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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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田間小路走著,遠遠的能看見些農舍,有條件好點的青磚瓦房,也有木材搭建起來的草廬。田裏的禾苗有半米多高,綠蔥蔥的很有生機;田埂上還有些黃黃白白的小野花,周遭也很是安靜。外麵沒見到多少人,大抵都在家中吃午飯吧。
穿過那片水稻田,便上了大路,說是大路其實也不過是三米多寬的馬車道,隻是比我預料中要平坦很多。
我們在一個岔路邊的茶棚坐了下來,沒什麼好茶,都是老板自己采的山草藥熬出來的。以前每到夏天,奶奶就會去中藥鋪配清火的涼茶回來泡給我們喝。所以我對那茶水也沒多少排斥。
“易洵,剛才那個胖子見了團子為什麼要下跪?”我揉著懷中的團子問。
“它是國寶。”
“那為什麼你不下跪呢?”
“它不是你兒子嗎,我怎麼能跪?”
典型的四兩撥千斤,不說拉倒。
“認識紫晶獸的人是不是很少?”
“普通百姓大抵隻知道名字。”
難怪,除了那胖子便沒人對團子那般恭敬了,最多也就因為這惹眼的毛色多看它幾眼。
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才那人說他是什麼猛圖城主的兒子,真的沒關係嗎?”
易洵笑著說“真的沒關係,你都聒噪半日了。”
我癟了癟嘴,人家也是怕給你惹麻煩,你倒嫌棄我囉嗦來了。還有我不過就提了那麼幾次,那裏來的半日之說。
我百無聊賴的撥著碗裏的茶葉,易洵神色突然變了變,不過又很快的舒展開,如沒事人一般,隻是極細微的變化,我也沒太在意。
直到那壓路機一般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我才注意到了事情有些不妙。自我們來的方向有一隊人馬急速而來,揚起很厚的塵土,不等我捂住口鼻,易洵袖子一揚,便擋去了撲麵而來的塵土。呼~免費的隔塵器!
當前那人長相很威武,標準的國字臉,身上穿著還算精細的深褐色長褂子。而同他並排著的便是先前那位城主的兒子,最讓我惡心的那位隨從也緊跟在城主公子身後。我無奈的看了眼易洵:“你說沒事兒吧,現在事兒來了。”
那公子指著我們所在的方向對他身旁的那位國字臉大哥說:“馮都教,便是這兩人拐了鎮國神獸。”
都教?這是個什麼官職?拉了拉易洵的袖子低聲問:“官兒大嗎?”
易洵還是同先前一樣悠閑的坐著,聽我詢問輕笑道:“不大~”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在場的人聽見。
對方人群裏立即起了哄罵之聲,看來那位都教還挺得人心的嘛,這麼多人維護他,那應該還是會講點兒道理。
國字臉大哥驅馬上前,對著易洵道:“方才有人報稱爾等拐帶我出雲國神獸,吾乃猛圖城都教馮誌,還請二位務必配合交出神獸大人。”
講話挺客氣的,也知道在部下麵前保持形象,比那有頭無腦的城主公子好上許多。然而易洵卻不說話,也不看他們,同方才一樣閑散的坐著,仿佛那些人都是空氣。可就那麼坐著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高貴氣質,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怪哉,為什麼我之前沒發現呢。
馮都教沒想到易洵會不甩他,麵上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又道:“若二位配合,我定不會太過為難,還可同城主大人求個情讓二位免受些苦難。”
我看那馮都教人挺好的,而且那麼有禮貌,還願意幫我們說情,雖然說情估計是用不到的,可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對著他歉意的笑了笑,伸腳踢了踢易洵,老這樣不理人家什麼意思嘛。
易洵看了我一眼,才懶懶的對著那馮都教說了句話,可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我倒寧願他一直都在一邊當花瓶。
他說:“神獸是她拐的,同我沒關係。”
如果目光能傷人的話,我估計易洵此刻已經被我千刀萬剮了。臭流氓,我一直以為他是在裝深沉耍酷呢,原不想竟是存的整我之心。
氣死我了!麵對我的暴怒,他還滿臉無辜的望著我,臉上明擺著一句話,“我冤枉你了嗎?”圈圈你個叉叉~出門沒看黃曆,找了這麼個臭流氓,關鍵時刻反插*我(惶恐,這樣都能被和諧)兩刀。
無奈,我隻得苦著臉對那馮都教說:“馮大哥,我沒拐它,是它自己非粘著我不放,不信您問他。”
馮都教汗了,這姑娘咋這麼自來熟呢,咱倆都還不認識呢,就大哥大哥的叫了。還有,這神獸又不會說話,你讓我怎麼問?可又不敢將這對神獸大人如此不敬的話說出來,唉~認栽。
“敢問姑娘,你在何處遇見的神獸大人呢。”
“大哥你別姑娘姑娘的叫得多生分啊,你叫我小花就可以了。”某人的臉似乎是抽筋了,我抄起我的‘三寸金蓮’我踩…我踩…我踩?沒踩著?繞著桌子,我掃蕩一圈,咦?沒有!餘光瞟向易流氓,麵不改色。好~夠鎮定,姑娘我欣賞你。
嘴上繼續同馮都教大哥來小花去,腳下卻和易流氓展開了大戰。我猜測那馮都教準是看出了端倪,他那越來越靑的臉就是鐵證。
馮都教語氣已經有些硬了,想來是沒見過我們這般不買賬的人。其實我冤枉啊,實在是那易流氓太過分了,是他逼迫我的。
“我出雲國的神獸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能遇見的,還請姑娘說實話。”
“大哥,俺說的都是真的,是俺爹進山打野豬的時候帶回來的。俺爹送給俺做生日禮物,而且小團團也很喜歡我,它都不讓別人抱呢,除了我。”別怪我騙人,要是被人知道出雲山裏有那麼大處水晶脈源,可對我沒好處。
此時,那城主公子的惡仆突然出聲了:“馮大人,這粗鄙賤婦三番戲弄大人,現在還妄稱神獸之主。實在罪不可恕,大人別和她廢話,不帶回去嚴加拷打,她便不知道大人的厲害。”
又是那心腸歹毒的下人,本以為他還有些本事呢,可不想原來也隻會些小聰明。明顯這馮都教不似他那小公子一般好糊弄,他居然還用激將法,這馮都教帶著那麼多部下,想來也是慣率兵士之人,豈會被他一介奴仆左右。而且指使比他有地位的人做事,這便是大忌。
這火勢不錯,那咱也來加點油吧。我對著那城主公子說:“小公子,您家的奴仆訓得可真好,您話還在肚子裏呢,他便能清楚的聽見而且代您說出來了。”話說得很明顯了,果然城主公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仆人,馮都教也露出了鄙夷之色。
我原本以為他該安分點了吧,可惜,是我小看他了。他非但不收斂,反而指著我大罵:“你這無恥賤婦,竟敢在小公子和馮大人麵前如此猖獗。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傻眼了,這位兄弟是真的弱智還是假的白癡啊?搞不懂就憑他這點手段是怎麼混成那肥公子親信的。
易洵臉色已經有些變了,我早前便已被辱罵過一次,此番實在不想再忍讓。當真是挑軟的柿子捏呢?站起身來,輕輕撫摸團子,它很是配合的抬起雙眼盯著那些人。我冷聲道:“先不論我如何能同鎮國神獸在一塊兒,可我是記得普通人見了神獸大人是要下跪的吧。”
清冷的聲音同先前完全不同,再加上團子的配合,對方的人硬是愣了愣,效果還不錯。那馮都教率先下馬單膝行跪拜之禮,後麵的人也都相繼跪了下來。
我還自那片“神獸大人金安”中沒緩過神兒來,便聽一聲大喝:“將這刁婦抓起來。”
啊勒勒?上一刻都還在朝拜我,啊不,朝拜團子,此刻便要抓身為團子主人的我?變得也甭快了點。
那馮都教對我說了一句:“你實在是不知好歹。”便伸手上來抓我,可眼前白影一閃,我同易洵已經離他有兩丈多遠了。嗬嗬,我就知道他不會不管我的,所以才那般亂來,仗的就是他寵我。
很快,那馮誌又撲了上來,姿勢迅猛有力,似乎有兩把刷子。易洵也不回擊,隻是一味躲閃,看起來是很輕巧的閃避,可那馮誌偏生靠近不了我們。嘿嘿,厲害吧~也不看看是誰的男朋友。(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般無恥的。)
馮誌見徒手奈何不了易洵,自腰間抽出一把大刀,劈頭便朝我們襲來,此次易洵卻沒有躲開,我以為他要終於要還擊了,忽見黑影閃動,‘哐’一聲,那大刀似劈在一處金屬物質上。
馮誌被彈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兩方中間站了一人。黑色的勁裝,右手戴著一塊純黑色的護手,上麵有些奇怪的花紋。馮誌剛才那一刀是劈在那護手上的吧,好厲害~
那人並未看其餘的人一眼,隻是轉身朝著易洵單膝著地左手護於胸前道:“主上!”
易洵用很淡然的語調恩了聲,便護著我朝著身後停住的那輛馬車走去。
呃~這馬車啥時候兒出現的?
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隻聽馮誌在身後揚聲問到:“閣下究竟是何人?”知音啊,俺也很想知道咩。
可惜,沒人回答。
一直走到了馬車前,方才停下,我注意到馬車邊站著位小姑娘。目測應該也有16、7歲吧,同我比起來的確是小姑娘了。
那小姑娘也同之前的黑衣人一樣,單膝著地左手護於胸前,柔柔的喚了聲主上。易洵隻是點點頭,然後將我放置到了馬車前的車板上。
易洵看了一眼那惡毒奴才再看了眼黑衣人,不知為何我突然變得很是敏感,迅速拉住了易洵,看著他的眼睛說:“易洵,不要殺人。”
他摸了摸我的頭,轉頭示意了黑衣人。我知道易洵既然答應了我不殺他,那他就不會死,可我不知道他會有多慘,也不想知道。
我側身鑽進了馬車裏,自那次之後,我對人的生命便很是在意。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剝奪他人的存在,隻要能活下去,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易洵是明白我的,然而,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他的身份似乎並不一般。我不指望他能因為我而不殺人,可我絕對接受不了有人因我而死。不願親眼去麵對那個嗜血的他,隻要我沒看見,便能一直假裝所有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是不是有些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