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年六月，一位局子裏的常客為了減刑坦白，自己知道一個人曾在一個晚上殺了兩個人，殺第一個人很容易，那女人醉的厲害。
    但殺第二個的時候，那女人竟然弄傷了自己，不過自己還是得逞了，把人侵犯了之後扔進了山洞裏。
    他說那女人拿著一個自製的像魚鉤一樣的鉤子，鋒利的很。
    這是從未公布過的細節，陶漢來報案的時候就提過，他擔心張靜走夜路的時候遇上流浪狗或者摔進溝裏去爬不上來，就給她做了一個可伸縮的鉤子。
    大曲市警局重辦案件的時候，用手套上提取的血跡樣本做了DNA比對，樣本不是張靜的血跡，也不是陶漢的，並且他們在聯網中找到了當年陶漢供述的那位好友。
    90年不比現在通信發達，當年屍檢確定阿梅的死亡時間之後，陶漢自述自己那時在家中接待這位朋友，可時隔多日，朋友已經離開，去了何處無人知道。
    隻不過三十年過去，那朋友早就化成了灰，隻能通過當年陶漢口述的畫像、名字以及基本狀況確認，那天下午好像是這個人曾來過。
    陶漢現如今也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他在裏麵待了大半輩子終於等來了自己案件重啟的通知，無兒無女的他被送到了養老院裏。
    雖然生活無憂，但陶漢和所有人都想知道，殺了張靜和阿梅的人到底是誰。
    隻不過並不是那常客不願意說，而是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誰，問的更多了才知道原委，原來他也是道聽途說，講這故事的人早在三年前就死於吸毒過量。
    穆江岐大概看完了卷宗，甘蘭省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不過他們能力有限，即便已經將案子上報，卻依舊在走訪偵查。
    說都知道想要查清楚一件三十年前的舊事，僅憑他們自己的能力無異於癡人說夢。
    公安聯網的DNA數據庫裏沒有手套血跡主人的數據，省局的幹警正帶著大曲市的警力在當年供熱廠周圍的山林中搜尋，試圖先找到張靜的屍骨。
    穆江岐雖然對案發地點那一塊區域並不熟悉，但他記得曾經的老大曲市人都叫那裏采石場，那塊是建國初期的一個采石場，後來荒廢之後被種植上了樹木，不過一整座山幾乎都被掏空了。
    小時候老人時常會在山腳下攔著想上山的孩子們，因為那山被開采成了空殼，常常一腳下去就是一個空洞，不知道會掉到什麼地方。
    好的話掉到廢棄的洞穴裏，壞的話掉進地下暗河，連全屍都找不回來。
    這些年市政不僅在外圍拉了防護網和圍欄，還掛了警示標語，不過遇險的事情依然時有發生，更別說信息閉塞的三十年前。
    在機艙裏不方便討論案情，穆江岐抿了口茶水，廣播裏已經提示讓乘客收起小桌板，飛機即將下降了。
    大曲市的同事已經在機場裏等候許久，兩個小時的城際之後，穆江岐他們終於在晚飯時抵達了大曲市警局，會議室已經準備妥當，方語堂示意穆江岐說說看自己的想法。
    “總的看下來，首先我對這兩起案子是不是同一人所為這件事尚有疑惑。”穆江岐在投影上調出三十年前阿梅的屍體被發現時的照片繼續說，“根據當年的屍檢報告，阿梅並沒有遭到任何侵犯，但就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卻侵犯了張靜。”
    “所以我更傾向於，殺害張靜的人可能目睹了凶手對阿梅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