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始 第八章 始·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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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偷兒,剛說洗手不幹,怎麼又犯了老毛病了?”萬堃調侃著花輕慕。
“本性難移,本性難移了。”花輕慕也隻是笑笑,然後拿出了一個絳紅色長方的錦盒。萬堃掃了一眼問:“這回不會再出錯了吧?”
花輕慕打開了錦盒,小心地拿出了裏麵的畫,緩緩地展開了一半。萬堃貼近畫,仔細看了看後,目光停留在了朱紅色的印章上。
“這可是九千歲的真跡,你小子不簡單啊。”萬堃笑嗬嗬地接過了畫。
“九千歲?誰啊?”
“都叫你多學點學問,你小子就知道逛花樓。九千歲當年紅極一時,一幅畫能買到萬餘兩,可是兩年前就突然銷聲匿跡,聽說是鬼才,年齡不大。”
“那現在的行情呢?”
“你要知道,這個可是絕跡,少說也有個五十萬兩。”
花輕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個‘藏寶庫’的隨便一件東西居然都這麼值錢,到底是何來曆?花輕慕疑惑是不是萬堃走了眼,問:“這破畫說實在的到底哪個地方值錢了?”
“沒內涵了吧。”萬堃拍了拍花輕慕的胸口說,“這行雲流水的運筆,恰到好處的點朱,強勁有力的筆鋒,據說有人見過九千歲當場作畫,那神韻、那身段、那模樣,真俊……”萬堃把九千歲誇得神乎其神,尤其說到那人相貌時,口水快要滴到了碗裏。
“女人?”這畫風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男人。”
“哈?那你垂涎個什麼?快點報個準確的價碼。”
“五十萬兩保守價。”
花輕慕笑了笑說:“看來我真的掉進了金庫裏。”
“什麼意思?”
“這就別問了,找個可靠的幫我賣了。老規矩我要十分之一,你拿十分之一,剩下的交給大哥就行。”
“行。哦,今天你嫂子做了拿手菜,叫兄弟們去嚐嚐,你也來吧。”
“我?我晚上佳人有約。”花輕慕一副‘無家’反倒一身輕的表情。
“你又開始上那花街柳巷了?”
“嗯。”花輕慕隨意的回答著,興致顯然沒有他想得那麼高,隻是去那裏打發多餘的時間,和一些奇怪的念頭。
“你也好收斂收斂,找個姑娘定下來了。”萬堃鄭重地說著。
花輕慕翹起腿,搖著扇說:“我要是定下來了一個,那其他的還不要尋死覓活去了,人命關天哪!三哥。”
“你就是風_流債太多。”
“那不是沒辦法的事嗎,人不風_流枉少年。”
“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總之我托你嫂子給你找一個實在的姑娘家……”萬堃話音未落,隻見一個穿著花哨的少年,掀開了珠簾,走了進來。
“怕是,我們七哥喜歡上了男人吧?”少年走過來,捋起了花輕慕的頭發。
花輕慕拍開了少年的手,不滿地說:“小十六別瞎說。”
“嗬嗬,別這麼說嘛,什麼時候來人家這兒捧場啊?”肖匿涼的手攀上了花輕慕的胸膛,手伸進了他的衣襟裏。
花輕慕捏過匿涼的爪子,說:“你給我老實點。”
“怎麼了嘛,你又不是沒有輕薄過人家。”匿涼對著花輕慕撅起了紅潤飽-滿的小嘴。
一旁的萬堃驚訝著,這兩人什麼時候也有一腿了?萬堃輕咳兩聲,提醒著還有他這個大活人在呢,可顯然沒有人理會他。
“行了,我要去赴約了,你去投懷送抱你的沈二哥吧。”花輕慕挑起匿涼的下巴,調笑著。
匿涼的臉倏然冷了下來,打掉了他手,說:“滾吧,死在你溫柔鄉裏。”
“你叫我滾就滾,話說回來你來這兒幹嘛?”花輕慕一臉不爽這臭小子忽冷忽熱的性格。
一旁終於可以接話的萬堃急忙說:“去我家吃晚飯。”
花輕慕聞言,用手中的扇子敲著了一下匿涼的腦袋說:“衝著二哥去的?”
“誰衝他了,那、那我還不如回去做我的生意呢。”匿涼一臉不屑地說。
“你就是死鴨子嘴硬。”
“一邊去,你個偷兒。”
“你個小倌,爺是盜神。”
“我還是頭牌,還是老板,你得意個什麼,我可是賺的正經錢,不像你的來路不明。”
“你?在別人身下承歡?”
“姓花的……”
一個冷硬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你兩還有完沒完了,丟人現眼的,全祥滿樓的人都聽到你們在吵了。”
匿涼轉臉滿是乖巧地跑到了權寓棋的身邊,說:“四哥,七哥欺負人。”
花輕慕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路過他兩的身邊,在珠簾前停住了腳步,說:“二哥,管好你家這廝。”
門外靠著牆的沈溟,掉頭就走。匿涼冷汗驚了一身,搡開花輕慕就跑出去追沈溟。權寓棋沉聲說著:“我們在隔壁都喝了一壺茶了。”
花輕慕尷尬地笑了笑。權寓棋又說:“幹嘛逗那孩子,沒有他我們就沒有情報來源。”
“就是就是。”一旁被涼了很久的萬堃搭上了話。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要去赴約了,時間都遲了。”花輕慕合上紙扇走出了祥滿樓。
天色有些鬱沉,花輕慕也不由地煩躁了起來。想來小十六倒也怪癡情的,追了沈溟也有個三四年了。而沈溟?算了,倒是三天兩頭和自己去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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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將滿。
夏的晚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
楚沉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一天,隻是端坐在桌前不停的執筆揮墨。他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理由,因為一個偷兒,偷走了自己封筆的畫作,他隻是不甘心而已。
這是兩年來第一次鋪開宣紙,重新畫著他最愛的江南煙雨。
記憶裏,他和那人在春初吐露著新芽的柳堤上相擁,那人背著他走過了長長的堤岸。
當年他放肆地在柳堤上奔跑著,纏著那人跟自己一起沒形象地發瘋,累了就讓那人背著,自己則拔下柳樹上的新嫩,放在那人鼻前逗他發癢,然而時光一去不複返。
門外蘇弈敲門進入,說:“陛下來了。”
說完,楚玄著了一身淡色的新裝進入,是聽說楚沉今日興致不錯,居然拿起筆畫畫了。
“在畫什麼?”楚玄走向楚沉。
楚沉沒有開口,楚玄看到了畫上的柳堤,眼睛一酸,伸手小心翼翼地摟過楚沉的肩。
“沉兒。再給皇兄一次機會好不好?”
“您看,我還有機會站在這柳堤上嗎?”楚沉抬起眼看著楚玄。
“當然,你若想去,什麼時候都可以。”
“可是,卻不能像以前那樣站在柳堤上,用自己的雙腳。”
“……對不起、對不起。”楚玄伏在了楚沉的腿上,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能原諒,但是我也不會去恨了。”
——‘因為我要徹底忘記有關和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