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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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特意起了個大早,易洵張開眼睛便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床邊傻嗬嗬的衝著他笑,心中忍不住一驚,這妞難不成一夜之間變成了癡兒?
我見他醒來,就迫不及待的去拉他,嘴裏直嚷嚷著:“快起來,快起來。”易洵嘴角勾起笑,手上一使力我便倒進了他的懷裏;棲身便朝俺的小嘴過來,我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嘴,易洵不解的看著我,我豎起柳眉含含糊糊的說:“你沒刷牙…不讓…”
於是,某人怒了!
暴風雨過後,某狼很是瀟灑的提袖而去,俺卻是無力的癱在床上哀嚎。NND~這該死的禽獸、流氓、腹黑狼,人家一會兒還要去逛街的,腫成這樣,你讓我怎麼見人?你說,你說…
“……”
易洵後腳剛走,雨晴前腳就踏了進來。見我呈被人蹂躪之後的怨婦狀,眼中閃過幾分驚訝,隻是很快又被一如既往的恭敬掩蓋了過去。
“姑娘,雨晴伺候您更衣。”
於是我又被無情的雨晴蹂躪了一次,這一會兒仰首挺胸,一會兒深吸收腹的,還真不是一般現代人能忍受的。不過今日的白衣同昨日有些不同,之前那套輕紗帷幔,飄飄欲仙,我並不怎麼喜歡,這套卻很是對我的胃口。
袖口處用紋花的皮革緊束,肩部有一層小小的褶皺配合著蝴蝶袖;後領子微微立起,露出雪白的脖子以及隱隱若現的鎖骨;手掌寬的腰帶讓腰部與上圍的曲線完美展現;下擺處點綴著領子與袖口相同的花紋,裙邊參差長至小腿,腳上是一雙雪白的皮邊長靴。
雨晴一邊梳著我那一頭‘另類’卷發,一邊輕聲說:“姑娘這發色可真怪異,卻端是好看。”
我嘻嘻笑道:“我們那的人不會梳那什麼芙蓉髻、兩把頭,不過染燙的技術可不是蓋的。”
聽了我的話,雨晴細聲答道:“雨晴知道淩雲髻、百合髻、飛天髻、同心髻、長樂髻…卻不知道這兩把頭是何式樣。”
“呃…”兩把頭似乎是清朝的,我向來對這些沒研究,隻是隨口說了兩個知道名字的,卻不想便出糗了。
雨晴見我答不出來,也不再多問。靈巧的給我綰好發髻,然後自耳後拿了一小束辮成一條小巧的辮子垂在胸前。
我看著銅鏡中盈盈的白影,嘴張得老大,古代的丫頭都這麼能幹的麼?這頭梳得那叫一個有水平,我還特意使勁兒擺了幾下頭,一點要鬆散的跡象都沒有。(--#)
雨晴的眼中閃了閃亮光,卻沒多說什麼,告退一聲便出去了。那黃銅鏡子模裏模糊的,也看不太真切。第一次正式的嚐試古典造型,我實在是好奇的要死,伸手提了團子衝出去。
剛到樓梯口,便看到易洵坐在大堂裏,桌上還擺了些點心。等不及的想讓他看看我這般模樣,於是站在二樓喊他。
隨著那一聲響亮的‘易洵’,大堂裏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我見易洵有些怔忪的看著我,嫣然一笑:“好看嗎?”
那一日,大家仿佛看見了誤墜凡塵的精靈,一身白衣站在高處,長長的卷發披散在腰間,懷抱著通體血紅的仙獸。那聲音天籟一般,不若閨中小姐的柔若無骨,也不似江湖女俠的義幹雲天,反是帶著颯爽的豪氣和風情萬種的柔情。
那女子站在樓台之上,對著樓下的俊美公子笑顏飛揚,靈動如畫!
我見眾人臉上都寫著美女二字,心裏那叫一個得意,他令堂的,老娘也讓人驚豔了一把。啊哈哈哈哈………
幾步蹦下樓梯,朝著易洵奔了去。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能得到男朋友的讚許才是最關鍵所在。隻心急著讓易洵誇讚,沒太注意腳下;隻覺得是踩到了點啥,便朝著地麵撲了去。我當下大驚,俺的美女形象呀……呀……呀……
預期中的犬X屎並沒有出現,俺纖細的小蠻腰落入了一隻有力的臂彎中。可憐的我就這樣四肢懸空‘漂浮’在空中,那手臂緩慢的將我放穩當下來。遠遠看見易洵站在桌邊臉已經青得發臭,心知他怒了,慌忙對著那好心的手道了聲謝,踩著小碎步兒貓了過去。
易洵始終沒忍心發作,伸手想拍我的頭,看了看那漂亮的發髻,也沒下得了手。似乎還對著我跌跤那方向頷了頷首,應該是對救我的人道謝吧。伸手牽起我的手坐下,夾了幾塊點心給我。
我迅速解決掉早餐之後,便撐了手死命盯著易洵,眼中是火花四濺的期待和難耐。易洵被我火熱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舒爽,所幸放下了筷子,抬頭與我對視。
我急忙說道:“快吃,快吃,不吃早餐容易得胃病。”
易洵無語“你不是想出去麼?”
雖然事實如此,“但是,早餐是必須要吃的!”
易洵是何許人?自然對我那點花花腸子了如指掌,“想怎樣?”
我嘿嘿的幹笑兩聲,左手拉了易洵,右手抓了一塊糕點,“那咱們邊走邊吃吧。”
“……”
我揮舞著爪子出了客棧,易洵黑著臉跟在我身後。
最終那沾了俺手香的糕點還是沒有落入易洵的肚子裏,報早上蹂躪之仇的計劃宣告失敗。
春天真的是個很適合踏春賞花逛街購物的季節;太陽夠暖和不會覺得熱,微風夠輕柔不會吹亂俺的發型,大家夥兒心情都好不會為點雞毛蒜皮爭吵。
我拉著易洵的袖子笑咪咪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那些店家也不會因為我隻看不買而擺臉色;反而會在我們出門的時候很周到的來一句“慢走”,那熱乎勁兒都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大都喜歡逛街,俺自然不會例外,但此番卻是隻能看不能買,為什麼?
俺木錢呀~說起來可憐的緊,兜裏揣了一大包水晶,卻還是個窮光蛋。因為易洵說普通的人家根本就買不起,說是等到了他家他幫我拿出去賣。
這又一次說明了他有非比尋常的背景,不會是有個武林盟主的老爹或是什麼天下第一牛掰大爺之類的吧。那俺豈不是傍了個富二代?對手指陰笑ing…
原本打算拿點現代物品去換點錢,一方麵心裏舍不得,另一方麵易洵也不讓,還說需要用錢就問他要。咱這才談了沒到半個月,就伸手向人要錢,俺做不出來。
於是,最終隻得看一看,摸一摸,過過幹癮兒了。
易洵見我不要他掏錢,也沒勉強,隻是跟在我旁邊同我一起看一看摸一摸。
猛圖城是遠離帝都的邊陲小城,並不算繁華,不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特色。按常理來看,越是小地方的老百姓便越純樸;一路上聽很多人讚賞他們的城主大人,我有些不可思議。如此受人敬重的城主居然能養出那麼廢材的兒子一枚,看來是忙於事業沒太關注下一代。
走進路邊的一家鋪子,嘴上對易洵說道:“你們皇帝應該給這城主加薪水。”
易洵也跟著走進來,“為何?”
“為了國家和百姓,都沒時間教養自己的兒子了。”我無比堅毅的回他。
易洵假意思索了一下,也道:“嗯~值得考慮。”
此番,店裏的老板已經迎了上來;看見易洵臉上便是一驚,作勢就要行大禮,卻在易洵的示意下停住,隨即臉上的驚訝之色換成了小心翼翼的恭敬。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我的眼裏,就算沒看到易洵眼中的示意,那老板滿臉的敬意也不會是對普通貴客的恭順。如此滿滿的服帖之勢、仆人對主人的態度,簡直與木偶他們如出一轍。
我未發一言,細細的去看櫃台中的首飾,那老板立即上前,“公子小姐請隨小人到後麵稍坐,本店近日來了一批新貨,樣式美妙,小姐定會喜歡。”
我心中因不明易洵真實身份,有些犯堵,對那什麼新貨也不甚敢興趣。回頭看了看易洵,他見我眉宇淡然,便對那老板笑言:“先這樣看看吧!”
那老板飛快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驚訝,遂俯首道:“是!”
我每拿起一件首飾,那老板就會在一旁解釋,這是什麼什麼,是由什麼什麼做成,自何處何處而來,搭配什麼什麼好看。
我本就有些心煩,而那老板一直在我耳邊嘮嗑個不停,微皺了眉頭。那老板也是個精明的人,自然瞧出了我的不耐,便閉上了嘴巴,隻在一旁好生伺候著。
易洵也沒說什麼,我自角落裏拿了個銀鐲子在手中,那鐲子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銀白中透著明黃,交接之處是一片黃色的楓葉,雕刻得很是明晰,而葉間還鑲嵌著一排白色的珍珠。尾端還掛了一小串銀珠子,珠子中間夾帶了一個小鈴鐺,叮叮作響,聲音好不清脆。
我有些奇怪,為何如此漂亮的鐲子會被放在角落裏,這可比老板前麵介紹的那些名品漂亮多了。
老板見我將那鐲子拿在手中端詳甚久,忙小聲對我說道:“這鐲子已是早些時日的舊貨了,因不是時下的風靡的樣式,所以一直給擱了下來。”
我仍拿著那鐲子打量那一排六顆白色的珍珠,如此小顆卻打磨光滑,這樣的上品不該被一直遺忘在角落裏。
正準備問價錢,那老板忙說:“這鐲子在小店長久一直都未擇良主,必是知道此時節會與小姐有一番邂逅。”
我笑,這老板還挺會說話的,想提價麼?
那老板下意識的看了看易洵,才又對我說道:“既然小姐與這鐲子有緣,小人便不願談那世俗的價錢,當是贈與小姐吧。”
我心中不由冷笑,什麼有緣,什麼說錢俗氣,做生意的不談錢那才叫俗氣。此番對我如此客氣,還不是看了我身後那人的臉色,心中對那老板頓無好感,可摸了摸鐲上那叮當作響的鈴鐺,倒似乎真於我有了靈性。
皮笑肉不笑的對老板說:“送我?”
那老板微笑著回答我:“是!”
如此奴性的回答讓我怒火中燒,扔下那鐲子,冷聲道:“那我偏不要。”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我素來不愛人同我耍這些小心思,要送就正大光明的送,名車豪宅我照收不誤。可這樣戲耍著人,還站在一旁看著好戲,實在有些炫富的嫌疑。我的男朋友不該是這樣的人,這種臨時起意才給的柔情,我不稀罕。
快步朝著客棧走去,易洵跟在我身後問:“不是很喜歡麼,怎麼又不要了?”
我本就生氣,此番他還同我做戲,心中更是難平,冷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平白送我東西,不是有害我之心,就是做了虧心事。”
易洵也沒在發一言,隻是陪同我回了‘勿問客’。我心情不好,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屋去了。原本定的今日玩上一天,明日再出發的。
我心裏賭的慌,也沒心情在玩那一下午。回到屋裏倒在床上,又覺得自己這悶氣生得也有些莫名其妙,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總愛對著媽媽亂發脾氣一般。
我這是怎麼了,就那麼點兒大不了的事情,也會發脾氣。他想送我東西,也是要對我好的,自己實在是敏感過頭了點。
胡亂想著,易洵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我脾氣大難伺候。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頭沾了枕頭,就很容易睡覺。我輕撫著小團子的細毛,意識模糊了過去。
我是被搖晃醒的,睡夢中總覺得床在晃動,很早之前便對這種突然出現的震動有了莫名的恐慌。猛然睜開眼睛,入眼的不是客棧床上的白色紗帳,而是那再熟悉不過的馬車頂蓋。
易洵背靠在軟墊上,望著窗外發呆。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易洵,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