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下午，留在養雞場裏不斷勘察的同事傳來消息，他們在一間空房裏找到了飛濺的血跡，雖然房間裏被仔細清理過，但依然在牆壁上搜尋到了陳年的血跡。
    經過比對，血跡是廢棄麵包車裏的屍體留下的。
    宣斯年把檢驗結果扔在了陳平麵前，“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知道的都說了。”陳平將身子縮在審訊室的椅子裏，低著頭不再多說一個字。
    玻璃外的懷清把一袋包子和一桶泡麵遞給了穆江岐，“他沒那麼容易招，檢驗科認為皮帶上的膠布是電工膠帶，還是質量並不好的那款。”
    穆江岐從袋子裏拿了個冒著熱氣的包子咬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複述了一句，“電工膠帶？”
    “具體是市麵上哪一款還在比對。”
    “臨近幾個市有符合的失蹤人口嗎。”
    “暫時還沒，一般的室內裝修公司很少會用如此劣質的電工膠帶，我傾向於去工地上問問，但農民工的流動性太大，何況事情已經發生三年了。”
    穆江岐咽下最後一個包子說，“找找思路去吧，這包子不錯，附近賣的？”
    “局裏食堂自己做的，後勤有個東北的師傅喜歡做麵食，餡料給的也實在，平時一般都搶不到，走的時候給家裏人帶點回去？”
    “他不吃包子，肉餡的都不吃。”
    “女孩子都這樣的啦，辣的鴨子吃嗎，吃的話走時候我給你帶點。”
    “別麻煩了，他挺挑食。現在還有開工的建築工地麼，選個熟悉的先過去找個思路。”
    “這附近就有一家，你吃完了就出發。”
    今天是大年初一，工地值班的門衛幫穆江岐和懷清聯係上了工地的負責人，負責人非常配合，打電話喊來了幾個熟悉的包工頭和承包商。
    包工頭帶來的電工端詳了用電工膠帶修補的腰帶一會，“這種五六年前就被淘汰了，反正我們早就不用了，外麵的人也沒見過有幾個還在用的。”
    “還能買得到嗎？”穆江岐追問。
    “買的話肯定能啊，這東西一般五金店都有積壓的存貨，你要想買現在我就能帶你去買。”
    電工膠帶這條線算是斷了，在看了更多的照片之後，包工頭和工地負責人也打碎了穆江岐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甚至讓他忍不住想跳槽。
    包工頭說在工地上打工的農民工比大家想象得富裕，如果一個月每天都上工，收入輕輕鬆鬆就能過萬，不至於十塊錢的腰帶壞了之後還用劣質的電工膠帶纏上繼續用。
    “他們農閑的時候出來做幾個月，幹得好的都能買輛小車了，你要是跟著幹一年，二十多的年輕人吃點苦，拿個二十萬輕輕鬆鬆。”
    “說的是呢，他們一掏手機全是新款的腎機，國產手機都看不上眼。”
    穆江岐尷尬地笑了笑，剛想找個理由離開，就聽一名負責人拿著褲子的照片說，“這個人應該常常穿膠鞋。”
    他指著磨損嚴重的小腿肚說，“你穿膠鞋的時候把褲腿塞進去，然後一走路摩啊摩的，這個部位就會有磨痕。”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旁邊幾人也點頭附和，在工地上做工的人常常會穿高筒的膠鞋，年輕人往往會選結實的牛仔褲，要不就是便宜的褲子穿一陣子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