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負責搜查的同事播放著幻燈片，“關旭家裏太亂了，想要再找到有用的線索還需要一些時間。”
    穆江岐開口說，“不僅是他家裏，還有地裏。”他們暫時還沒對外公布化糞池裏發現的尖刀並不是凶器這一事實。
    村支書是個腦子活泛的年輕人，知曉了警方的企圖之後，又以幫生活困難群眾翻整土地的名義，帶著警方直接去到了關旭的地裏。
    同時另一組同事在村口停放的一輛轎車的行車記錄儀上找到了當晚裴建樹騎摩托車出去的證據，鐵證在前，他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隻不過他當晚出去並不是去羅芫華家裏，而是私自出售珍惜保護動物。
    裴建樹是護林員，平時能遇見不少珍惜野生動物，他知道各種珍奇的鳥類和穿山甲這一類野生動物目標特征明顯，國家三令五申查得嚴。
    但有一種保護動物，既小巧容易避得開檢查，在網上還能快速出手，買家常常一擲千金，那就是蜥蜴。
    蜥蜴，俗稱“四腳蛇”，在華國分布廣泛，僅僅憑借蜥蜴二字很難確定具體的品種，不過根據裴建樹手機裏存儲的照片來看，那晚他外出交易的是一隻綠鬣蜥。
    綠鬃蜥屬於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從裴建樹的手機中發現的照片和交易記錄來看，他從成為護林員開始就一直陸陸續續往外出售了各種蜥蜴數百隻。
    在與那晚的買家核實完之後，章玉樹把裴建樹移交給了森林警方。
    “關旭依然不開口，醫生覺得他的認知和精神並沒有問題。”
    “他沒有心理障礙？”
    章玉樹點了下頭，“比我們想的還要難對付，他的智商不低而且有些偏執，一直不開口很可能是因為不想搭理我們。”
    “你覺得不是他？”
    “不好說，在他心裏的那一套主張和想法裏，並不認為自己殺了人是觸犯法律。”
    穆江岐愣了一下，村裏人都證實關旭由於從小就不會說話，所以沒上過一天學，在朱和泰的母親離世前，他生命裏接觸最多的人隻有這位表姨，他對世界的一切認知和善惡是非的標準全都來自於她。
    “他家裏都搜查完了？”
    “沒找到和羅芫華案有關的證物，我覺得他不會把凶器和贓物帶回家裏，已經派人在他家和沿路的河溝裏附近搜索了，這段時間都沒下雨，痕跡應該能找得到。”
    明日就是舊曆年的最後一天，柯邵和穆江岐說自己回了柯家，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正在陪小侄子搭積木。
    “怎麼了？”
    “想你了，朋友圈的禮物是你表弟送的？”
    “是啊，好看嗎。”
    “沒你好看，柯邵，你養過蜥蜴嗎。”
    “蜥蜴？壁虎嗎，好像養的人很多，你要養？”
    “養你一個就夠費事了，隨口問問罷了，這東西是國家保護動物，但在網上賣的挺多，你讓你朋友注意點。”
    “注意點什麼，別什麼東西都往家裏撿是嗎。”
    穆江岐輕笑一聲，眼神中閃過絲甜蜜，“是啊，別跟我一樣。”
    “案子上遇到什麼問題了？”
    “按部就班，等我回去給你過生日的，蛋糕想要巧克力還是水果的？”
    “你當我還是寶寶啊，巧克力的吧，老大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