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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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見到王爵的時候是我決定要見他一麵之後的第二個月。
不是我的刻意安排,因為我無法與王爵取得聯係也不敢與他取得聯係。因為我礙於我的主人對我的絕對控製。我的主人有很多玩具,我知道,就像是我像是王爵,但我的主人也很溫柔,他稱呼我們更為人性化的名字——床伴。
但稱呼的變換是無法改變我受控製的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命運,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我也不急於改變現在這樣的關係,起碼我每天都能光明正大的對他好,展示我對他的愛意觸摸我想觸摸的他的身體。可這一切都不能改變我想見王爵的事實,因為同是他口中的床伴,玩具,我們的對待方式是如此不同,以至於我常常產生左晌喜歡王爵的錯覺,但我明明知道,親耳從左晌口中得到過這樣的事實:我不是沒有愛,隻是我愛的人已經死了。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份跟著死了的愛情。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符合我心中的愛情價值觀,但我不得不說,這才是唯一配得上左晌的愛情,我不是不想得到他的愛,而是我不願意他如此平庸的愛上王爵。畢竟他跟我一樣隻是他的床伴而已,我們都有占有他的愛的野心但也隻是野心而已,是的,我不願意左晌愛上任何人,即使是我自己我也不願意,我隻希望他能喜歡我,接受我的愛。
因為我知道他的愛已經死去,而我還活在這個世上。
我想象中的王爵是一個長頭發腰肢纖細大腿筆直的妖媚男子,因為我實在想象不出能讓左晌產生如此大興趣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肯定不是三隻眼六個手臂的妖怪,那麼就一定是像個妖怪一樣妖媚的男子。
可惜事實並非如我所願,我最怕的是王爵隻是一個比我更加平庸更加沒有任何亮點的客觀存在,他無法勾起我腦後那根分泌激素的神經,也無法成功的擊潰我對他豎起的高大的偏見的牆。
可惜,他都不是我所想象的兩種中間的任何一種。
我見到王爵的時候他正站在酸奶櫃台前挑選酸奶,別問我是如何得知這個人就是王爵的,如果你要問,就去問那個帶卡通貓爵士帽的男人為什麼要用我冰箱裏的啤酒換這樣的情報。
王爵很高很瘦,他不是那種一看就是排骨的身材也不是讓你會產生灼熱感的筋肉男,他隻是勻稱纖長在薄薄的襯衫下麵釋放出勾引你的氣息,一點點無形無色,但足以致命。他的眼總是在無意間釋放些冰冷的銳利視線,他十指纖長骨感十足的手指拿起酸奶的時候他的眉毛會向單側輕輕挑起,同時他紅潤豐潤的嘴唇也會綻放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
我不知道該用冰冷還是邪惡來形容他給我的感覺,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一個特別的人,在我眼中,特別是一個除了傾國傾城之外的同等級形容詞,隻是,他特別特別了一些。
他單手插袋挽著藍色塑料籃慢慢在冷凍區徘徊,我雖然不敢隻是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眼中那種不屑的神情。這樣的人才是左晌心中情人的理想人選麼?因為他們有很多細小的地方非常相像還是說左晌其實不需要我這樣主動將自己尊嚴雙手奉上的人,而是喜歡像王爵,我麵前這個時不時帶點兒邪氣這樣有些高難度的人?
“那個,你知道速凍餃子在哪兒嗎?”
我別過臉抬起手指指左邊的一排冷凍櫃,我說不出話,因為現在我的“情敵”就站在我麵前,如果他願意他的呼吸會噴到我的臉上。
“昂,謝謝啊。”說完王爵轉身往冷凍櫃走,我這才慢慢找回剛才在瞬間丟失的呼吸。
原來不一樣的還有他的壓迫感,不是巨大的氣場卻是與眾不同的帶著距離感和主動地不能分析的親近感。
也許是在那一瞬間我不再認為王爵是左晌的玩具而已,也許是因為在那一瞬間我有些心馳神往,可無論如何,在我正式跟王爵見麵,在醫院的花壇邊上抱腿坐著低聲啜泣的時候是他抱緊我,把我的頭按到他的肩上,將他的溫度度過到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在左晌眼裏王爵是個怎樣的人,但在我眼中,他是個如此溫柔的男人,他知道我跟左晌什麼關係也沒有像我一樣大吵大鬧,或許是因為他不認為有跟我爭吵的意義,但我總是認為,他是知道我的處境也知道我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不論這些身不由己中有沒有關於他的那部分他都欣然接受我,包容我任性的情緒和無用的眼淚。
他抱著我坐了很久,久到我一直聽著他的呼吸聲,看著慢悠悠出來散步的病人,聞到漸漸夕陽西下之後的露水氣息,我才放心的愉悅的驕傲的介紹自己,我笑著親吻他的嘴角,像是向全世界宣告那樣鄭重其事的告訴他。
王爵,我叫徐消。
雖然我隻是你愛上的左晌身邊一個不足為重的小人物,我在他的生命中占不到百分之十的重量。但我作為小人物仍有自己喜怒哀樂的權利,我仍會因為他的情緒更換我心裏的天氣。
或許在從前我是怪你的,我討厭你,我嫉妒你,我在心裏無數遍的詆毀你,將我得不到左晌的尊重和喜愛怪罪到你的身上,但現在我想告訴你。
王爵,我是徐消。
我是個單純的生命個體,我欣賞你正如你同情我。雖然我們之間仍是矛盾大過緣分,但請你相信,我願意將我的名字告訴你,在那樣一個美好的黃昏。
我願意告訴你,我是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