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7 乘客(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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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架橋過去了
     路口還有好多個
     這旅途不曲折
     一轉眼就到了
     坐你開的車
     聽你聽的歌
     我不是快樂
     天空血紅色
     星星灰銀色
     你的愛人呢
     ——《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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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奔馳開過高架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過半。距離SFU亞洲總部大樓還有不短的路程,興許達到的時候剛好能趕上董事會散會。
     “Benson,不必趕了,車子開慢些。反正錯過了。”因為怕吵醒餘應然,丁步極小聲地告訴駕駛座上的司機。
     餘應然此時正歪著身子闔眼睡在她腿上。
    
     餘應然其實並沒有睡著,他隻是因為低血糖而不舒服。
     從上午十一點多就開始和顧艾遠商談如何解決歐星項目麵臨的困境,兩人一直談到了下午三點才宣告結束,他期間不但沒有午休,而且談事的時候連粥都沒動一口,又為了趕董事會急急地上車,哪知車開了不久他就開始犯低血糖的老毛病。頭暈目眩、雙手顫栗,而且冷汗直流,丁步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便像以往那樣仔細地伺候他吃糖、吃藥,並讓他將頭枕在自己腿上休養,輕輕地為他擦汗。
     時節已經到了深秋,天氣轉涼了,丁步想想不妥,於是小心翼翼地彎下腰,將手伸到座位底下準備拉出備用的毯子給餘應然蓋上。
     就在她低頭彎腰的瞬間,餘應然立刻感覺到她靠近的氣息。
     餘應然蹙眉睜開眼睛,哪知乍現眼前的竟然是近在咫尺的白皙頸子。
     丁步並沒發覺他睜開了眼,她隻是專心地用手指去鉤毯子的邊角。於是,餘應然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用目光流連過她白皙的脖頸和臉頰,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香味,他甚至已經聽到了從她柔軟胸脯裏傳出的些微的心髒跳動聲。
     就在丁步抓穩了毯子一角準備直起身的一刻,他終於按捺不住心裏的渴望,抬手勾住了丁步的脖子,在丁步未及反應之時狠狠吻住了她的嘴唇。
     親吻來勢洶洶,粗暴而霸道得沒有給丁步留下一絲反抗的餘地。她雖然在用雙手大力推拒,卻始終擺脫不掉緊緊勾住自己頸子的那雙鐵臂。她身體的姿勢已然決定她處於弱勢,而嘴巴上狠力的斯摩和吮xi漸漸讓她不堪承受,但就在她嚐試張嘴喘息換氣之時,餘應然借機探入了她口中,靈活的舌在瞬間占領了她口腔的每一處領地,逼得她隻能發出淺淺的、甜膩的嚶嚀聲。
     舔過齒齦,勾住舌尖,舐裹纏吻,輕吸重吮。餘應然每一個細微而巧妙的動作都用盡了技巧,卻也充滿了殘酷的掠奪之意,若換成別的女人,能得餘應然如此熱辣的疼愛隻怕早已身心飄然、情yu難禁,但丁步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不僅僅因為口腔內那無處避讓的、讓她不知所措的挑逗,更因為她心裏升騰起了久違的無力感……
     一秒鍾,還是一分鍾,或者五分鍾……
     她從來沒經曆過如此徹底到讓她心生懼怕的濃烈深吻,更沒想過吻她的人竟然是五年來和她相處得不鹹不淡的老板。
     就在她逐漸頻於窒息的時候,餘應然終於緩慢地從她口內退出,同時鬆開了她的頸子。
     她蒼白著臉,直起身接連喘了幾次之才稍微平靜下來,一邊用手背狠力擦拭著濕漉漉的嘴唇,一邊拍打著前座那個從後視鏡裏目睹了事情經過並因此目瞪口呆的司機的肩膀,略微沙啞著聲音說道:“Benson,停車!”
     Benson第一次看見一向好脾氣的第一秘書現出此刻這般又悲又怒的模樣,他連忙將車開進街道上就近的一個泊位,踩了急刹車。
     車子一停穩,丁步就伸手去開車門,不想餘應然已經從她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懷中。
     “你幹什麼?!”丁步扭頭朝他大叫。
     餘應然意味深長地對她微笑著,那笑容帥氣得人神共憤,丁步看在眼裏隻覺得怒火更甚,揚手就要甩他耳光,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絲毫不得動彈。
     “Benson,你下車。”他淡淡地做出指示,Benson連忙打開車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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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城是這個國家數一數二的繁華都市,下午三四點鍾正是人們工作節奏最快的時候,所以街道兩旁的閑散行人很少,隻有各種各樣的車子在道上忙碌穿行,並沒有人注意到街道旁那輛奔馳車裏劍拔弩張的局勢。
     “你放手!”丁步邊說邊掙紮著,餘應然卻將她攬得更緊。
     他把丁步困在自己的懷裏,偏著頭微微蹙眉看著她的側臉。
     “好像是你先引誘我……”他貼著丁步的耳朵淺淺地說了這一句,卻換來丁步憤憤的怒罵:“你放屁!”
     餘應然聽聞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戲謔道:“真難得,我還從沒想過你也會罵髒話。但我就是親你一下,你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恩……要我鬆手也可以,隻不過現在Benson被你嚇跑了,而我沒心思沒力氣開車,你身為秘書至少要把我載回公司吧?”
     丁步第一次聽見他說出這麼不正經又任性的話,心裏忽然就生出一些很奇怪的情緒,像是被一個嬌氣的孩子纏住一般,又無奈又不忍心拒絕。
     “餘、餘先生,我隻問你……為、為什麼……”她勉強鎮定心神,結結巴巴地問著,卻已經問不出口。
     “為什麼親你?”餘應然想了想,自問自答:“好奇吧。差不多……因為想象不出你和別的男人接吻的樣子,所以決定自己試看一下。不過……現在我鄭重向你道歉。我發誓我沒有惡意。”
     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聲音很低沉,語氣有些迷惘,但也透著誠懇,他把話說完便鬆開了手,丁步回複自由身之後愣了愣,然後打開車門鑽了出去。
     餘應然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攔阻,他隻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隔著灰藍色的車窗胸有成竹地眯眼看著她站在車門外踟躕的背影。
     果然,丁步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拉開了前座的車門,鑽進來冷著臉發動了車子。
     車開得很穩,無論是刹車還是啟動,或者給其他車子和行人讓道都表現得十分沉著、謙遜,可以看出開車的人是一個心思細膩、無所爭執、能夠替別人著想的人。而餘應然正是掐住了這樣的軟肋。
     所謂人善被人欺,當一個人性格中的“缺陷”被暴露時,有心之人隻會狠狠利用。雖說餘應然是個家教優良,並且受過高等文明教育的人,而他平日裏也很賞識勤奮、忠誠、忍耐力強、能考慮大局的員工,可是他現在偏偏有些蠢蠢yu動。
     他從後視鏡裏目不轉睛地看著丁步蒼白的臉,輕聲說道:“你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我很喜歡。”
     丁步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連忙壓下起伏的思緒,僵硬地說道:“這是五年來您第一次誇獎我,我很感激。而我做的隻是分內事,我隻希望自己每月六萬元的薪金不會燙手,不會用得虧心。”
     餘應然聽完,微微笑起來,再一次輕聲說道:“這樣的答案我也很喜歡……其實,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丁步沒有理會他的話。她是一個原則性很強並擅於化繁為簡的人,對每一個認識的人她都會給出一個明確的、單一的界定。參加工作以後,她一直是通過這樣的劃分讓自己在待人處事方麵免於犯錯,也因了這種方式,才讓她將工作和生活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處理得恰如其分。所以,餘應然既然成為了她的上司就代表他不可能成為她的朋友,就像她拒絕顧艾遠的每一次過分親昵的舉動也隻因為顧艾遠和她隻是由一次醉酒而錯誤地開始、四年來憑金錢維係、止於身體而無須交代愛心的床伴而已。
     車開進SFU大廈地下一層車場,停穩之後,丁步一回身才發覺餘應然竟然躺在後座上睡著了。
     她看著餘應然比任何時候都英俊安靜的睡臉呆了片刻,最後將車內燈關閉,趴在方向盤上想事情。
     她印象中的餘應然是個城府很深的人,這麼多年來極少發生讓他逾越常情的事情,即使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拿她撒氣,也隻是聲音低沉一點、態度冷淡一點、動作幅度大一點,最嚴重的一次也不過是他和他媽意見不合最後又被他媽“強權鎮壓”而將手裏未被批複的文件砸在丁步臉上,以此向他媽表示他已然肝火大動而已。
     但這些事情對文秘來說其實再平常不過,世界上絕大多數秘書都過著身不由己、有苦難言的生活,相較之下丁步還算不錯的,所以她甚至一度覺得慶幸,那就是跟了餘應然這樣一個情緒波動不大、愛憎並不分明、工作方式直接、並始終同下屬保持一定距離的老板可以省去很多猜心和奉承的精力。
    可餘應然今天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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