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嫌疑人的特征首先就被傳遞給了曾經張靜和董蘭蕙的鄰居們，一個中年人說，曾經這一片有一個上門推銷清潔用品的男人，因為賣的產品去汙能力強，自己母親常常會抱怨他怎麼還不來。
    “身高我不敢確認，他戴著一副當時很時髦的金屬框眼鏡，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後來自己近視了以後，第一反應就是去配一副一樣的。”
    他接過穆江岐遞過來的水說，“他人挺好的，那時候家家戶戶用煤爐子做飯，他還會幫忙生爐子搬煤球，噢，買他的東西會送糖。”
    “送糖！什麼糖！”
    “五顏六色的吧，這個我記不清了，以前都是我奶奶吃的。”
    穆江岐拿出了網上找來的水果軟糖照片說，“是這種嗎。”
    “看著像，但我不能保證。”
    男人說得很中肯，但對穆江岐來說已經足夠了，“你能想起來是什麼牌子的清潔產品嗎。”
    “很抱歉，不過當時買他東西的人很多很多，你們可以去找別人問問。”
    順著這條線，穆江岐和同事們很快就有了方向，當年確實存在這樣一個人，他們還幸運地拿到了一袋他售賣的清潔粉，紙質包裝上的信息褪了色，省城技術部恢複需要一些時間。
    就在他們等待的時候，一位從省城來的男人找到了大曲市警局，他說自己的父親很符合警方公布的信息。
    半邊白發的男人掏出手機展示了幾張照片說，“家裏擺放的照片裏，母親都是穿著各式各樣藍色連衣裙，她很喜歡藍色，早些年一直都是披肩長發，老了才剪短的。”
    他接著說，“我父親的工作類似於上門售賣和推銷，他會從省城拿了貨去大曲市售賣，幾天之後再回省城的家。”
    “他賣的是清潔粉之類的？”
    男人點了下頭，“是的，肥皂啊，就像現在的洗潔精、洗衣粉，去汙劑這些。”
    強迫自己按下心中的激動，穆江岐說，“你父親現在？”
    “他在1996年離開了，深夜晚歸時摔進了工地的坑裏，那時候我也才12歲。”
    喜悅一晃而過，“可以采集您的DNA嗎？”
    “當然可以。”男人欣然答應。
    等待是漫長的，男人說父親叫常澤洋，離開的時候35歲，警方勘察了現場覺得是起意外事故，建築工地象征性賠了幾百塊錢就結了案。
    男人說得有些動容，“母親說他是個很體貼的男人，那個年代很少有男人會給自己老婆買衣服，也很少會帶全家去外麵吃飯，而他就會。”
    穆江岐看著他眼角的微紅不知該如何開口，反而是巴魯說，“你小時候，他會給你買水果軟糖嗎。”
    “他常會給我帶東西回來，家裏的零食很多，那時候父親總是比別的銷售員賣得多。”男人說著臉上泛起了自豪，可一瞬間他轉頭問巴魯，“他是牽扯到了什麼案子裏嗎。”
    沒有人回答他，許久之後，穆江岐才開口，“等DNA比對出來吧，你還留著他的遺物嗎。”
    “我母親還留著的，都在家裏。”
    “你母親還活著？”
    “唔，今年年初走的，但是老房子裏的東西我沒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