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死 第二章 太陽神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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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島上後,我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一個穿著白色裘皮黑發及腰的少女。她大約十六七歲年紀,碧綠色的眸子很澄澈,蒼白的肌膚略顯虛弱。
“您好,我叫塞莉。”她用英語說,雖然聽起來很不地道。
我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竟然會說英語,於是我也用英語說:“你好,我是珂特•;阿賽斯。”
“阿賽斯?那麼您和亨特•;阿賽斯的關係是?”
“他是我的祖父。我是根據他的記錄才來到這裏的。”我解釋說。
“冒昧地問一句,您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她繼續用英語說,表情並不友好。
“我隻是想親眼看看祖父所描述的這片神奇的土地……”我確實找不到其它理由。
她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解,然後說:“請跟我來吧,阿賽斯小姐,你可以暫時住在神殿附近。你因為一時好奇而進行的這次旅行很危險。因為我看到了你發出的求救信號,才讓他們去救你的。如果我沒看到的話,你現在已經被熊或者狼吃掉了。”
“謝謝你。”我一邊說一邊跟在她身後往島上走去。
“我很好奇,塞莉小姐,為什麼你會說英語?還有,我的祖父是不是在這裏?十年前他離開家,說是要來這裏……”
“這個島上隻有兩個人會說英語,一個是我的母親,另一個就是我。我的母親是上一任的太陽神巫女,現在我繼承了這一職位。”她說話的時候從來不笑,語氣也很冰冷。我想會不會是因為氣候的關係,人們的表情也變得冰冷了?但是阿盧和桑斯就不同,他們都是很開朗很愛笑的。
“我的英語是跟母親學的,她的英語是跟你的祖父學的。二十年前,你的祖父來過這裏。不過在這裏住了兩年後就走了,那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塞莉繼續冰冷地說道。
“哦……”我失落地應了一聲。看來我的祖父已經死在了來這裏的途中,他最終也沒能再回到這座他魂牽夢繞的島嶼。我雙手合十,在心中為他默哀。我想他知道我因他的死而憂傷一定會大笑著說,作為阿賽斯家的人,死在探險路上正是死得其所吧?父親和我都完美地繼承了他的這一想法。
“除了我和祖父,還有其他外族人來過這裏嗎?”我問。
“你的祖父亨特是有記錄以來第一個來到這裏的外族人。在那兩年裏,他幫了我們很多:他教會我們用高溫殺滅細菌,對醫療器械進行消毒;教了我們新的食物烹飪和儲藏方法,延長了食物保鮮的時間;還幫我們製定了第一套法律,並說服族長廢除了活祭——”
“活祭?”我吃驚地重複著,腦海中不禁閃過電影中血腥殘酷的畫麵。
塞莉點了點頭,說:“以前,每隔五十年,我們都會殺掉一個新生的男孩祭祀太陽神。亨特阻止了上一次的祭祀活動。”她說話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就像一台機器。
“這麼殘酷的事情,如果是我,也會阻止的。”我說。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一處被冰雪覆蓋的山丘前,眼前是一道一人高的石門。塞莉推開石門,裏麵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隧道,直通往地下。我跟著她走了進去。
“我們住在地下,因為地麵上太冷了。”塞莉一邊說,一邊關上了石門。
我點了點頭。眼前的隧道並不寬敞,最多隻能容三個人並排而行。石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個火把,照亮腳下的路。我們沿道路直走,大約經過五六個岔路後,便來到了太陽神的神殿。
神殿建造得非常宏偉壯麗。它的主體是一個大約五百平米的圓形大廳,廳中呈圓形排列著幾十根巨大圓柱。往上看是巨大的圓形穹頂,日光透過穹頂的無數細小孔道射下來,所以廳中即使不用火把,也非常敞亮。神殿的柱子和牆壁上都繪有精美的圖案,估計是在講述太陽神的豐功偉績。神殿的中心是一個圓形的平台,麵積約有一百平米,應該是舉行祭祀的地方。
“這裏好壯觀啊!”我不禁感歎道。
“跟我來。”塞莉微微皺眉,沒有理會我的讚歎,徑直向一扇門走去。我跟在她身後,不時環顧四周,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台階,差點摔倒。
塞莉把我帶到了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裏麵有簡易的石製家具,床上鋪著毛皮,看上去很暖和的樣子。
“你暫時先住在這裏吧。”她說,“我要去跟族長說一下你的到來。”
“好的,謝謝你。”我感激地說。
她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卻又在門口停下了。她猶豫地轉回頭,雙頰或許是因為為難而變紅了:“你能不能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亨特在十年前準備第二次到這裏來的事情?”
她沒有直視我的眼睛,但我知道說出這個請求對她而言似乎很難,而這個請求應該非常重要。於是我點頭說:“好的,我不會說的。”
她抬起頭,說了句“謝謝”,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