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惡魔臨世 第22章 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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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部長是個倒黴催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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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部駐地。
與偽裝得滴水不漏的刃部駐地比起來,眼部就要瀟灑多了,一連十幾個掛著分部名頭的駐地都光明正大的設在寸土寸金的繁華地帶,而那些隱蔽的堂口見縫插針到處都是。畢竟這情報生意不比刀口舔血的買賣,若是總部設在鳥不生蛋的荒村野嶺,客人哪敢上門呐。不過行著這‘光明磊落’的作風,眼部的保密性卻絲毫不比刃部差,隻要沒熟人領路,外人誰都別想摸對地方。
此時已是淩晨三四點,駐地的職員大多已經離去,隻有核心守夜組還在堅守崗位,以便應對任何突發事件。但頂樓特設的部長辦公室卻依舊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味,眼部長君鏡夜斜倒在扶手椅上,臉色陰沉得好似有人欠了他八百萬還沒寫借據,與往日裏笑意溫文的模樣大不相同。換往常,這個點兒如果不是實在忙得不可開交,他早就回到自己的老巢裏舒舒服服地睡大覺,而不是在這個充滿嚴肅氣息的辦公室裏吹冷氣。
君鏡夜半低著頭,手指在扶手上有規律地敲擊,這是他煩躁到無法忍受時的習慣動作,顯然這個時候他已經快壓不住心底的暴躁了。仔細瞧一瞧,眼部長那一身行頭即使擺在精巧雅致的辦公室也顯得過分莊重齊整,再看他眉梢的倦色,身上淡淡的酒味,分明是剛剛從哪個宴會上撤出來。
——後日晚,參加品冠集團總裁的海上宴會。
這是他三個小時前收到的本部直接指令,由本部十二長老之一,他名義上的八叔叔親自交到他手上,高達八星的級別意味著‘不能拒絕’。
“務必破壞段家的崛起計劃。”他名義上的八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大部分家族勢力為了避免權利集中在家主一人身上,往往會建立本部這樣一個核心,成員選自家族優秀血裔,功能相當於西方國家的議會,權利很大。本部下達的指令,隻有家主有權駁回,但是如果是本部第二次以半數通過的指令,即便是家主也無權幹涉。而在家主未曾駁回指令的情況下,凡君家所屬都必須服從本部的決定。
段家,段家。
君鏡夜閉上眼睛。
這是一樁棘手的任務。段家,近百年來首次打破四家族格局的神話,憑借黑幫出身成功轉型,在地位穩固後就一直致力於發展。這個年輕而野心勃勃的勢力將目光投注在老牌君家身上,來勢凶猛,實在不容小覷。
而這個品冠集團,是段家的契機。若說當今風頭最勁的地上勢力是哪家,得票最高的莫過於三大新興商業集團,而其中的品冠集團更屬翹楚。段家作為五家末席,虧就虧在根基淺,轉型過程非常漫長,到現在還無法完全暴露在明麵上,如果和品冠聯手,毫無疑問將最大程度縮短轉型期。君家顯然是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麵的,於是兩個同屬頂尖家族行列的大勢力開始暗中你爭我鬥。不過誰都沒有想到,率先挑開那層窗戶紙的卻是看似被夾在其中左右為難的品冠。
這個新興集團的總裁,以個人名義舉辦一場海上宴會,並讓自己的邀請函同時躺在段家與君家的桌子上。而在這個當口,段家高調宣布出席,挑釁意味極其濃鬱。這種情況,按理說身為眼部部長的君鏡夜應該二話不說的參加,不過事情怎麼可能那麼簡單。
如果說段家的白手起家是神話,那麼品冠的崛起就是傳奇,沒有過渡沒有積累沒有蟄伏,這個集團成立,然後便一路高歌凱進,發展速度迅猛到幾近駭人。事實上,當品冠接二連三毫無蓄力地爆發時,就已經上了刃部的關注名單,後來更是移交專司情報的眼部負責,作為眼部決策者的君鏡夜也被驚動。原因無他,據秘密調查,這個位居三大新興商業集團之一的勢力發展至今一共用了五年——以品冠的規模,哪怕發展十五年都算飛速了,何況五年!深入調查後,結果更加可怕,如果不是君鏡夜意誌還算堅定,隻怕就要懷疑‘神’的存在了——這個品冠根本就是神他私生子,這五年裏從未有過一次投資失誤,從未被任何麻煩絆住,完美詮釋了一帆風順這四個字。任何與品冠敵對的勢力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得力下屬突然背叛、決策者突然死去,等等。這樣的事情出現一次兩次大家都會羨慕品冠的運氣,可是連續出現五年……那叫什麼?
為查明事情眼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終於在海量的雜亂資料文件中找到突破口,那就是,所有出事的勢力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曾有代表出席過品冠總裁的私人海上宴會。
去,還是不去?答案似乎毋庸置疑。段家的代表是家主嫡係兄弟,君家身份相當又適合出席此類宴會的人寥寥無幾,他這個一向以長袖善舞形象示人的眼部長正是不二人選。
君鏡夜握上鼠標,黑色屏幕立刻亮了起來,他單擊文件夾,打開早就調出來的資料。照片上的巨型遊輪在夜色中燈火輝煌,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他隻覺得那閃亮的燈光鬼氣森森,仿佛駛向地獄的幽靈船。
銀月號!
品冠總裁的心愛遊輪,也是海上盛宴的舉辦地。
後天,他將登上這艘厄運之船。
+++
滴滴滴滴——!
君滄溟解鎖電腦,以二星職員身份登錄刃部內網。周圍氣氛近乎凝滯,他卻還有些心思不定。
這些天來,他的職員生活非常順利,仿佛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新晉職員。然而顧東行不關注他,他的心情卻愈發沉重,不斷回味那天黑暗的密室中的短暫對決。王蟲獨特的精神波動絕對沒有仿造的可能性,但對手的狼狽逃離令他疑惑,哪怕是幼生種在領地決鬥上也絕不含糊,除非一方死去是不會停止攻擊的,這是刻在骨血裏的本能。但王蟲卻逃了,這不合常理,蟲族在黑暗生物中一向以血腥瘋狂揚名,絕不會有怕死之類的情緒。
君滄溟又想到一件事,早在初次達成合作時蕭楚就告訴他顧東行是靈修者,但他沒有在顧東行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當時隻覺得是件小事,現在想想卻若有所思。那隻王蟲顯然被顧東行驅使著,憑著它,他擁有了操縱蠱蟲的能力,甚至可以借用王蟲的力量。
真是荒謬,堂堂蟲類王者竟會聽從小小人類的驅使。不過比起這個,君滄溟想的更深的是——誰把王蟲給了顧東行。
原產那片土地的黑暗陣營金字塔上層生物,跨越位麵來到地球,落在一個人類手上。其實王蟲的強悍建立在它統帥整個蟲族的基礎上,離開黑暗生物的大本營,它的力量將被無限削弱。伊溟寒兩次跨越位麵生還,除了運氣因素外,還因為他精研空間係,在這門法術上的天賦非常高,而一隻蟲類,它憑什麼?
顧東行背後的人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是誰?一張張模糊的麵容自眼前浮現、消融,然而在他心底,一個影子越來越清晰。
漆黑的額發下一雙淺金眼瞳緩緩睜開,清淺的金色近乎剔透,仿佛流瀉的月光,美麗得不可思議,他寬大的袍角下是在夕陽照映下顯得細膩柔軟的黃沙,天之盡頭,近乎血色的殘陽將整個天空暈染成深深淺淺的紅色。
極致的,充斥著酷烈意味的美麗,卻又流露著淺淺的溫柔。
你來了。淺金色的眼瞳默默凝視他,眼底似有水霧迷蒙,說不出的歡喜。
“各位,我也就長話短說,這次緊急召喚是因為我們野戰科接到了很重要的任務,總部決定挑選五名精銳……”
方明副主事聲音洪亮地說道,君滄溟一定神,眼前那些似真似幻的片段便一並消失不見,他晃晃腦袋,把視線挪回屏幕上,不動神色地掃了眼四周。
作為一個普通的兩星權限野戰科職員,他的任務就是盡量熟悉科組,在老職員的帶領下參與一些不重要的小任務,日子過得風平浪靜,直到昨天晚上收到一封郵件,被通知來這裏集合。現在看來,這破事還不小。這辦公室裏粗粗一看來了將近二十人,年齡參差不齊,有四十來歲的中年職員,也有十來歲的少年人,比如他。這些人顯然都是老資曆,一個個神情冷靜,模樣精幹,倒是顯得他格外突兀。
“別的話我也不說,各位開始看題吧。”
所有人的電腦屏幕一閃,各種資料圖片被解封,飛快地由主機傳送過來。
君滄溟點開文字資料,眉頭頓時皺起。
——假設你是一個野戰科職員,身處一艘航行在大海深處的遊輪上,你的任務是保護同在遊輪上的重要人物,而敵人藏身在同乘的遊客中,意圖讓你的保護對象死亡,請問你該如何?
保護任務!
這是一個保護任務。
君滄溟的神經立刻繃緊,刃部拿出一個保護任務來測試職員,多半是真的碰上相似緊急事件,這是個很好的出頭機會。唯一需要估量的一點是,刃部作為君家直係,需要保護的任務人很可能是君家血裔,正主被驅逐不過半年餘,被認出來的幾率不小。
還沒定好主意,他就下意識地根據資料開始布局。
這是一個對己方非常不利的局麵,茫茫大海,又是在對方的主場上,因為隱蔽關係,救援組無法太過接近遊輪,從得到信號到抵達最理想也需要三個小時,而己方成員不超過二十個,物資有限,還不確定敵方人數和水平。
一片靜默中隻餘打字的啪嗒聲,君滄溟按了兩下鼠標,還是抓過紙筆開始塗塗畫畫。
伊溟寒兩度單人主持界戰,險些攻破雲中城,戰場統籌能力毋庸置疑,然而就著簡陋的人馬和配置,他也隻能盡量保守地去布局。幸運的是,半年的刃部培訓給了他一個全麵大體的知識體係,不會鬧出‘精神力探測裝置’‘粒子湮滅炮’之類的笑話。
半個小時的作答時間很快過去,在一群人上傳答卷時,君滄溟起身上前,將幾張薄薄的紙遞給叼著煙的方副主事。
方明看看君滄溟的臉,又看看那幾張紙,嘴巴張了張,半截煙頭掉在地上。
“請收好。”君滄溟點點頭,轉身隨人流離開辦公室。
當夜晚上八點。
君滄溟擦著頭發走出浴室,身上穿著鬆垮的短袖衫。有了正式職員身份後他就搬到總部負二層宿舍區112號,在沒有被外派到分部前,這就是他的老巢了,正式職員的宿舍條件比新人稍微好一點,更幸運的是,他的宿友暫時從缺,可以享受單間待遇。
胡亂把毛巾披在肩膀上,君滄溟敲擊了一下鍵盤,屏幕立刻亮了起來,右下方一個刀鋒形狀的符號跳來跳去。看到這個,他放在鍵盤上的手指頓時一凝,然後迅速點擊,一封來自野戰科高層的任務郵件頓時展開,末尾鮮紅的八星字樣和刃部徽記格外顯眼。
“果然。”君滄溟低聲道。他沒有主動去爭取這個任務,作答也是中規中矩,完全按著保護任務的模板,但野戰科還是選中了他,這意味著一點——這個任務的危險程度極高,高到野戰科覺得常規部署無法確保成功。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暴露在刃部麵前的能力,自從跨入刃部,他就一直盡可能少的使用精神力,有心鍛煉自己的身體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顧慮著刃部。適當的強悍會使人敬畏,但過分的強悍就會使人恐懼,人類永遠排斥異類和那些看起來像異類的同類。
“選擇我麼……”
君滄溟沉思,整個刃部知道他實力最多的人無疑是蕭楚,而蕭楚背後又是美杜莎,想來那位女主事早就知曉他的能耐,那麼這個選擇就更有意思了。
那位豔麗卻手腕狠辣的女主事至今已經試探過他三次了,第一次試探,他入了對方的眼,第二次試探,他得了野戰科的橄欖枝,這第三次試探,正是他上爬的契機!
雖然有些冒險,不爭也罷了,但機會已經被推到手邊,他萬萬沒有拒絕的道理,就算被發現了……那又怎樣?雖然火候還不到,但的差不離了。
——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風光得意這四個字,怕是你到死都想要的吧?
君滄溟閉了閉眼睛,那些真正的少年人青澀又充滿夢幻色彩的夢想,即使在少年時期的他看來也幼稚可笑。但每個少年都要經曆這段時期,在甜甜的夢裏由幼稚走向成熟,然後在用堅甲武裝起自己的成年時代裏帶著輕笑去回憶。
然而伊溟寒沒有,他在少年時代中感受的溫情少得可憐,黑暗生物和人類始終隔著天塹般的鴻溝,饒是那個人對他好到整個魔冥城貴族圈戲稱他為‘域主的掌上明珠’,但他還是渴望直接的溫情,比如擁抱和撫慰。在他記憶裏,九歲後那個人就極少擁抱他,至於撫慰,也隻有重傷到無法動彈時落在發絲和脊背上的溫熱觸感,他們相處,更多時候不是在殘骸滿地血流成河的戰場,就是冰冷的演武場,再就是某個極度危險的禁地。
伊溟寒沒有時間去做夢,他的每一刻都在完成自己的部署。他可以帶著不屑的眼神去鄙夷那些做夢的小孩,卻無法騙過自己,他很難過,一直。
所以他願意去滿足正主最後的夢。披著正主的皮,做一個符合年齡的夢。
“再陰鬱孤僻的少年都有一個英雄夢。”君滄溟撐著腦袋,在心裏默默憂鬱。
——嗨,正主,你覺得,一統刃部後風光無量地跑到君家總部吼一嗓子:敗狗們老子就是君滄溟,還是在這個任務裏力挽狂瀾救下某個可能是君家高層的家夥,然後對著他們感激涕零的眼神拉風地轉身離去,留下一句:爺叫君滄溟,不要想念爺,爺是個傳說……哪個比較爽呢?
真是低級趣味……君滄溟扭頭,相比起來,當年安士白學院那幫純血種小惡魔的夢想還是正常的。
+++
“首先,你們有一次機會決定是否退出。”
妖嬈的紅裙美人斜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
在座的一共有四人,野戰科君滄溟,後勤科蕭楚,技工科林年,救護科秦南,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十歲,都是近年年輕一代的耀眼人物。此時四人並排坐在紅裙美人對麵,神色皆嚴謹冷靜,沒有因為這話變了一分臉色。
“那麼我宣布,你們正式加入任務組,任務代號‘塞壬’,等級八星。”
八星任務!
“這次的任務有些不同尋常,給它標注八星等級並不是因為極度危險,而是極度機密。這是一個群體任務,野戰科、技工科、後勤科、救護科和特殊科都將參與,而你們之所以被聚集在這裏,是因為你們是這場任務的核心。”她頓了頓,墨綠美眸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四人,“我們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保護君家眼部長君鏡夜的安全。”
君滄溟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就在上一秒他還顯得漠不關心,然而現在,一種急切焦躁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內心。他緊張、急切、不知所措,還有著淡淡的絕望感,但同時,這份情緒又是如此陌生,那是屬於正主的情感。
自從離開君家,正主的意誌一直很安分,誰知道在這時突然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情感。
君鏡夜!
整個君家唯一對正主溫和關切的人,整個五家唯一會出言回護正主的人。
他出事了嗎?
“他出事了?”君滄溟的聲音冷且低沉,無論如何,君鏡夜幫過他,如果對方有事他是萬萬不會袖手旁觀的。
美杜莎眯了眯眼,笑道,“那倒不至於,隻是情況很危險。”她沒有繼續解說,頓了頓又道,“今天下午,眼部長將登上銀月號遊輪,而我們,塞壬任務核心組,將近距離護衛他的安全,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四張徽記各異的職員卡劃過卡槽,以個人最高權限登錄刃部內網,再輸入塞壬任務特殊密碼,不計權限地提取相關資料。
與身邊的三人比起來,君滄溟操作手法渣得慘不忍睹,蕭楚都已經提取完畢開始閱讀,他還在按部就班地一個個點確認。不過他也是裝裝樣子罷了,資料一提取完畢,他略略斂目,精神頻率不斷壓低又升高,最後固定在一個數值上。
精神讀取!
一瞬間,少年深藍眼瞳中似有銀色火光炸開,然後歸於無形。
八個月的時間讓君滄溟的精神源徹底與這具軀體融合,度過了奪舍法術最艱難的磨合期,自此以後無需懼怕任何檢測手段。以往每當他動用精神力過多,瞳仁邊就會浮現出淡淡的銀白色,這正是精神源與軀體不夠契合帶來的精神逸散,現在即使他進入絕對精神狀態也隻有一點火花痕跡,不複整個眼瞳都被銀白覆蓋的詭異模樣。同時因為精神源穩定,他的精神輸出上限也升到五分之一。
特殊頻率的精神力化作萬萬千千細絲,侵入網絡世界,海量的信息頓時朝他傾倒。
首先,是一段關於段家的簡略介紹,這是常識性的東西,君滄溟直接跳過,開始閱讀下一條信息。
品冠集團,近年異軍突起的新興勢力,其總裁方有才簡直是個傳奇。他出身普通,四十歲之前在一家報社工作,工資微薄,生平唯一出彩的是在一次抽獎中抽中巴黎七日遊大獎。之後辭去工作炒股炒房,短期內賺到百萬身家,短短五年成為品冠集團總裁。他極為活躍,自成功後頻頻與上層勢力接觸,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不過令人驚訝的是,所有早年與他接觸過的人一致認為他是個陰沉懦弱的男人,他的前妻甚至直接評價他是個令人惡心的臭老鼠,而所有與他有商業來往的人都表示他是個精明圓滑的紳士。
這個有著截然相反評價的人從五年前突然崛起開始,所有投資、合作和發展計劃從未失敗,哪家勢力礙著他發展,很快就會發生出內奸、絕密資料泄露甚至高層突然馬上風之類的詭秘事情,然後衰敗下去,被方有才吞並。更可怕的是,有些大勢力,甚至是五家之流,在原本是不打算與方有才合作的,可之後總會突然同意合作,讓方有才得到更大發展。
簡直讓人懷疑他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
銀月號是方有才的私人遊輪,方有才熱衷於舉行海上宴會,但是幾乎每次出航都會發生人員失蹤,不過因為人數不多,大家都意味是那些人運氣不好得罪了那方勢力,或者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被暗中處理掉了。
接下來是很多圖片,拍的都是關於銀月號的東西,開始幾張照片是很正常的銀月號各角度特寫照,後麵的就……很特別。有的是照到一塊白色影子,有的是表情呆滯的人,還有很多張是偷拍方有才。
“這裏有一部分是刃部的線人在銀月號上拍到的,他隻來得及把這些東西發給我,然後……失蹤了。”迪露慢慢的說,“他沒有從船上下來,一切能證明他上了船的線索也被斬斷,這是刃部的失誤。銀月號乘客失蹤案絕對不是那幫傻子們說的‘得罪大勢力或者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被暗中處理掉’那麼簡單。方有才有問題,他甚至可能知道我們一早在調查他。”
“拍這些東西……”君滄溟睜開眼睛,中斷精神讀取,對著這些貌似靈異照片的東西搖頭,“你們是認為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介入麼。”
“除了這還能有什麼。”迪露點燃一支女士煙,笑容滿含譏諷,“都看完了,那注意聽。”
她點開一個音頻文件,將音量調至最大,很快聲音從音箱裏傳來。
“(海浪聲,雜音,笑聲)這裏是13號,現在是第二天的下午四點。(撞擊聲,碎裂聲)這也許是我能傳回來的最後一份資料了,聽著,全船人都瘋了,我覺得我也快瘋了,這裏似乎有科學不能解釋的力量……我昨天晚上有一段時間失去意識,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船板上,周圍還有好多人在昏睡,可我完全沒有這段記憶。(碎裂聲)今天的風浪特別大,暴風雨,漩渦,海底下麵好像有東西,(劇烈的撞擊聲,慘叫聲)從早上開始我已經連續三次失去意識,清醒後發現自己做了很多瘋狂的事情……現在船上的人都在甲板上……我聽到了歌聲,(劇烈的雜音)我想我死定了,不要再派人來銀月號……(劇烈的雜音)”
“這是他最後傳來的情報。”迪露淡淡地說,“我們可能也會遇見這樣超出科學解釋範疇的東西——”
她的聲音突兀地折斷,一雙似乎總是漾著水意的美眸冷冷地凝視這個突然走到她麵前的少年。
君滄溟無視她的眼神,把音頻文件拖到最後再次播放,一連聽了四五遍那段有雜音的部分,臉色比美杜莎還要冰冷,眉尖微皺,麵部線條顯得異常冷冽。
“很熟悉的聲音……”君滄溟的聲音有些低啞,“還有嗎?”
深藍對上墨綠,同樣濃鬱冷豔的美麗顏色,然而其下皆是亙古不化的冰霜。
迪露沒有回答,君滄溟卻隻是微微閉眼,口中開始哼起一支模糊而輕柔的調子,無形的精神力緩緩融入聲音,如海浪般柔和卻不容抗拒地四下漾去。
紅裙美人驀地睜圓了眼睛,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向君滄溟抓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了開去,她手上的力道在屏障上漾開一圈圈水紋。
“這是音攻。”君滄溟隔著精神屏障與紅裙美人對視,搖搖頭道,“我想,我知道他們瘋掉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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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一個傳說,隻要你去留個言呀明天作者就會更新。
如果作者沒更新呀,那是因為她沒看見。
(曲調你懂得,話說有木有人不小心在心裏唱出來了?)
(在周末以外的日子更新隻有一個可能——作者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