”
“大爺,別……”
“……”
“……停呀!”
“說什麼?沒聽明白。”
“……”小小的蚊子聲音。
“聽不見!”
“嗚~大爺,別停呀!”
“…………”
“…………”
倆人撲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