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江岐語調如泉水般甘冽，“你有多大，反正你比我小，不服氣嗎。”
    “服氣服氣，您老高壽，難不成現在還在用上個世紀的煙槍？”
    “你還知道煙槍？”
    “是啊，我大哥有段時間特別喜歡這些老東西，現在家裏還有幾個裝著老式暗鎖的大木箱子，我都不知道怎麼打開。”柯邵一邊說一邊玩弄著手邊箱子上的銅鎖。
    “是嘛，那挺安全……”
    穆江岐說到一半就沒了聲，老式的暗鎖……
    他想到了羅芫華家中床頭的櫃子全是老式的暗鎖，那幾個櫃子是沒有被凶手打開過的。
    電話裏的柯邵遲遲沒有聽到聲音，喊了聲穆江岐的名字，問他遇到什麼問題了。
    “沒事沒事，我一會再打給你。”穆江岐匆忙掛斷電話就撥給了章玉樹，“羅芫華家裏的櫃子，床頭那幾個是不是帶暗鎖的？”
    “好像是的，怎麼了？等等，你是說凶手不會使用暗鎖？”
    關旭家中的櫃子是有帶暗鎖的，還有朱和泰家裏，裝著他母親細軟的櫃子全用的是暗鎖。
    “也許隻是沒打開呢，畢竟還要爬到床上去開那幾個櫃子，可能是覺得麻煩，不過羅芫華家裏值錢的東西還都在裏麵。”
    “不會，他把櫃子打開卻沒有翻動裏麵的財物就是為了偽造劫財的假象，用帶暗鎖的櫃子存放家中值錢的物件是村民的習慣。”
    穆江岐聽見章玉樹打火機的聲響，他頓了頓接著說，“我讓人先去走訪，一般年輕人都不用這種櫃子。”不用就代表了可能不會用。
    倆人的電話剛剛掛斷，對關旭家裏搜查的同事就傳來了好消息，他們在關旭的一雙膠鞋底部采集到了血跡。
    那雙膠鞋的鞋底被清洗過，可還是被魯米諾反應發現了端倪，幾乎是鞋底的半個腳掌都是踩到過血跡，像是一腳踩進了血泊。
    血跡的DNA檢測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那雙膠鞋被擺在了審訊室裏，關旭抬頭看了眼鞋子，仍然是一言不發。
    “很抱歉啊，我們現在才知道不是你。”穆江岐輕聲地說，他讓同事把關旭手上的手銬打開，還端了杯熱茶給他。
    “但你去過現場是嗎，可以和我們聊一聊你看見什麼了嗎。”
    麵對依舊沉默不語的關旭，穆江岐歎了口氣說，“你喜歡羅芫華是嗎，因為她對你很好，會照顧你也會和你說話，就像你的表姨一般。”
    “所以你希望她能和你表哥住在一起，就像之前那樣，你、表哥和表姨，三個人一起生活。”
    “所以你不會傷害她，對嗎。”
    “關旭，我們很抱歉之前沒有注意到這點，但現在羅芫華已經不能再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了，你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穆江岐看了眼垂著頭的關旭，他也沒有信心能否觸動他。
    “你曾經見過倒在血裏的羅芫華是嗎，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麼？你要是不想和我們說，叫你表哥過來怎麼樣。”
    審訊室裏靜悄悄的，隻有穆江岐和關旭兩個人，穆江岐能聽見身旁筆記本電腦發出嗡嗡的散熱聲，提詞器上傳來章玉樹的對話，他們無法從鞋底的血跡上提取出有用的生物檢材。
    就在穆江岐想要放棄的時候，關旭突然點了下頭，要不是章玉樹急忙推門進來，他都不知道關旭已經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