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惡魔臨世  第4章 驅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7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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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種混亂紛紛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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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傳承六代的家族,君家保留著古老的家主製度(類似總統),同時吸取現代理念,設立長老製度(類似議會),關係錯雜。
    家主作為家族領導者,直係勢力為三部,腦部掌大局,執掌君家能暴露在陽光下的事業;眼部管後勤,處理一切瑣碎事務,刃部主兵事,統領黑色地下勢力。家主權力極大,但同時也受到長老的監督。君家長老製度設立十二位長老,可空缺,不可超額,這些人組成君家核心本部,在重大事件上表決,擁有反駁家主的權力。雖然兩方同樣信奉‘家族利益至高無上’,但也常在利益分割上產生矛盾,每一輪冬夏季會都是他們不見血的交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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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半。
    李永秀將車駛進地下車庫,不動聲色的掃視一眼周圍。他沒有和一個人打招呼,獨自走向電梯,按下十九樓,但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前一刻,一隻手阻止了它,跟著一個魁梧的身影擠了進來。
    堵住電梯門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不但高,而且相當健壯,站在可容兩人並肩走過的電梯門中間,竟也沒留下多少空間。
    “嗨,銀刀。”
    男人粗聲粗氣的說。
    “不要堵住我的路,獅子。”李永秀眼皮都沒抬,“要進就快點。”
    男人聳了聳肩,走進電梯,按下關門鍵,“好久不見,聽說你調去了眼部?”
    “眼部醫療科第三分部副主事,兼任東方醫院外科醫生。”李永秀懶洋洋地說,“日子相當悠閑,挺有意思的。”
    “……真想不到。”男人說,“刃部救護科的變態銀刀竟然喜歡悠閑的日子。”
    “方明,你的話變多了。”李永秀冷不丁的瞥了眼旁邊的人,視線落在對方黝黑麵皮上一處顯眼的淡白痕跡,“好了傷疤忘了痛,嗯?”
    “別一說話就戳人痛處行不?”方明說,“我可是很認真的建議你回刃部。”
    “不,我在那兒待的不錯。”
    “嘿,銀刀,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誰不知道你們接了個大麻煩。”
    李永秀一滯,頓時警覺起來,“你收到了什麼消息?”
    雖然他曾經是刃部高層,消息路子廣,但在醫療科第三分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權限也被降成四星。方明就不同了,身為刃部野戰科第一分部的副主事,五星權限擁有者,五星及以下的情報都能第一時間得知。
    “你果然不知道,這次腦部霜無那小子真發狠了。”方明砸著嘴道,“據說本部有兩位長老支持他,你懂吧?”
    誰會不懂!季會除了考察各部工作外還有一個重要作用,那就是公開表決重大議案!本部一共十二位長老,一般來說隻要拿到一位長老的讚同票,提交的議案就能正式受理。而霜無那個家夥,鬼都想的到他提交的議案是什麼——百分之一千是驅逐君四少君滄溟!
    如果是正常狀態,這點破事以他的能耐自然能推個幹幹淨淨,但現在嘛,君四少在他那地兒出了事,還是這種匪夷所思的事,真鬧出來他跟羅成估計得一塊兒去北極吃冰山。
    “見鬼!”李永秀忍不住低聲喊了句,然後又警覺起來,這事的內情隻有他跟羅成知道,方明現在來提醒他有麻煩,莫非另有隱情?
    “霜無又弄出什麼來了?”
    “嗯,這次的議案比較敏感,君家,應該說五家都沒有驅逐嫡係的先例,所以……似乎要按議案流程進行公開表決。”
    李永秀頓時抽了一口冷氣。一般情況下,事關家族內部的議案是不會走正常流程的,隻有各部的核心人員參與,像驅逐嫡係這種勁爆無比、敏感無比、陰私無比的議案,本來也應當走這套,可是現在居然玩起正規流程。要知道如果是在夏季會上公開表決得到的結果,百分之九十九是沒可能修改的,這等於說是整個君家的決定。別說真成了,就是這事黃了,君四少也完蛋了!被整個君家表決是否驅逐的嫡係後輩,嗬嗬,這是什麼概念?
    可是,君家本部竟然有人支持這項議案?他暗道不對,霜無是誰?君家腦部風頭最健的一號人物,家主身邊的一把手,地位等同刃部的美杜莎迪露,但就算這樣,按理來說也不可能讓本部不顧後果的支持——畢竟,任職於家族的非家族血脈不是‘自家人’!
    驅逐嫡係無論放在哪家都是相當嚴重的事情,君家開這個先河,容易寒了自家人的心。本部在君四少毫無才華的時候沒有提出驅逐,在他荒唐叛逆的時候沒有提出驅逐,甚至在他頂著‘五家第一紈絝’的破爛名頭時還是沒有提出驅逐,卻在這個時候……莫不是,這底下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李永秀瞬間想到,那枚瑪莎拉蒂出品的子彈,然後他渾身一僵。
    天哪,這件事……或許比他想象中更惡心人。
    電梯直上十九樓,隨著輕輕的一聲‘叮’,電梯門緩緩打開,電梯內的兩人同時肅容斂目。這兒是十九樓,每個君家職員心中聖地一般的存在,隻有副主事級以上才可涉足的機密要地,一年隻會開啟兩次,分別是夏季會與冬季會。
    每個第一次上十九樓的人,都會在電梯門開啟的一瞬間感到手足酸軟。十九樓並沒有裝修成科幻電影中的基地那樣恐怖,隻是它非常簡潔,而且整層樓都使用冷色調,最讓人崩潰的是,牆上隔幾米掛的裝飾畫、擺的花瓶掛件都一模一樣,刻板冷硬的氣息充斥著這一層樓的每一個角落。
    “媽的,這地方真讓人想吐。”方明嘀嘀咕咕,不過聲音放小的很多,也隻有他身邊的李永秀能聽見。
    “我讚同。”李永秀道,撇過眼去不看那些一模一樣的裝飾。
    兩人不再做交談,一路沉默的沿著走廊走向中庭,期間碰見了不少人,他們都表情嚴肅,但眼中隱隱流露著狂熱和興奮。
    “我瞧著,好多生麵孔。”方明皺了皺眉頭,低聲道。
    “是腦部的。”李永秀同樣壓低聲音,“霜無的動作很大。”
    兩人同樣皺著眉頭,雖然三部是一家,但是為了經費和更高的權限,私底下的競爭還是很激烈的,其中腦部與刃部互相看不起,眼部和刃部的關係比和腦部好一點。尤其是霜無出任腦部總部主事後,腦部與其他兩部的關係就越來越差了。
    (對場景描寫無能為力,請各位想象電影院的布局。)
    十九樓中庭,沿著走廊走了一會,就看見合金大門如鋼鐵巨人一般聳立在那兒,大門並不是緊閉的,而是微微敞開,隱約可以聽見說話的聲音。
    李永秀掌心一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塊銀行卡模樣的卡片,黑底,正中間是標誌著君家的金色太陽花,花朵下邊印著一個小小的眼睛圖案和一行銀色小字。
    ——四星,李永秀。
    他將卡片靠近合金大門,仔細一看,那兒有一個顏色比大門略淺一點的正方形凸起,當卡邊貼合上去時,發出輕輕一聲‘嗶’。
    這是一個小小的身份檢測,藍天大廈的防衛工作在夏季會期間無比嚴密,從地下停車庫到電梯就有三重檢測,隻要不是出內奸,外人沒有混進來的可能,這個設置也僅僅用來檢測職員的身份、就職和權限,以便職員按規矩落座。
    “眼部醫療科第三分部副主事,四星權限擁有者,李永秀,座次為中環E9,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二十三分鍾,嗶——”
    “嘖嘖,中環?真慘。”方明不客氣的嘲笑道,拿出自己的身份卡片,輕輕一碰。
    “刃部野戰科第一分部副主事,五星權限擁有者,方明,座次為內環B13,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二十三分鍾,嗶——”
    夏季會的座次有非常詳細的安排,座位以屏幕為中心,呈扇形排列,分三個內環、五個中環和八個外環,按英文字母排次。李永秀的中環E9,就是中環第二排第九個位置,方明的內環B13,就是內環第二排第十三個位置,兩相比較,相差何止萬裏。
    “居然淪落到中環……”李永秀也忍不住發出喟歎,想他當年一帆風順,一從銀華畢業就進入刃部任職,因為身世清白醫術極佳跟的老大又重才,短短幾年就成了救護科第一分部的主事,第一次參加季度會就是內環職員,對此一下現在,嘖,真慘啊!
    “誰叫你拒絕部長幫助,這下好了吧……”方明嘀咕。
    李永秀歎了口氣,沒有理會方明,獨自推門走了進去,入目是那熟悉的大型會議室,他數了數排次,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安穩穩的坐下等待開場。
    隨著時間的流逝,座位上的人多了起來,細碎的交談聲也變小了,李永秀瞟了眼B13,方明已經坐在那兒了,見他看過去還笑了一下。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那張臉這麼笑會很恐怖嗎?李永秀腹誹道,又不著痕跡的掃視周圍。
    三個內環不同於中環外環,安排更加嚴格,A排、B排和C排分別對應腦部、刃部和眼部,起頭的第一個位置屬於各自的掌權者,不過由於家主必須坐上座,所以屬於腦部部長的位置坐著一個讓他惡心的人。
    霜無。
    今天的霜無還是一身整齊合身的黑西裝,從李永秀這個位置斜看過去,可以看見他冰雕一樣冷硬的麵容。
    說起霜無這個人,無論誰第一反應都是——規矩!霜無是一個無比規矩,甚至規矩到刻板地步的男人,他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點不合規矩的地方,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他永遠清清楚楚,永遠不會讓人找出錯處。他的腦子就像一台精密的電腦,隻要輸入目標就會自動處理出最佳方案,然後完美執行,一切變數都無法打斷他。
    “霜無就是一個讓人一看就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是很豐富多彩的人。”
    這句玩笑話完美的詮釋了霜無的人生態度,李永秀本人也是十分精明善於計劃的,但每次看到霜無,他都有一種蛋疼的感覺,不過他也承認,也隻有霜無這樣的人才適合腦部,還有什麼比‘完美機器’更適合統籌呢?
    正因為霜無的性格,所以‘完美機器’霜無和‘五家第一紈絝’君四少的過節才會如此轟動,甚至名列五家未解之謎。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追求完美的刻板的嚴肅的規矩的霜無先生會如此掉價的賣力的去對付一個紈絝子弟,沒有理由不是嗎?
    李永秀搖搖頭,又看向最前方,扇形坐席前放著一張長桌,那是君家高層的地盤,分別坐著家主以及十二位長老,這十三個人都已經落座,意味著會議很快就要正式開始。這時,他聽見身邊人突然急促的呼吸聲,不由一愣,目光在對方年輕的麵容上劃過,唇邊露出一個壞笑。第一次參加季度會的新人總會對這場會議抱著朝聖者一樣的狂熱心態,其實參加過了就會知道,其實也就那樣,整個過程正規而高效,除了經費申請和議案審理這兩個環節,其他的都無聊透頂,讓人失望。他非常不介意全程觀看一個純潔小青年‘夢想是如何破碎的’,這大概是老資曆每年季度會的經典保留消遣節目吧。李永秀非常無良的想,如果他還是刃部救護科第一分部副主事,那麼現在當然要認真聽,了解本部意向以便在經費申請上賣力‘搏鬥’,但現在嘛,他妹子的醫療科第三分部就是鳥不拉屎的清閑部門,現在已經淪落到跟私立醫院沒什麼兩樣了,要他毛的經費啊!
    於是,李永秀一臉認真傾聽狀,實際上卻是在饒有興趣的觀察身邊的小青年。
    會議即將開始——‘天哪我太高興了,能來這個地方真是太好了!’
    會議開始三分鍾——‘咦,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不相信啊!!!’
    會議開始二十分鍾——‘不會吧不會吧?我的夢想啊!還我夢想!’
    會議開始四十分鍾——‘ZZZ……’
    李永秀唇邊泛起一抹邪惡笑意,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經費申請環節快要開始了,他打起精神,打算觀看又一出好戲。參加過季度會的職員都知道,整個會議最慘烈最血腥的環節就是經費申請了,這是因為君家英明的家主大人上任以來推行兩條決策——經費限量和業績評價。家主規定半年批一次經費,那就是季度會!而且這個經費還是限量的,大家公平競爭!沒有經費=這半年木有錢=沒有成績=下次會被換掉!
    於是,三部都瘋狂了。
    不過這跟李永秀沒啥關係,眼部的醫療科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怎麼說呢,它等同於君家的私屬醫院,君家人定期來這兒做全麵檢查,受傷來這兒治療,而且不需要付錢。隻要不弄砸這一件事,醫療科就能堅挺下去。什麼,你說消極怠工會被換掉?嘿,那也得有人願意接手才行啊。於是李永秀高高興興的看一幫子人為了經費互掐,毫無壓力。
    等限量供應的經費分發完畢,各部門的職員有的意猶未盡,有的滿臉扭曲,有的誌得意滿,李永秀臉上的笑意卻慢慢收斂起來,心跳開始變快。
    要開始了,君家史上最勁爆最陰私最敏感的議案——驅逐君四少。
    上座左起第一人慢慢站了起來,整個會場頓時陷入死寂。那個站起來的男人很年輕,絕對沒有超過三十歲,他漆黑的眼睛平視前方,頓時所有人都升起一種被凝視的感覺。
    他是君家的現任家主,君冷邪。
    平心而論,君家主的長相其實非常出挑,一雙鳳眼眼角微挑,盡極華美。但是因為氣勢太強,反而沒有幾個人會去注意他的長相。李永秀自覺最近被小魔星刺激多了,抵抗力大大加強,不怕死的仔細觀察了君家主的長相後,驚覺這張臉和自家醫院裏住著的小魔星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同樣嫵媚,卻同樣因為氣質而不見絲毫脂粉氣。
    “本次夏季會,公開審理霜無主事提交的議案。”君冷邪淡淡的說,他的語氣很平緩,仿佛說的是尋常小事。
    會場頓時起了騷動,能坐到這個地方的人都是副主事級以上,自然都聽到了風聲,但是這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所以大家都在將信將疑中,現在君家主親口說出,立刻震到一大片!
    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君四少該不該被驅逐這麼簡單了。首先什麼叫做家族?就是以血脈為紐帶的勢力,可以說是一個縮小版的皇朝。拿君家來說吧,霜無他牛掰,擁有大多數職員望塵莫及的七星權限,但君家的嫡係後輩一出生就被賦予六星權限,優先享受家族資源,就是這麼不公平。但是,現在‘君四少驅逐事件’卻打破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認知!以‘是否驅逐一個嫡係’為議案公開表決,這件事本身就是對家族傳統的一種挑釁、一種衝擊,意味著非家族直係甚至非本家族血脈的職員也能夠蔑視無能的嫡係。
    無論這件事的結果是什麼,它都衝擊了傳統。
    議論聲此起彼伏,巨大的屏幕再一次啟動,君四少君滄溟的資料呈現在上麵。
    “君滄溟,君家嫡係四子,現年十三歲,天資平庸,不知上進,如今更是放浪形骸,自甘墮落,於五家宴會上口出狂言,詆毀瑪莎拉蒂家幼子克裏斯蒂安,聞人家嫡三子聞人藍,對君家造成極壞影響。”君冷邪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仿佛更本就不在意,“在此公開審理,是否將之驅逐。”
    說完這話,君冷邪靜靜的坐下了。
    “我反對。”內環C1位置上站起一個人,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氣,“自五家建立以來,從未有過驅逐嫡係的先例,嫡係血脈何等重要,還望家主慎重!”
    頓時全場嘩然。
    C1的位置,坐的自然是眼部部長,君鏡夜!
    李永秀思忖,都說眼部長君鏡夜極為袒護君四少,看來果真不假。
    “眼部長此言差矣。”
    霜無終於站了起來,轉過身與君鏡夜麵對麵,微一鞠躬表示對家族嫡係的敬意,冰雕一樣的麵容上還是沒有半分感情,“僅僅為了‘沒有先例’這個原因放任一匹害群之馬,未免可笑!”
    眼部長君鏡夜是個長相極為溫文的男人,平時總是嘻嘻哈哈一點架子都沒有,但此刻冷著臉,眉眼間竟流露出凜冽刺骨的寒意。他看著霜無,唇邊帶著一分譏誚,“害群之馬?小溟荒唐是荒唐了一點,但他有欺男霸女嗎?有頂著君家的名頭招惹是非嗎?他隻不過是花錢花的多了一點,性子叛逆說話衝了點,如何當的起這四個字!”
    “今年三月初,君四少於世紀酒吧胡言亂語激怒火聯盟李深紅小姐,令其拂袖而去。”霜無道,“一個月前,君四少於伊甸園……為羽藍姑娘大打出手。”
    “嗬。”君鏡夜冷笑一聲,“霜無,如果說與同輩吵架,為個女人打架就算害群之馬的話,五家該被驅逐的人實在太多了。說到底小溟也就是個有點荒唐,沒什麼才能的後輩,五家第一紈絝?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裏邊動了多少手腳!”
    他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與霜無撕破臉了!
    霜無冰雕一樣的麵容,終於變了色,他還是低估了眼部長對君四少的重視程度,本來以為眼部長不過是可憐君四少,再加上一點看不慣他非家族直係的身份,可是……君鏡夜顯然是要跟他死磕。
    “鏡夜。”君冷邪淡淡的喚了一聲。
    “家主,小溟是你接回來的,是你讓他入了族譜,你不覺得,如果最後是你決定驅逐他,該多麼可笑嗎?!”君鏡夜顯然是豁出去了,也不管什麼陰私什麼麵子,他妹子的連驅逐嫡係都放在明麵上來說,他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君冷邪並無怒意,語調平平的說,“鏡夜,霜無,出門左轉,小會議室借給你們。”
    底下有定力不好的人噗一聲笑出來,不過立刻收斂住聲音。
    “那麼,依照流程,開始表決。”君冷邪的麵容古井無波,看的君鏡夜咬牙切齒,卻隻能
    惡狠狠的坐下來。
    難道小溟真的要被驅逐?他心裏一片茫然。
    君家眼部長君鏡夜對君四少君滄溟的庇護名列五家未解之謎,真正原因隻有君鏡夜自己知道——其實真的隻是很普通的原因。當初被帶回君家的那個怯生生的孩子,軟軟的喚了他一聲‘夜叔叔’,那個孩子那麼普通,長的像個白包子,笨拙的討好家裏每一個人,但是幾乎每一個人都討厭他。
    因為他笨拙單純,因為他平庸無能,因為……他身上流著一半‘那個地方’的血。
    該死!絕對不能讓小溟被驅逐!
    表決已經開始,整個會場裏隻聽見輕微的嗶嗶聲,每一聲響起都令君鏡夜感到心裏一緊。眼部各部職員在自家老大的示意下自然是投反對票,腦部在家主的冷淡、主事人霜無的示意下紛紛投讚成,刃部,則各投各的。
    君鏡夜瞥見前麵一個刃部職員投下讚成票,不由氣結,壓低聲音對前一個位置上的人道,“君絕月,你也不管管你的下屬!”
    B1位置上的自然是刃部部長君絕月,與君冷邪、君鏡夜不同,他的長相極為陰柔,甚至可以說是男生女相,一頭直長發順滑妥帖的披了一背,猛地一眼看去,好一個冰山大美女。
    君絕月微微側了側頭,掃了君鏡夜一眼,“你失態了,為了一個廢物後輩,值得嗎?”
    “屁話!”君鏡夜湊過去低吼,“不說其他的,小溟什麼身份你別說你不知道!”
    君絕月卻沒有理會他,低低的說,“結果要出來了。”
    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膽。雖然這件事情無論成敗都會衝擊家族傳統,但是,如果結果是君四少被驅逐,這件事後非家族直係甚至非家族血脈的職員地位必然得到提升,並且意味著嫡係血脈不再生而高貴,他們也是可以被拉下王座的。如果結局是不驅逐,那麼家族直係將再一次鞏固他們在家族中至高的地位。
    屏幕閃了閃,一副柱形圖顯示出來,每個人看清這幅圖的瞬間都是一副震驚到精神恍惚的表情——柱形圖上讚成與反對票數分別以紅綠兩色表現,但一紅一綠兩個柱形竟然恰好一模一樣!
    票數相同!平局!
    君家三部參加季度會的近三百人,竟然弄了個平局!史無前例的驅逐嫡係,史無前例的平局,這該怎麼辦?
    就連淡漠得好像這事情跟自己沒關係的君冷邪似乎也愣住了,一陣沉默後,長老席上一個歡脫的聲音響起。
    “咿呀,竟然是這麼個局麵呢。”說話的人看著屏幕,一臉肝腸寸斷的憂傷表情,幽幽的說,“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沒人敢接他的話頭,這個家夥是十二長老之一,按輩分來算是家主七叔的君莫愁,以不著調出門,如果說霜無是規矩的代名詞,那麼君莫愁就是規矩破壞大王,若不是實力著實過硬,恐怕君滄溟就不是第一個被提議驅逐的家族嫡係了。
    “七叔的意思是?”君冷邪道,“各位長老有何意見?”
    “哎哎,我覺得嘛,既然說的是四小子的將來,怎麼說也得讓四小子到場啊。”君莫愁嘿嘿笑了兩聲,“背地裏說人壞話實在是太猥瑣了。”
    冷場,又見冷場,恐怕這裏也隻有君莫愁敢說這話,一句話把家主等人全部罵進去。
    霜無立刻答道,“君四少在眼部醫療科第三分部接受治療,治療報告已經上呈本部。君四少目前恢複良好,但心情較為抑鬱,正在接受心理小組的治療,恐怕……”
    君莫愁道,“那就再開一場會議吧,我挺想見見這位君四少的喲。”
    這話說的有些無禮,霜無的臉色立刻陰了陰,但君冷邪眉頭都沒皺一下,道,“各位長老可有不同意見?”
    無人出聲。
    “醫療科第三分部代表可在?”
    李永秀頓時呼吸一滯,快速站起身,“第三分部副主事,李永秀在。”
    “以君滄溟的病情,兩個月後能否出席會議?”
    李永秀緩慢地吸了一口氣,道,“想來……是無礙的。”
    這句話仿佛帶走了他全身的力氣,李永秀已經聽不見家主又說了什麼,他緩慢的坐下,隻覺得後背一片粘膩冰冷,眼前一片蒼白。
    隻有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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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複一遍:此文純屬虛構,實為作者胡扯,請勿較真。
    我想應該沒人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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