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為什麼不放棄呢？你父親的死還沒讓你看清麼，人類和鮫之國之間的深淵，是生與死啊、”殘陽如血，在藍衣女子的臉上寫下深深的落寞。
    “我隻是想見母親一麵，告訴她，父親為了尋她而死，即便苟存於世，也會等她一輩子。”墨楓語氣淡漠，可那純黑的眸色依然透出濃濃的哀傷，“我也是。”
    藍衣女子扭頭看他，目光中滿是憐惜與不忍：“可是這世上，能證明你母親曾經來過的人，隻剩下你了，你忍心讓這點微末的記憶都消散麼？”
    “很多人子孫萬代，仍有後人數典忘祖，這並不能證明什麼。”墨楓頗為不屑，“隻要我在有生之年牢牢記住，並去追尋過，也變對得起父親、母親，還有我自己了。再說，即便我死了，這世上還是有記得母親的人的。”
    “儒秀才麼？”
    “他為了母親終生未娶，守著一段短暫的回憶度過了半生。他對母親的愛，並不比父親少一點。”墨楓認真道，“我希望母親也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明知此生無望再見，卻依舊執著地為她守候一生。”
    “唉，執著的人啊，為何都執著於一廂情願的犧牲？”藍衣女子別過頭，凝視滴血的殘陽，秀美的臉上神情愈加蕭索。“你呢，倘若此行成功，會回楓葉山莊守著她一輩子麼？即便是一座孤墳？”
    “不，整個楓葉山莊，整個宛州城都是她。”墨楓盯著她在海麵上的倒影，風吹波起，破碎而又完整。“幽女……”
    浸在澄澈海水中悠閑搖晃的雪白小腿，忽地凝滯住了。“你說什麼？”藍衣女子睜大了眼睛看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在餘輝照映下，恍惚間藏著一抹深藍光彩。
    “你叫幽女，是麼？”墨楓毫不閃避地對上她的目光。
    藍衣女子的嘴唇微微顫著，臉色由難以置信驀然轉為驚恐，厲聲尖叫道：“你在幹什麼？不要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