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情淺 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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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輾轉反側中,我睡了一個很不安的覺。當我醒來時,安迪已經將早餐端到了我的床頭,笑道:“小懶蟲,終於起床了?”
我睡眼惺忪的問道:“幾點了?”
“這個問題嗎。”安迪狡猾的笑道:“快起床吧,不然你可趕不上這班飛機了。”
“這班飛機,是在金邊機場起飛的嗎?”我忐忑地問道。
安迪點了點頭:“是的,金邊機場,離這裏有3個小時的車程。不過,你再這樣磨蹭下去,這周你就別想離開柬埔寨了。”
我不安地起床,翻看著手裏的機票。心中的不祥預感愈來愈強烈。
“一定要今天走嗎?”我僥幸的問道。
安迪嚴肅地點了點頭:“從後天起一周的時間,柬埔寨將有大暴雨。所以,隻能去趕明天的飛機。”
看來這事兒,已經鐵板釘釘了。不願再麻煩安迪的我,在吃完早餐後,收拾了本就不多的行李,跟安迪走到了樓下。今天的安迪,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外加黑色的皮鞋,領上還別了一副墨鏡,與我夢裏的打扮像極了。
“楞什麼,我們該上車了,普麗莎。”安迪笑著如是說道,我想我此刻發愣的樣子,一定像極了他眼裏的花癡,盡管我看他的緣故隻是為了昨夜那個可怕的夢。
我忐忑不安地上了安迪的車,他的開車技術非常好,即便在最不平坦的小路上,車子也很少顛簸,我搖下車窗,偌大的風夾著鄉間的味道,不時的衝入我的鼻海。車窗外,一群當地人的小孩不時的追逐著我們的車子,邊跑邊笑。而大人們坐在不遠的樹下,頗為羨慕地看著我們。
對於這個深陷動亂與貧窮的國家,我真的希望,能為他們做點兒什麼,即使是微薄之力,或許也能改變他們的命運。想著想著,我的頭再度痛了起來,光怪陸離的影像縈繞在我的腦海中,幻覺,一定是幻覺,我已不是第一次坐飛機,怎麼還擔心飛機會出故障。
“普麗莎,醒醒啦,普麗莎。”安迪又好氣又好笑地搖著我,終於將我搖醒。
“安迪,到了嗎?”我揉了揉仍有些難受的頭,茫然看向四周。娘哎,這裏可不就是金邊機場?
“到了,還不快下來。”安迪的嘴角涵著寵溺的笑,將我的行李卸了下來。
“普麗莎,我先去登機處幫你辦理登記手續,你到大廳裏等我,千萬別走開。”安迪如是叮囑了我一番,遂拿著我補來的護照,去服務台那裏辦理相關事宜。看著安迪離去的背影,看著這熟悉的大廳,我的心裏,沒來由的再次恐懼了起來。安迪一去,似乎用了一個世紀的時間,當他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時,我竟有了鬆口氣的感覺。
“普麗莎,這些東西都收好。到了紐約之後,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安迪關切地將辦好的手續塞進我的手裏。握著這些殘留著他體溫的材料,我忽然有了種想哭的衝動:“安迪,我能不能不回去。”
安迪明顯一愣:“傻瓜,你不回去,波曼大夫怎麼給你診斷呢?”
“可是,我現在不想走。”我艱難地說道:“安迪,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我今天要坐的飛機,出事了。”
“普麗莎,”安迪複雜地看著我,忽然將我擁在懷裏:“相信我,總有一天,會治好你的腦瘤。”
安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以為我昨夜夢到的,全是腦瘤引發的幻覺?
此時,甜美的播報聲已然響起:“飛往紐約的A7588客機即將起飛,請沒有登機的乘客迅速進入2號通道登機。”
“普麗莎,你的客機快要起飛了。快過去吧,祝你旅途愉快。”安迪笑著在我的額頭前落下了一吻:“代我向波曼醫生問好。”
這一幕,像極了我夢中的所見。懷揣著無比的不安,我拉著行李,走進了2號通道。在臨別的刹那,我回過頭,看向安迪,卻見他衝我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溫然的笑容。
這一刻,似是在永別。
穿過通道後,夢中的那位穿著藍色製服的空姐,就站在我麵前,她見我猶豫不決地看著她,忙用英語問道:“小姐,您要登機嗎?飛往紐約的A7588。”
在掏出票來前,我轉頭四望,果不其然地看到了一個黑發的高個男子,急匆匆地向我這裏跑來,他很沒紳士風度地衝到了我的前頭,檢了票。
“小姐,飛機就要起飛了,您檢票了嗎?”藍製服空姐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一愣,嘴巴隨即結巴起來:“我……我不想坐飛機了。”
空姐顯然也愣住了,她甩出一個安慰性的笑容:“小姐,不用怕的,我們的飛機很安全。”
我忙搖了搖頭:“你們的油罐呢,你們有沒有檢查過?這架飛機漏油了,它會爆炸的。”
這下子,空姐的表情冰凍了起來,她對著嘴邊的麥克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我聽不懂的語言,緊接著,幾個穿著機場製服的保安匆匆地向我這裏跑來。
看來,我今日的麻煩,果然不小。自從911後,各國機場都增加了安保措施,天,我今天這麼一鬧,不會上報紙頭條吧。
“小姐你好,請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柬埔寨男空警,用非常流利的英語和我交流道。
“走一趟可以,但這架飛機漏油了,如果不治理,機上乘客將會有性命危險。”我明知不可為,可還是告訴了他們,希望能挽救這架飛機上無辜人員的性命。
對於我的警告,機場諸人根本不當回事兒。兩個彪形大漢圍了過來,一手架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帶離機場。
“如果飛機內聞到很大的油味兒,一定不能點火。”我大聲告訴乘務員,希望她能記住我的話。
眼見一行人將我帶入了機場辦公室,那架飛機仍沒有起飛的跡象。在被搜身後,那個為首的柬埔寨男空警,為我泡上了一杯咖啡,遞過來:“普麗莎小姐,你受驚了。剛才有人出示了你的病曆,我們非常抱歉,一會兒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沒有動彈,雙眼瞅著空警身後的大玻璃窗,那架飛機仍在原地待命,可機上的旅客,卻如流水般湧了下來。此時,一個空警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對為首的空警嘀嘀咕咕附耳了幾句,對方大驚,急忙帶人跑了出去。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了我和這位剛進來的空警。
看來,他們的飛機確實出了問題。還好大家都沒事。
我坐了下來,慢慢品嚐著他們的咖啡,典型的速溶咖啡,完全沒有咖啡應有的香濃味道。而那位剛進來的空警,則圍著我上下打量,貌似非常驚訝。
無視此人打量的目光我繼續喝咖啡,,透過碩大的玻璃窗,我可以看到,那幫空警正火速趕往我未乘坐的那輛飛機,周圍甚至還拉起了警戒線。
隻是漏油,用不著這樣吧。難不成,還當我是恐怖分子呢。
我低下頭來,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漸漸的,窗外的景物趨於模糊,我的眼皮沉重的總想合上。就在我神魂黯然的瞬間,一聲響亮的“啪啦”聲想起,原本握在手裏的咖啡杯轟然掉落,發出了清脆的不甘聲響。
我這是怎麼了?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檀香的味道,一片無邊的黑色侵襲了我所有的視覺。徘徊在無際的黑暗裏,我找不到出路,隻能緊緊抓住這似有若無的檀香,當作自己最後的稻草。
似乎走了許多許多的路,一路上,叫賣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還有汽車的嘟嘟聲,無一不從我的耳畔經過。我好像正在經曆約翰班揚的天路曆程,緩緩走過繁華集市,在經曆萬般考驗後,最終到達上帝所在的天堂。
當我醒來時,我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機場,而是處在了一個類似於畫廊的地方。四麵牆上,掛滿了不同時期的照片,每張照片上人物及其衣著都不盡相同,可他們的麵部輪廓,卻驚人的相似。
這些照片,怎麼越看越有似曾相識之感?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間領悟到,這些人的相貌,像極了我。
“你醒了,摩爾薩家族的繼承人?”一聲冷冷的戲謔在我身後響起,我吃驚的轉過身,看到了一身禮服的昂西站在我的身後,邪魅地看向我。清幽的檀香味道,也在此時縈繞在我的鼻間。
“昂西?”我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這個割了我父親手指的魔鬼,他來做什麼?
“普麗莎小姐,你怕什麼?不,我應該改口了,我親愛的夫人。”昂西的臉上掛著邪魅卻讓我膽戰心驚的笑容,一步步走向我:“忘了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妻子……宛如被一塊兒巨石砸中,我幾乎站立不穩,失聲問道:“開什麼玩笑,我哪裏結過婚。”這個昂西,不會出現結婚狂想症了吧?
“oh?”昂西揚了揚劍眉,他此時已經走向了我,邪魅的笑容宛如地獄裏的魔鬼,而我就是迷途的羔羊,孤獨的等待著未知的噩運。
“那我們就補辦一個,怎麼樣?”昂西已經走近了我,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拖入隔壁的房裏。
“放開,你要做什麼。”我狠狠地踩向他的腳,可惜,我的高跟鞋似乎對他的皮鞋沒有任何作用。
“啊。”下一刻,我被他推到在地,腦袋被地板撞得生疼。一件白色的婚紗被扔到了我的臉上:“客人們已經在等候了,怎麼,用不用我幫你換?”
我揉著疼痛的頭,恨不得將眼前的婚紗在這個變態麵前撕個粉碎。昂西這個混蛋,竟然逼婚……
看到我一副不甘的樣子,昂西緩緩俯下身來,在我耳旁低語道:“不要惹怒我,普麗莎。我知道,你並不在乎你父親的生死,那麼其他人呢?你的好朋友希爾,或是那位照顧你的護士海蒂?亦或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安迪?”
“你胡說些什麼?”壓住心頭的恐懼,我裝傻問道。
“你知道的,普麗莎。”昂西的手緊握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的眼睛:“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
時間似乎停在了這一刻,望著他幽深的眼睛,我的腦海中,忽然翻起了很多混亂的畫麵。眼前的昂西先生,儼然是我曾經的夢中情人摩恩。千年前,普麗莎投入火海時,他的憂傷與痛苦曆曆在目,讓我無法自拔。
“哥哥。”我失神落魄地喊了出來,並且傻傻地撲到了他的身上:“普麗莎終於找到你了。”
昂西滿意地撫著我的頭發,低語道:“乖,快換上衣服吧,哥哥已經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