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始 第七章 始•;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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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金猊香已冷。楚王帶著幾分倦色,看著手裏的奏折,實則心思全無。
門被輕輕地推開,帶入了夏夜的一絲涼風,伴著清幽綿亙的荷香。
“陛下。”那人微微施禮。
“朕讓查的事怎麼樣了?”楚玄正色道。
“還未有進展。”
楚玄走下龍椅,來到那人身邊,扯過他的頭發,冷哼著說道:“未有進展?你倒也敢說。聽清楚,朕從不需要辦事不利的廢人。”
那人低著頭,頭發被楚玄拽得生疼,他唯一能做隻有緘默。
楚玄扳過了那人的臉,拇指與食指死死地鉗住了那人的下巴,說:“看著朕。說,聽清楚了沒有!”
“是……”
“季如墨。”
“臣在。”他輕聲應道,他喜歡楚玄叫他的名字,更喜歡當年他稱他為——如墨。
楚玄突然泄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靠在了季如墨的肩上。季如墨將手放在了楚玄的背上,他知道他隻是累了,隻是在找一個可以休息的港口。
沒有別的含義,季如墨也不再奢望,隻是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知道嗎?他今天對朕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笑得那麼絕望,你說朕到底該怎麼辦?”楚玄把季如墨緊緊地箍在懷裏。
“帶九殿下出去散散心,或許會好些。”
“是嗎?”
“嗯。”
“朕愛他,真的很愛他。”
“我知道。”
季如墨將眼淚牢牢地鎖在了眼眶中。楚玄可以繼續他的殘忍,卻不能阻止季如墨的愛。
——‘楚玄,我愛你,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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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當頭,花輕慕搖著紙扇,想找個歇腳的地方。
一抬頭就看見‘祥滿樓’的牌匾就在自己的眼前。花輕慕,剛把一隻腳邁過祥滿樓的門檻,一個小二就上前來。
“喲,這不是七爺嗎。實在抱歉,本店今日被人包了場,所以不能接待外客了。”小二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說著。
“包下了,好大的麵子。今天七爺我在這兒喝定茶了。”說著,花輕慕合起折扇,在椅子上坐定。
“七爺,您別為難小的。”
樓下的喧嘩,引起了樓上人的注意。
墨色蓮花印地長衫的人看到了樓下狀況,那一襲的白衣煞是惹眼,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臣下去看看。”季如墨說著,便匆匆下樓。
楚沉被側身透過輕紗的簾幕隱約地看到了樓下的那人,有種說不出的輕佻感,和季如墨說話時到又顯得有些木訥。
楚玄是順著楚沉的目光看去的。第一反應是,季如墨居然會認識這種人。因為是居高臨下的關係,所以楚玄沒有看見那人長相。可是那人卻給人一種氣宇不凡的感覺,可算得上翩翩少年。
季如墨笑著同花輕慕打招呼,十天未見花輕慕那顆有些平複的心,又突然蕩起一層漣漪。
“輕慕,好巧啊。”季如墨一直保持他那種溫潤如玉的笑容,花輕慕對此卻是毫無抵抗能力。
“哈,哈。是哦,好巧。是你包的場?”花輕慕努力的壓製著自己奇怪的想法。
“嗯。真抱歉,不如……”季如墨剛想先客氣一番,他也料到了花輕慕是識趣之人。
“不了,改天吧。”
卻沒想到,花輕慕居然是像逃了一樣的離開了,自那次雨中之後。花輕慕就變得怪怪的,季如墨微微皺了眉頭。
窗外是那人匆匆的離去,楚沉忘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楚玄有些莫名的在意。
一桌上好的山珍佳肴被三個人吃得氣氛詭異。楚沉從頭到尾一句話未說,楚玄隻顧著往楚沉碗裏夾菜,看得季如墨心裏直泛酸。更讓季如墨吃下飯的是,楚玄看了他的那幾眼,居然帶著怒氣。
季如墨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做錯,隻能低個頭放嘴裏不停地扒米飯。
楚玄用筷子敲了一下季如墨的盤子,口氣凶狠地說:“吃菜!”
季如墨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楚玄,剛把筷子伸到了綠菜邊。就聽見楚玄劈頭蓋臉的喊道:“你個當朝宰相,跟綠豆芽樣,朕是給你俸祿少了還是怎麼了,還讓你買不起葷腥了?”
“沒,沒。”季如墨被楚玄這沒由來的脾氣嚇了一跳。
“給朕吃肉,再讓朕看到你這副幹豆角的樣子,就抄你的家。”楚玄白了一眼季如墨,用筷子插了一大塊蟹粉獅子頭砸了季如墨的碗裏,油花濺到了他的袖管。
楚沉看了兩人一眼,冷冷地笑了一下,低著頭玩著自己碗中的菜。
“沉兒,多吃點。”楚玄與他是溫柔的,隻對他而已。
然而除此之外他隻是一個被困住的人,就算主人再溫柔,但是籠中的鳥兒卻永不會快樂。
“我累了……”
席間的第一句話,也是一句結束了一切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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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鳥籠’裏,那是他的深宮。
楚玄拎著跟犯了錯一樣的季如墨直奔禦書房。楚玄把一堆奏章砸到了季如墨的身上。
“這是你審閱的?”楚玄怒氣衝衝地問。
季如墨彎下腰把一本本奏折拾起,問:“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你到還真敢問,這個地方需要賑災,那個地方又要救濟,國庫哪來的這麼多錢?批、批、批個屁啊。”
“可……”季如墨不明白,明明早上還說一切都由他看著辦就行,現在怎麼出爾反爾了?
“可什麼可,你有什麼意見嗎?還有,今天那個男的是誰?”楚玄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季如墨。
“男的?哪個男的?”
楚玄重重地拍一下桌子說:“少給朕裝蒜。不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
“那、那隻是臣的一個朋友。”
“朋友?朕看是關係匪淺。”楚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你不就喜歡男的嘛,他那副模樣說不定正中你下懷吧?!”
楚玄走下高台,來到他的身邊,俯身鉗住了季如墨的下巴。季如墨看著楚玄墨色的眼睛,卻一句話都說不來,楚玄的問話裏,有他確定的問題。
“說話啊!怎麼,他能滿足你?”
“你……”
“算了,從朕的眼前消失。朕不想看這麼肮髒的你。”楚玄甩開了季如墨。季如墨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手指滑過了楚玄的長袍,然後死死地拽在了手中。
“沒有。”季如墨也急了,他想要澄清,“除了陛下沒有別人。”
楚玄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居然沒有嗬斥讓他滾蛋,反倒是轉身拽掉了他手中捏住的袍子,說:“行了,先回去,你也累。”
“……是……”季如墨收回手,退出了禦書房。
楚玄待聽見門關上後,回頭望了一眼關上的門。
——‘為何愛我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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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卿居再次失竊。
楚沉一宿沒有合眼,他不打算告訴別人,因為實在是覺得這偷兒不大聰明,說不定可以戲弄戲弄。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兒來過外人。
“小弈。”楚沉喚著門外隨時聽後差遣的人。
“九殿下。”蘇弈通常會已最快的速度進來。
楚沉向他伸出手臂,說:“扶我去展櫃。”蘇弈默默地走到楚沉的身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安置在了展櫃前的紅木椅子上。
楚沉看著雕花鐫刻的櫃子上,一個不起眼的空位上,低喃道:“我的真跡,真會偷。”
“殿下?”
“沒什麼,讓小西進來替我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