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太太第一次意見不合，穆江岐笑著看著她們爭論，他自己也明白，肯定不是馮大地，那會是誰呢。
    “我記得那陣子下班之後她就會把頭發散下來梳好再走，有次換了衣服我都快認不出她來了，隨口誇了一句，董蘭蕙臉上一紅還問我好不好看來著。”
    那老太太急的臉通紅，“我說不錯啊，她就問我大地會不會喜歡，我還說她來著，打扮是給自己看的，管那個大地喜不喜歡，自己覺得好看就成！”
    穆江岐憋著笑，想不到眼前老太太的思想在當時就這麼前衛，他點了下頭，“所以也不是她自己想到把頭發披下來？”
    “我覺得不是。”
    那老太太說完，身旁幾人想了一會，皺著眉頭點了幾下頭，算是認可。
    穆江岐接著拋出了下一個問題，“和你們去公園的時候，董蘭蕙穿的是什麼衣服，裙子嗎？”
    “對對，裙子，我想想看哦。”
    “深藍色牛仔質地的襯衫裙，還是收腰的呢！”
    “我想起來了，短袖的裙子，一路上好多人看她呢。”
    “那你們能與我們的大概描述下嗎，或者找一件相似的？”
    1993年的商品貿易並不發達，何況還是大曲市這種較為落後的地方，一件短袖的藍色裙子足夠吸引無數的目光。
    穆江岐看著手中的合成照片，董蘭蕙留著披肩的長發，穿著深藍色的裙子，他想到了一個人，張靜。
    商場的製服是不修身的夾克外套，董蘭蕙死時穿著的也是寬鬆的黑色襯衣和褐色的褲子，但其實她體態纖瘦，身形與樣貌都與張靜相仿。
    周日的下午，董蘭蕙穿著這樣一件在當時顯得招搖的裙子走在大街上，當年的筆錄說，她和幾人分開之後就回了商場，說是想去買水果軟糖，接著她在六點鍾的時候從商場離開，在八點鍾到的家。
    馮大地說，她到家的時候衣服已經破了，止不住地哭泣。
    穆江岐指著合成照片說，“去問問陶漢，張靜有沒有一條類似這樣的裙子。”供熱廠女職工不多，穿著打扮沒什麼要求，所以張靜一直是將頭發披散下來的。
    “等等……”李昊宇把他手裏的照片拿了過去，“讓我想想。”
    劉麗，女，23歲，2000年被發現時屍體已經完全白骨化，盡管通過白骨確定死亡時間是一個複雜而又漫長的過程，但因為她鞋墊裏的郵政彙票，當時警方後認為遇難時間在1992年前後。
    民警調查時知曉劉麗曾是街邊發廊的洗頭妹，92年的時候她與朋友說自己準備回老家，因為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旁邊還有裝著衣物和貼身物品的行李包，所以當時警方認為，她是想抄近路翻山去隔壁縣城的車站時不慎掉進了山裏的空洞。
    劉麗的朋友說，她曾和自己說過，從縣城坐車回去要比從大曲市坐車要便宜3角錢，這點在當時也得到了車站那邊的確認。
    不過現在屍骨已經火化，留下的隻有現場的照片和當時的屍檢報告，根據記載的位置和經緯度坐標，這裏距離發現張靜的位置並不遠。
    李昊宇扔給了他們一張素描，劉麗被發現的時候身上沒有證件，隻有那張郵政彙票上寫著名字，當時警方為了確定了她的身份，根據麵部骨骼繪製了她的樣貌，貼心的加了一頭披肩的長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