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匪寨女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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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不知坐在窗邊喝著村裏人自製的土茶,透過木窗看著窗外枝影搖曳、日頭西斜。
    火紅的晚霞把天映紅了好大一片。巨大紅日的背景下,房屋都被襯得格外渺小,遠方牽牛回村的鄉人隻有一個黑色的輪廓。炊煙嫋嫋,升入高空,似與雲融為一體,寧靜而又夢幻。
    墨染出來,君不知聽到響動回頭,目中是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那溫柔使墨染恍惚,又好像真的隻是錯覺——君不知已麵色如常,神色平靜的為他倒了杯茶:“傷口還疼嗎?”
    這是廢話。
    他用了頂好的傷藥——那是連他背後鞭傷都能止血消痛的良藥,些微劍傷自然不在話下。
    可還是會擔心。
    “刀我很喜歡。”墨染坐下,猶豫一會:“我會一直帶著。”
    “你……”君不知始料未及:“不怪我了?”
    “是我沒有護好小妹,怪不得旁人。”
    一瞬,霜雪消融。
    君不知的笑容被夕陽鍍上一層暖暖的光,就連絨毛都能看得清晰分明。雙眸盈盈,染上了溫柔笑意。
    時光似乎都為此而寧靜,歲月也因此而祥和。
    君不知無意與墨染分開,可也沒理由一直纏著,況且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裝不在意無用,那他索性護的直白坦誠——
    大步走進無隱殿中,一腳踹開花惜錯房門,不顧葉無缺在場一把揪住花惜錯領口將他提了起來:“你我之間的事,最好不要牽連旁人。墨染若出事,我不介意親手送無缺下去陪葬!”
    墨染渾身綿軟,卻未中毒,而是被人用了迷藥。殺人不過頭點地,花惜錯顯然並不打算將其直接殺死,而是要帶回來慢慢折磨。
    其心可誅!
    花惜錯原本還滿眼嬉笑,聽到後半句頓時抓住君不知拳頭:“你敢動他!”
    “盡可試試。”
    “……”
    墨染又踏上了他的江湖路,既已確定君不知沒事,他也該繼續完成未完之事——雙親的仇還未報。
    他打聽過了,當年那夥土匪還在,也已問清位置,現在是時候清算了。
    血如煙花噴濺而出,人影倒下。
    刀鋒一轉挑起一塊布料,墨染以手橫抹,擦淨血液之後幹脆利落的收刀入鞘。
    能上山為匪劫掠一方的,無一不是正當壯年。可他們不思耕種、不操賤業,反而隻會打家劫舍、欺負老幼婦孺。
    他們該死。
    殘羹滿桌、酒壇一地,篝火剛熄不久,還在嫋嫋生著細煙。
    想來這匪寨昨日剛搶了不少東西,還在慶祝。
    可惜,墨染見不得這些惡人如此快活。
    “嘭”得一腳,主屋房門連同門框一起砸在屋內地上,激起一層塵土,碎裂的木屑由於慣性翻卷著射到屋內塌上。
    塌上匪首宿醉未醒,鼾聲如雷。
    墨染擺手揮散眼前的塵土,便見塌上匪首滿臉絡腮胡子,除卻腰間蓋著塊虎皮之外其餘地方盡皆裸露在外。
    他胳膊下麵還壓著一名女子,女子不著片縷,大片白花花的肉衝擊著視線。
    女子瞪著眼睛,眨也不眨。麵容呆滯,雙目空洞。若非胸脯還有起伏,墨染險些以為她死了。
    連忙錯開視線,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將女子身體罩住,而後背過身去:“你自由了,快走吧。”
    女子眼珠如同生鏽一般,機械的動了動,半晌才堪堪回神。聲音沙啞、疲憊不堪:“已經這樣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不然姑娘想要如何?”墨染偏了偏頭:“難道為了這惡人去死?值得嗎?”
    “可……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一滴清淚無聲滑落,如雪的肌膚上紫紅交錯,無聲昭示著她昨夜所經受的折磨。
    “姑娘為惡人所害,錯的是惡人、是這世道,而非是你。”說著,回過身麵向女子:“我若是你,就親手了結這畜生,然後去踏平更多匪寨,避免更多類似的事情發生。”
    “我……能嗎?”
    見女子態度已然鬆動,墨染從地上拾起一把匕首。恐自己離得太近會使女子不安,便將匕首放到了塌旁的桌上,而後轉身出去。
    他不怕女子會想不開自盡——一個人若真心想要求死,旁人是攔不住的。
    能拯救她的,唯有她自己。
    屋內,女子目無焦距,呆呆的望著屋頂。腦海中昨夜畫麵不斷浮現——
    火光四起,姥姥被土匪劈倒下去,背上不住的往外流血。那匪首淫笑著看向她:“把這小姑娘帶回去,等大爺我爽夠了,就賞給弟兄們一起快活快活!哈哈哈……”
    動了動手指,漸漸回神,看到桌上的匕首,發散的目光逐漸有了焦距。
    “賤人!”
    “我殺了你!”
    聞聽屋內動靜,墨染連忙進去。一手將女子拉到身邊,一手以鬥篷將女子遮住,同時將插在匪首胸前的匕首狠狠踹了進去。
    女子兩手緊緊攥著披在身上的麻布衣服瑟瑟發抖,而匪首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想來是這女子要殺匪首,可惜力氣太小刺的不深,反將匪首痛醒,才有了這樣一幕。
    女子麵容驚恐未定,視線被鬥篷擋住,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噴濺在鬥篷上,不禁下意識的後退。
    然而這一退使她幾乎貼在了墨染身上,甚至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呼吸及心跳。
    而女子外麵僅有一層麻衣,這令她十分不安。
    下意識想要推開鬥篷逃走,卻被墨染抓住胳膊:“別看,髒。”
    “我……”女子嘴唇直顫,鼓足了勇氣才勉強開口:“我想去外麵。”
    墨染倒未覺得有什麼不妥,跟著女子一同出去:“你可還有家人在世?”
    “沒有了……”女子麻木的搖了搖頭:“我自幼與姥姥相依為命,昨夜……匪徒入村,家門被破,姥姥為了救我……死了。”
    “死”字一出口,女子像才回過神來。剛止住的淚水又一次決堤而出,喊的撕心裂肺:“姥姥!”
    “姥姥啊……我該怎麼辦……”
    哭著哭著頭腦發暈,眼前一片漆黑,索性扶著門框蹲在地上放聲大哭,似乎要把這一夜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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