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沒，我看外麵盒飯裏有土豆燒牛肉，看來晚上食堂的夥食不錯。”
    穆江岐說完就扶著椅子把手挪動了一下傷腿，一旁負責記錄的同事順手幫了他一把。
    “哎，看到土豆我就想起來，接到你這案子的時候我正在家切土豆絲呢。”
    說著他笑了下，慢慢從外套口袋裏拿出煙盒和打火機，並不著急點燃。
    “你也知道我們忙，當時我突然接到電話，切了一半的土豆和土豆絲都來不及收拾，急急忙忙就跑出家門，被家裏那個抱怨了好一會。”
    穆江岐的話把屋裏兩個同事都逗樂了，他跟著一起笑了下說，“問題是我家那個啥都不會啊，你說他不會就算了，事還多，土豆非要吃土豆絲，切成片他就一筷子都不碰，你說煩不煩。”
    這次連帶著隔壁觀察室裏的警員都樂了，褚洵翻著戚英傑的資料，他不知道穆江岐為何要提起這些。
    而審訊室裏的穆江岐看著對麵戚英傑的嘴角咧了下，身子稍稍往後靠在椅背上。
    “哎，說到這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抓到你之後，我尋思著給他去個電話報平安吧，沒說兩句就開始數落我之前做的糖醋排骨糊了，明明是他自己拿著糖罐子又加了五勺進去，做出來都快成拔絲了排骨了。”
    穆江岐說著終於點上了手裏的煙，“也算是告一段落，回家也別做糖醋排骨，弄個湯得了，冬天喝還暖和。”
    “你會做飯？”戚英傑問他，這是他被捕後的第一句話。
    “看不出來吧，個人感覺手藝還行，至少家裏那個還能給麵子吃下去。”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突然想到的唄，我這身邊一群和尚廟，但凡多說一句都覺得我是在炫耀，沒辦法隻能和你抱怨抱怨，總不能跑他哥麵前說去吧。”
    “他有哥哥？”
    “倆呢！”
    戚英傑笑了下，“不能用刨絲的東西，必須手切，不能用高壓鍋，必須小火慢燉。”
    “切絲倒還好，也許是我練出來了切得快，不過後麵這個可別讓他知道。”
    “愛吃甜的？”
    “相比於我的口味，怎麼你家的也一樣？”
    穆江岐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從那天上門見到戚英傑妻子的手，再到他家裏的照片上，廚房灶台和櫥櫃都比普通家裏要高出許多。
    以戚英傑的謹慎，應該與蔣裕一樣，輕易不會請保姆來家裏常住，而蔣裕家裏是他妻子充當保姆的角色，到這邊就成了戚英傑自己。
    見戚英傑沒回答，穆江岐歎了口氣說，“我這趟出來差不多三周了，昨天有空閑下來才知道我離開沒幾天，他就跑去跟朋友玩去了，我也不敢說他，就像有時候我終於有空回家了，他卻在外麵玩，連句抱怨都說不出口不是。”
    “我這生活不能自理的反倒還要去想著他有沒有按時吃飯，又和誰去了哪。”
    從戚英傑家裏的陳設和搜查出來的女士拎包和衣服不難看出，他很在意自己的妻子，要不然也不至於連逃跑都帶著她一起。
    而妻子與他的感情也很好，要不然大舅子也不會奮不顧身幫他們兩人。
    戚英傑抬頭看了眼穆江岐，而對方正在點第二支煙，“要試試嗎？”他問道，戚英傑家裏沒有煙灰缸，他不抽煙。
    “她和一切都沒關係。”
    “這可不是你說的不是嗎，不過你可以證明一下。”
    “你們想知道什麼？”
    “1994年4月26日，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