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惡魔臨世  第38章 結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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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師父,你還不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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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隻有一麵刃,選擇刀為武器的人,無論善惡,必定有著一往無回的決絕,刀鋒揮灑間將最猛烈的攻勢給予敵人。魔冥域主曾說伊溟寒是他所見的人中最適合修煉霸刀道的人,骨子裏帶著無匹的鋒芒,血管裏天生流著瘋狂的血,但即使是號稱最接近君主階位的魔冥域主也不知道,最初的伊溟寒並沒有那樣偏激尖銳。
    其實從當年的數據來看,與伊溟寒最契合的武器並不是長刀,他是精神王者魅魔不是近戰無敵的巨魔,無論再怎麼瘋狂修煉體能,在力量、耐力上也及不上天賦異稟的近戰族類,如果要走近戰路線,武器應以輕巧為佳,像是中遠程偏重技巧的弓箭一流、輔佐類寶器或是近程武器中以輕盈稱著的劍器。而綜合多項身體數據分析,伊溟寒的第一契合兵器是單手輕劍。刀雖然與劍相似,但很明顯,長刀這種偏向重刀的兵器著重強調力量更甚於技巧,它的大部分技巧都基於力量。比如安士白刀類兵器選修入門課的六種基礎刀術之一反手撩刺,就要求修習者利用手腕力量將刀翻旋,借助這股力道近身襲擊敵人。這是一種很基礎的技巧,但伊溟寒當年用比旁人多一倍的時間才通過測試,導師的刻意刁難是另一說,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量比起同年級的幼年魔類弱了太多。
    但他不願意用劍,劍乃百兵之皇,長劍素有‘正劍’‘君子劍’的雅稱,每當他握起劍柄、揮動長劍,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那真的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夢如沒有以那般慘烈的方式逝去,阿墨沒有不顧一切地踏上未知的前路,他還是伊溟寒,駐守大聯邦第三星係最遠邊境‘諾達維希森’的伊家丹楓一係族人,寄在家主寵姬名下的庶出子。而那個人是他母親的故交、青梅竹馬以及曾經的婚約對象,司馬家嫡次子司馬流風。
    伊溟寒擁有的第一把武器是長劍青蓮,為他啟蒙劍術的人是司馬流風,那是個很開朗樂觀、一看就知道沒吃過苦的年輕人。中肯的說,司馬流風並沒有做出什麼壞事,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仇恨過節,這個年輕人隻是漸漸變得沉穩,像一個正常的世家子弟一樣,與已經無法通過聯姻帶來利益的前未婚妻斷絕往來、形同陌路,然後‘沒有發現’自己的家族也關注到了自己的前未婚妻而已。至多不過是……那個龐大的家族非常滿意自家後輩的‘懂事’,然後輕描淡寫地處理掉那個未婚妻罷了。
    你踩死螞蟻的時候,也不需要過問螞蟻的意見吧。
    那是伊溟寒幼年時期最慘痛的回憶,沒有任何人站在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他一直被望月墨保護得太好了,一直在阿墨為他撐起的小世界裏任性著不願長大,當小世界的屏障被撕開,懵懂地麵對著呼嘯的寒風,他本性裏與生俱來的惡念開始覺醒。望月墨是一把鎖,鎖住伊溟寒瘋草一樣蔓生的‘惡’,離了這把鎖,沒有人能再攔住他。
    雙刃劍,單刃刀,他丟下長劍,等於放下本性中屬於‘人’的那一部分,將所有沸騰的咆哮的惡念對著這蒼茫人世傾瀉而出,再不回頭。
    青蓮破碎。
    空中重重疊疊的蓮瓣幻影紛飛,一道淒孽弧形劍光破影而出,劍氣邊緣空間微微扭曲,一時間一股慘烈無回的氣勢彌漫在這角鬥場上。
    望月落非身軀一軟,喉頭一股腥甜湧出,同時感到身上的禁製悄然崩潰,立即足尖點地,連秦淮也來不及搭理,便就勢從二樓休息間悍然躍下,右手空間一陣扭曲,頓時憑空顯出一張陣盤。說來也怪,望月涵煙與望月落非一母同胞,所修功法卻南轅北轍,前者以劍術和符文術博得天才之稱,而後者卻精於陰陽陣圖,是個小有名聲的陣圖師。陰陽陣圖算是輔佐係中幾種主流修煉路子之一,以陣盤演化陰陽五行,攻防一體,對修習者綜合素質要求同樣非常高。
    望月落非右手一晃,陣盤翻轉著落入掌心,這張陣盤不過兩個巴掌大,整體是柔和軟糯的黃玉構成,分上下兩個部分,蓮形底盤六瓣蓮瓣輕柔地籠著上層呈規則八邊形的陣麵,陣麵微凹,繪著八個方位和對應的奇妙圖騰,中心處一點陰陽太極圖不住旋轉變換。
    陣圖師是個輔佐類靈修者,望月落非的戰鬥力或許不那麼出色,但他的團隊戰鬥適用性卻是非常強,如果是做好充分準備,又有強力輸出的主攻手做搭檔,發揮出的力量將極為驚人。
    “蒼……滄溟!”望月落非足尖在虛空連點,身體輕盈如風地掠過旁聽席,而他視線中的那個少年麵容微側,接近墨色的眼瞳似乎有血光閃爍。
    他仍不退!
    他竟是不肯退讓,掌中劍鋒……直劈七道赤色流光!
    劍氣縱橫!
    那道矯如銀龍的素色劍光帶出道道重影,轟然將赤光斬碎,爆裂的火係靈力潰散,卻再次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火龍虛影,將持劍的少年整個籠進去。
    “逐日——驕!”望月落非手腕翻轉,袖袍裏飛出幾顆顏色不一的晶石,落入胸前滴溜溜旋轉的陣盤上。絢麗的晶石落在黃玉陣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隨即懸浮起來,彼此之間連接著各色光線,它們飛舞旋轉,最終定格成一個奇異圖形,五色光暈交織流轉成厚重的土黃色。
    陣圖-五行陣之戊土。
    屬於大地的厚重氣息牽引著地板上的厚土符文形成一個弧形屏障,白袍青年如飛鳥般落地,擁住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的少年。
    “滄溟?”望月落非按住他後心,體內靈力試探地輸送過去。通常情況下給傷者治療,靈修界普遍采用特殊的治療法術,但這種辦法有個嚴重缺點:見效太慢,特別是當施術者既不是木係(靈修界公認靈力最溫和)靈修者又不精通治療係的情況下。君滄溟現在顯然是靈力耗盡又被劇烈的靈力對撞震傷經脈,給他用治療法術簡直是謀殺,望月落非隻能直接把靈力灌進他身體裏幫他治療。但是靈力間有異種互斥性,如果不是修煉相似功法的同門修士,這種方法可以讓兩個人一起被炸到天上去。但出乎望月落非的意料,他的靈力一輸進君滄溟體內,就迅速順著經脈流轉,與殘存的靈力融為一體,彼此間竟毫無滯澀。
    望月落非心下大震,他修煉的自然是望月本命功法月神琉璃訣,而他的姐姐修煉的也是這一功法,可是他姐姐……早在十四年前就被廢掉靈力並被種下特殊禁製,一旦意圖吐露要秘就會心脈斷絕而死,望月蒼淵……是怎樣學到功法的?不,不對,即使是與他同出望月一脈的姐姐,靈力契合度也沒有這麼高……望月蒼淵修煉的究竟是什麼功法?
    強行按壓下心頭的震驚,望月落非手扣陣盤,攬著君滄溟的左手一抖,又是幾枚絢麗晶石落入陣盤,圍繞著先前的晶石再次組成圖案。隻見陣盤上的土黃色光暈頓時一轉,漸染上幽幽然的藍芒,屬於大地的厚重氣息間夾雜著水汽迷蒙的寒冷。
    陣圖-五行陣之癸水。(提示:不是葵水。)
    “逐日驕。”望月落非輕輕地說,清冷悅耳的嗓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憎惡,之前他還顧及著幻生三脈的臉麵,不想與逐日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交手,把幻生內部的紛爭暴露在天下人眼裏,而現在目睹君滄溟險些送命,他已經完全忍不下去了。
    望月落非從來不是善於隱忍謀策的人,當年三人小隊裏主持大局的是穩重的望月涵煙,出謀劃策的是睿智的望月天心。
    逐日驕火係靈力潰散形成的赤色煙霧逐漸散去,露出站在角鬥場正中的黑袍身影,隻見一道細細的傷口從他眉心一路劃到右邊唇角,貫穿整張臉,雖然傷口極細,隻微微滲出血絲,但也顯得煞是可怖。
    逐日驕看著望月落非,準確的說,是望月落非懷裏的君滄溟,沉沉地道,“望月一脈天才輩出,素月劍(提示:指望月涵煙)之子果真不同凡響,符文術、素月劍訣……既然望月違背約定在先,那麼我逐日一脈也無話可說——此事我將稟明長老會,交予族中定決!”
    望月落非沒有想到逐日驕說出的竟然是這樣一番話——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點明君滄溟的身份!盡管靈修者聯盟、幻生內部甚至五家核心都知道‘君家君滄溟’就是‘望月涵煙之子蒼淵’,但這個半公開的秘密一直作為各方勢力最高機密深深掩藏著,而如今……而如今!望月落非一咬舌尖,穩住險些暴走的情緒,心中又怒又恨:這就是逐日的算計吧!如果無法堂而皇之地抹殺君滄溟,就決絕地掀開十四年前被靈修者聯盟和幻生聯手封鎖的秘密,叫天下人都知道他!
    幻生的禁忌之子,十四年前出生的嬰孩背負著這沉重的充滿恐懼和厭惡的名字,隻因為一個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傳言!
    幻生三脈,逐日、望月、落星,傳言這三脈係出同族,隻是因為各種原因散落各方,演化出三個不同的支脈,而幻生建立的目標就是讓三種迥然的血統再次融為一體,成就最完美的‘純血’。更多的事情望月落非並不清楚,他隻是族長幼子,還沒有資格接觸最核心的機密,但憑借嫡血的身份,他斷斷續續地打探到很多內情,比如說幻生內部嚴苛的通婚製度中的秘密,比如說他的姐姐望月涵煙就是身負三脈之血的後裔之一,比如說‘北降天雷,墨染蒼穹,千裏之地盡化赤土’的預言,比如說……那個生來帶著金蓮額紋的嬰孩,就是命定的純血。唯一的,最完美的,純血,他背負著整個幻生的氣數,自落星大長老吐出‘天下’二字的命批,命數的洪流不可阻擋地駛向既定的終點。
    蒼淵,比天空還要高遠,比大海還要深遠——這是他的姐姐最後留下的話。
    逐日——欺人太甚!望月落非喘了口氣,死死咬緊牙關,他長於幻生,自幼被教習三脈氣同連枝,族人應互相親近,哪怕他本人真的非常看不慣逐日的一些人的做派,也保持著禮節上的交情,然而……然而!
    “你師父是何人?”逐日驕注視著君滄溟,輕輕拭去自己臉頰上的血絲,那血跡一被抹去,立刻現出底下微微翻卷的傷口。素月劍曾經是望月涵煙昔年最珍愛的佩劍,材料做工無不上佳,君滄溟對靈力的控製又是精妙至極,因此傷口雖然看起來又淺又細,實則極深,帶來的疼痛如跗骨之蛆般綿綿不絕,如果沒有靈藥,怕是要留下疤痕。
    逐日驕與望月落非又不同,後者盡管經過這些年曆練,心性在同輩人中已算沉穩,但逐日驕卻是早早在靈修者聯盟裏打滾的老油條,雖然怒得恨不得生撕活剮了君滄溟,為了族裏的任務卻可以半點不顯於表麵。比如說現在,他看重的就不是‘君滄溟擊傷他’這件事本身而是‘君滄溟為什麼能擊傷他’這個問題。
    君滄溟半靠在望月落非懷裏,發出一聲悶悶的嗤笑,借助後者的力量,他勉強擺脫靈力枯竭的虛脫狀態,掙紮著憑自己站直身體,望月落非鬆開攬著他的手,轉而扶住他肩膀。
    “我的師父呀。”君滄溟輕輕地說,倒不是裝腔作勢,而是他真的沒什麼力氣了,一個士級要在不動用太多底牌的前提下光明正大地對抗一個皇級巔峰,真的不是件容易事。他撫了撫自己的額發,露出發絲下冷漠的眼瞳,平心而論,不覺醒魔血的正常狀態下,君滄溟看起來很正派,常年修習寒心訣讓他很少有明顯的感情波動,多年的戰鬥生涯讓他不經意時眼角眉梢總籠著一層清冷肅殺,哪怕他長相再秀美,也顯得缺乏煙火氣。
    “你……還不配知道,”他微微一笑,平靜的聲音夾雜著輕蔑又冷漠的傲慢,“逐日客座。”
    “妙,實在是妙。”十二列席上有人不由輕輕鼓掌,“這位小修士走的應是無情道,劍意純正流轉不滯澀,實在很有‘心不染俗世塵埃’的韻味啊。”
    這一句評價一出,留在列席旁的兩位逐日客座臉色頓時隱有變化,能坐在十二列席上的無不是靈修界中卓有聲譽的名宿前輩,他們認定君滄溟是‘清心者’,基本就等於靈修界認可君滄溟。近些年靈修界太平,但也不是沒有正道修士墮入邪道的事情發生,不過‘正道修士’與‘清心者’可是兩個概念,修煉清心功法的靈修者崇尚禁欲苦行,他們把入世作為一種修煉,將各種欲求看做必須打破的壁壘,隻要清心者心底堅守的信念沒有破碎,他們就不會失去這種絕對的純粹。清心者不可能是邪道修士,這是靈修界的常識。一旦君滄溟被確認為清心者,逐日的布局就會全盤落空,至少現在的逐日一脈還沒有顛倒黑白橫斷是非的能力,他們彼此憂慮地看了一眼,與快步行來逐日驕一道告退。
    “審議可以宣布結果了。”列席上又有人笑著說。
    “正是。”緩緩踱過來的秦淮道,“君修士根骨甚佳,日後必然大有成就,奪舍之論滑稽荒唐,執法部犯此大錯,應給予懲戒以儆效尤。”
    旁人紛紛表示讚同。
    望月落非攬著仍然步伐不穩的君滄溟走了過來,眼神如刀鋒般淩遲著秦淮,嘴唇抿得緊緊的,顯然若不是顧及望月顏麵,就要與這背後暗算人的老狐狸決一生死。
    隨著列席左側第一人在宗卷上錄入審議會結果,奪舍一案正式了結,旁聽席上的觀者小聲議論著這起不尋常的事件,有秩序地退出昭明大會堂。
    “嗬嗬,審完奪舍案後就是血魔顧東行與陸家橋百人屠事件,這段時間真是累啊。”秦淮笑著說道,“君修士,這件事與你本家有些聯係,有沒有興趣接著看?”
    “顧東行嗎?”君滄溟與望月落非並肩跟在秦淮身後,雖然案子已經了結,但他還需要在靈修者聯盟內辦一些手續,士級是靈修界最不起眼的階位,但一旦突破士級就意味著正式加入靈修界,需要在聯盟登記掛名以便管理,“很奇妙的共生狀態,我很好奇。”
    秦淮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說,“我也這麼覺得呢。”禁忌之子……看起來還有著很多沒有探明的秘密呢。他微微一笑。
    “想不想去看看他,我可以給批條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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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修界檔案編號101117008
    姓名:君滄溟
    年齡:十四
    性別:男
    登記日期:年月日
    修為:初入士級
    基本審核已通過
    精神波紋已錄入
    靈力波動已錄入
    錄入者:秦淮
    測試者:秦淮
    特別備注:大師級精神力者(通過認證)
    經過簡單的流程,君滄溟得到了他在靈修界的身份證:一張看起來挺別致的水晶卡,據說除了最基本的身份證明,這張卡還具有遊戲娛樂、旅館預定、公證比武、消費付賬、溝通聯係、登錄內網等實用功能,簡稱一卡走天下。君滄溟十分嚴肅地將之與他的世俗界身份證放在一個包裏,當他幹完這件事,就看見身邊清冷安靜的銀發美人上前一步,一拳揍中病弱聯長的腹部。
    “你這混帳!”望月落非聲音有些嘶啞,“聽著,秦淮,你該慶幸這次蒼淵沒出大事,如果他折在靈修者聯盟,我必然自爆叫大家一塊玩完!”
    “……嘿,別這樣。”秦淮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一個皇級巔峰怒極所爆發出來的瞬間力量有多可怕?絕對不比正以兩百公裏時速疾馳然後在轉彎口甩飛出去的卡車差。
    望月落非冷笑著撤手,轉而溫柔無比地牽住君滄溟的手腕,“滄溟,走了。”
    “我想留下來看看顧東行。”君滄溟卻是搖搖頭,直視偷偷揉肚子的秦淮,“秦淮聯長,我希望能和顧東行見一麵。”
    “……這個自然沒問題。”
    如秦淮所說,見顧東行很容易,君滄溟跟在黑袍守夜者身後再一次來到森冷如死地的逆錐塔。
    “就是這裏。”守夜者的聲音從鬥篷下傳來,“你可以透過監視孔看他。”
    “謝謝,不過,我想和他談談。”君滄溟淡淡地說。
    守夜者沉默了一下,被黑色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右手在空中勾勒出幾個圖形,“……可以了。”
    隻見虛無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正方形窗口,隱隱有青綠色光澤在邊緣流轉。君滄溟走了過去,看見躺在地上、麵色青白的顧東行,很顯然,後者此時的狀態無論如何都稱不上好。
    “顧東行。”君滄溟道。
    “……是你?”聞聲抬起頭的男人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君滄溟,模樣帶著些防備之意,“君四少麼,你來做什麼。”
    “有一句話要說。”君滄溟看著他,眼底突然流露出很輕微的悲哀之色,不是傷感也不是悲痛,而是很怪異的悲哀。
    從知道顧東行和王蟲共生的時候君滄溟就開始懷疑,黑暗魔蟲是天生的蟲類王者,就算是幼生種,也不是人類這樣脆弱的生命能駕馭的,可實際上顧東行不但控製著王蟲,還能使用蟲類獨有的力量。唯一的解釋是……
    “你不是顧東行。”
    ——你根本就不是顧東行,顧東行已經死了。
    ——不是顧東行吞噬王蟲,而是王蟲吞噬顧東行,它是王者決鬥中的戰敗者,本該被取得勝利的同胞兄弟吞食,卻陰差陽錯被墮落作為收藏品,帶到這個位麵,因此它年幼脆弱,失去成長為成蟲的能力。它實在太弱了,就連吞噬人類顧東行也沒能做到,反而被對方的精神源衝擊,弄成這個畸形共生狀態。
    君滄溟用精神波傳道。
    【你是魔蟲啊,有了人類記憶的魔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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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七八糟的。
    本來根本更不出來的,這是留言的力量啊。(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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