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重逢  新婚之夜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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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昂西越來越近,我忙在屋子裏跟他玩起了捉迷藏。他進我退,他退我繼續退,如此幾番下來,我頓覺體力上有點兒吃不消。而昂西的臉色,也未見得有多好。
    “普麗莎,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他終於立住了,臉色不悅地說道:“難道,除了安迪,別人就不能在你的心裏留下一席之地?”
    安迪……為什麼又要提到安迪,難道這些人,一定要用這個名字將我刺得百孔千瘡嗎?
    見到我有片刻的遲疑,昂西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其實,安迪並非你所見的那麼純良。”
    怎麼又提到了安迪,還是安迪的壞話。真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說法。
    我索性扭過頭,懶得聽這家夥吹風。
    看到我一臉不配合樣兒,昂西的最後一絲僅存的耐性算是被我徹底磨光了。“普麗莎,那個人,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他猛地衝過來,抓住了我的肩膀,努力搖晃道:“你可知,安迪他是個什麼東西。為了讓你相信他,安迪幾次拿你的命來做冒險,還記得帕拉嗎?”
    帕拉,那隻驕傲的法蘭西母雞,我自然不會忘記她。如果不是她把我從醫院裏劫出來,也許我早就回美國了。
    “那一次劫持,是帕拉的私自行動,但如果沒有人給她放水,她又如何能把你從安迪的防護網中將你帶走?”昂西的眼,滿是血絲的衝我吼道。
    帕拉……安迪放水……我的耳朵嗡的一聲響了起來,如同萬千蜜蜂在耳邊飛舞。
    安迪那夜焦急的眼神,猶在我的眼前,夾雜著帕拉陰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著什麼。
    昂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普麗莎,你是不是總有頭痛,當安迪不在你身邊時,這種頭痛就會非常厲害?”
    “這和安迪,有什麼關係?”我摸了摸頭,對昂西的說法不予置否。
    昂西鬆開了鉗製我的手,眼中的目光,逐漸冷溶起來:“你真是個傻瓜,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昂西背過身去,向前走了幾步,手搭在門鎖上,雖然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可仿若過去了一個夏天。
    昂西終究沒有打開那扇門,他回過頭來,麵向著我,充斥著血絲的眼睛毫無感情地看向我。一股冷風忽的從我腦後門那裏吹了過來,嗖嗖地吹得人刺骨。柬埔寨,有冬天嗎?
    在我愣神的當口,昂西已經脫下了外衣,正要往床上躺。我忙閃開身來,可就在此時,一雙長臂摟住了我的腰,將我攬到了一個溫熱的懷中。
    昂西這個家夥,果然是個變化多端的主兒,剛才還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現在就想脫褲子變禽獸了?
    呸,想得美。
    我毫不留情的伸嘴咬向昂西的手,牙齒深深地擠進了他的肉裏。這家夥的手上,有股淡淡的熏香,難道他剛才還去上了香?
    真不理解這些亞洲人,他們口口聲聲吃齋念佛,暗地裏卻做著人神共憤的事情,鄙視一下。
    “在床上時,最好別亂動。”昂西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比剛才低啞了幾分。
    一股曖昧的氣氛在房間裏彌漫開來,檀香的味道愈來愈濃。而我身後,更如添了一個大火爐,燒的我臉紅紅的。
    我的頸後,忽然濕潤了起來。一股酥麻感如過電般通過了全身,我不禁顫抖了一下。這個家夥,竟然……吻了我?
    懵然中,我鬆開了嘴,對他手腕上的兩排血紅的牙印子竟視而不見。
    我的腦海,此刻成了一片空白。我怎麼忘了,今天好歹是我與他的新婚之夜!
    此時,昂西的手已經伸入到了我的衣領裏,在我身上摸索起來。他呼出的灼熱氣息,不斷噴到我的脖子後麵,我的身體越來越熱,可心裏卻越來越冷。
    終於,昂西覆身壓了上來,而我也在同時,掄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花瓶,順勢就要往他的頭上砸去。
    然而,一隻強有力的手卻抓住了我即將砸下去的瓶子,將它扔到了一邊。對著我眼睛的,是一雙充斥著紅色血絲的暴怒般的眼睛。
    “你就這麼想為安迪保持貞潔,你這該死的笨女人,你……”昂西的手高高揚起,下一秒,一個大大的巴掌就會落在我的臉上。
    小時候,爸爸暴打我的畫麵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心中那個盤繞已久的魔鬼——那個拿鞭子抽打我,不高興時抓住幼小的我狠狠暴打一頓的魔鬼。
    過去那些恐怖的記憶忽的湧上心頭,我大叫一聲,手臂不知怎的,仿佛有了千斤之力。我死死地抓住麵前那個驚愕中的魔鬼,狠狠地踢打起來。
    “普麗莎,普麗莎……”黑暗中,仿佛有人在我耳邊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手上忽然升起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溫暖,衝破了層層烏雲,為我的世界送來了久違的陽光。
    是誰,這個人是誰?為什麼這種感覺,讓我如此心安。
    “對不起……”似乎有人緊緊地抱住了我,刹那間,清幽的檀香氤氳在我的鼻間,我的意識開始沉重起來,昏昏沉沉的感覺愈來愈重。
    朦朧中,我的耳畔響起了一陣男子的歌聲。歌聲低啞,且帶著濃鬱的柬式懷傷,仿佛電影《情人》裏,美麗的法國女孩站在人群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另一個女人舉行著婚禮。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抗這股思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不把你放在心裏。
    隻是,你是否也在這樣思念著我?安迪的心思,我不得而知。為何那麼久了,都不見你來救我?
    當我醒來時,天已微藍。昨夜圍繞著我的檀香,早已消融在了熹微的晨光中。我身旁的被窩,仍留著昨夜之人的餘溫,盡管他已經不在了。
    我揉了揉還有些沉重的頭,回想起昨夜,我似乎看到了爸爸又在淩虐我。這種恐懼的感覺,伴隨了我實在太久,讓我現在還對男人心有畏懼。
    床腳旁的衣凳上,早已有人放置了幾套整齊的衣物,有休閑裝、正裝,還有一套美麗的籠紗。懷著好奇心,我打開了這套黃色的籠紗。紗布的手感非常好,上麵的刺繡圖案全是人工用金絲線細細繡上去的,籠紗的左肩上還配了一條紅色的緞帶,喜慶味道十足。
    相信穿上它的人,一定是很美麗幸福的女人。畢竟,結婚,終於挽住了愛人的手,這無疑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刻。
    就在我拿著籠紗神思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在看到我手中所持的籠紗後,她的眼嫉妒般的眯起。當我意識過來時,我的身後猛地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我直直推倒在地。
    我“哎呀”了一聲,毫無防備地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梳妝鏡中,映出了帕拉那雙發紅的眼。
    安迪放帕拉回來了?然而此刻,我真不想與這個瘋狂的女人麵對麵。
    “該死的你。果然是隻狐狸精,別以為你占了先生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他會看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帕拉一番聲色俱厲的指控,貌似已經掌握了我是個壞女人的證據,盡管,遲鈍的我現在還沒想到我什麼時候勾引了別的女人的丈夫或男朋友。
    懶得與這個瘋子計較,我避之不及地走了出去,可帕拉卻不依不饒地堵在了門口,咄咄逼人道:“先生根本不愛你,他身邊的漂亮女人,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把你踩在腳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我癡心妄想……跟這種女人在一起說話,真是雞跟鴨講,根本沒有互通之處。於是,我冷言回道:“這一點,煩勞帕拉小姐你不用操心了。你若有本事,早就把這位花心大少拴住了。我雖然比不上你口中的那些女人,可最後還不是做了昂西的妻子?”
    帕拉的麵色宛如一盤醬油,黑黑滴讓人忍俊不禁。她就差沒跳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別以為你勝利了。先生他根本就不愛你,不愛你。若不是老先生,你根本就進不了這個家門。總有一天,你會被趕出去的,到時,你就會知道先生她有多麼討厭你多麼不愛你……”
    “帕拉。”一聲不悅的男音在門口響起,昂西正陰著臉,看著帕拉的眼中洶湧著怒火。
    “你就這麼跟你的主母講話嗎?”昂西走進了屋子,站在我身邊,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摟住了我。一股強勁的溫暖,立刻湧了上來,他看向我那堅定的眼神,似是在告訴我,不要害怕。
    看到我與昂西間的柔情款款,帕拉的眼圈忽的紅了起來。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有你好看的表情,隨即說了聲低低的“對不起”,捂著臉跑了出去。
    “讓你見笑了。”昂西鬆開了摟住我的手,波瀾不驚地說道:“帕拉和我一樣,父親都是養父的手下。不過,他們先後過世,我和帕拉也就先後被養父收養。帕拉是個女孩子,本來養父想為她找個好點兒的人家,可她哭著喊著一定要留下來。後來,就做了我的保鏢。你知道的,在柬埔寨,沒有父母的女孩子,命運不會好到哪裏去的。所以,她的性格,慢慢地就變得很怪。有時候會衝撞些,你不要介意。”
    我不要介意……我真不想跟那種人介意,更不想跟這一群無聊變態的人介意!
    “好了,今兒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們去吃早餐吧。父親已經等不及了。”說完,他拉住了我的手,帶著我向餐廳走去。一路上,他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為什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是在擔心帕拉嗎?
    不管他心裏現在想的是誰,我那過去的新婚之夜呦,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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