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曙光
    “你今天不上班嗎？”回醫院的路上，黎溪把一直想問的問了裏出來。
    “和同事倒了班，沒事兒！”一直專注開車的何誌飛對她露出微笑，她也就再說什麼，“謝謝”兩個字似乎在這裏顯得有點矯情。如果沒有何誌飛，她怕是嚇傻了。
    到醫院的時候，黎子簫也到了。三姊弟守著母親，耐心的等待著，相互給予力量、相互扶持，他們一家子很不容易，所以感情更加深厚。身為外人的何誌飛不忍打擾，靜靜地抱著莎莎出了病房。
    “誌飛叔叔，我姥姥什麼時候起來，莎莎想和姥姥說話呐~”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聲音讓人聽了很舒服，何誌飛很喜歡她，
    “姥姥很快會醒來的，她也想和莎莎說話喔~”
    “等姥姥起來，我們就去玩，莎莎叫小姨也帶著叔叔好不好？”
    “嗯，好的！”
    ••••••
    走廊裏對話的一大一小，儼然一幅父女和諧的畫麵。
    一整天，黎溪幾乎寸步不離，中午的時候，把大姐支回家給父親做飯，把弟弟子簫撚回了學校，黎溪開始給按摩各部位，按醫生囑咐時間導尿，測體溫，量血壓等，其實，這些本不用她親自做，但她還是堅持自己來，做完了這些就握著母親的手和母親說話，她想母親會有意識、會聽到她的話的，就像還在繈褓中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母親還是會孜孜不倦的對他們叨念，直到牙牙學語，直到長大成人••••••
    傍晚的時候黎沅來替班，卻還是被黎溪趕了回去，理由是家裏還有一老一小，再者期末來臨，不能因為私事丟下學生不管，子簫也忙著期末考試被黎溪嚴令禁止再次逃學。而何誌飛始終放心不下，回家換過衣服給黎溪帶來晚餐，今夜的溫度又降，他擔心黎溪那樣守著，沒等母親她自己先倒下了，卻又不忍心勸她回去，他也知道“勸”其實也是徒勞，便也隨她去了。
    黎溪向來覺淺，特別是心裏有事更是整夜的失眠，可是今晚她實在是太累，靠在母親的病床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何誌飛今晚值夜班，查完了房回來看黎溪，發現她竟然睡著了，而且在他把她抱回辦公室的時候竟也沒有驚醒。何誌飛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剛想給她拉過毛毯，她受涼的身軀就不自覺的往他懷裏鑽，看著她緊鎖的雙眉以及蒼白的小臉，不知為何竟不忍離開，抱著她擠著小小的單人床睡到天亮。
    這一夜，她睡得出奇的好，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毛毯，正納悶自己怎麼睡在這裏，就看見何誌飛從門外進來，“誌飛？”
    “起來吧，來，擦擦臉。”他遞過熱毛巾，沒好意思說是他抱她進來的事實。
    “哦，謝謝，我去看看我媽。”黎溪拿著毛巾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了，自己又不是草履蟲。不過這麼好的朋友，幫了她那麼多忙，她黎溪真是三生有幸啊。
    冬天的陽光來得特別稀罕。暖暖的陽光終於不再吝惜的灑在窗欞上，病房裏頓時不再陰霾。
    黎溪把毛巾濕了熱水輕輕地給母親擦拭臉和手腳，黎母卻在這個時候醒來了。
    “媽——你終於醒了，媽嚇死我了~”黎溪激動得幾乎無所適從，抓著母親的手貼住自己的臉，生怕自己看差了眼，“媽，我去叫醫生••••••”
    黎母醒來，終於脫離了危險期，黎溪給家人打了電話告知了這個好消息，能有什麼比母親的生命更重要呢，能有什麼比家人開心更開心的呢。
    小文大概是聽何誌飛說了這件事，中午時分帶了一籃水果來探望，他大大咧咧的個性不大一會就和大家聊到了一塊兒，黎家的人向來對待黎溪的朋友都比較熱情，都顯得沒有什麼見外的地方。黎父總算知道了真相，看到老伴醒來，就放棄追究兒女們的責任。各路親戚朋友聽聞風聲也紛紛前來探望，病房裏一掃從前的冷清，變得笑聲不斷，總之母親醒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一個星期後母親出院了，黎溪的生活終於恢複了正常，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隻是回姐姐家的次數更多了。臨近期末，黎沅夫婦忙於學生的事，黎子簫更多的時間也是呆在學校裏準備考試，照顧父母和外甥女的事自然落在她身上，她也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