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偶遇
    這一天公司月底結薪休假，黎溪照例到銀行裏把部分錢轉入自己的小金庫，然後在附近的百貨大樓逛。今天是何誌飛大學舍友小文的生日，早上何誌飛特地打電話提醒她晚上聚會的事，索性就順便買份禮物帶去吧。這個地方，以前她和程立陽經常在假期逛來著，幾年過去，如今一個人故地重遊，發現好多東西都變了，除了格局沒多大轉變外，其他不論是裝修還是所售的貨物都煥然一新了，看來她逛街的次數還是少之又少啊。向來不喜歡逛街的她，不知道挨過梁婧茗幾次白眼及大學舍友們的鄙夷。
    黎溪想著心事，買完了禮物走出大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程立陽，大概是陪女朋友來逛街吧，黎溪遲疑著並沒有上前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幾天就碰到兩次，A市怎麼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城市吧。茫茫人海，人頭攢動，她還是那麼輕易地認出他，也許是因為他挺拔的個頭，也許，是因為心底還有一席他的角落，讓他的形象在她心底無法磨滅的清晰著。他看起來似乎有點頹廢，腮邊的胡須隱隱泛青，頭發也有些淩亂，衣服也穿得很隨意，總之那天在超市看到的光鮮一去不複返。必須承認，此時的他不是風度翩翩，但是用現代花癡的話來說就是很“man”。黎溪想趁他沒看到自己時從另一邊溜走，不幸的是他也一眼就認出了她，似乎隻是猶豫了一下，走到她麵前：“黎溪，陪我吃頓飯吧。”不是請求，不是命令，而是，有一點悲傷？不應該說：“好巧啊？你也來逛街嗎？要不一起吃個飯吧？”黎溪完全被這不按預想情節發生的狀況弄糊塗了，也許，也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隻要見到程立陽她就會犯糊塗。
    再相見，黎溪發現自己的心居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狠狠地或者輕輕地疼一下，，也沒有悸動，隻是小小的意外和不自然。所謂的愛啊，恨啊，也許不知不覺早已放下了吧。從上一次聽到婧茗提起他開始，她就想了很多很多，她曾經也多麼激烈的想過，假如有一天程立陽回頭找她和好，她一定狠狠地甩他一巴掌，然後決絕的說“不”。哎~~人生哪有過不去的坎兒！淡性子的她可做不到那麼歇斯底裏，很多時候她很理智，很多情感、情緒她不知如何表達。隻不過“做不了情人可以做朋友”的說辭她還是反感得很。“我晚上有個聚會，恐怕•••”黎溪還是不想去麵對他，盡管她一遍又一遍對自己說，過去了，何必弄得那麼不自然，興許人家早忘沒了呢。
    “就一會兒，不行嗎？”程立陽見她沒有繼續拒絕，“等我一下，我把車開出來。”算了，吃就吃吧，吃完了就走人！黎溪很寬慰的想。
    他們去當地有名的川菜館，點完菜，黎溪對服務員說盡量少放辣椒，程立陽很疑惑的問：“你不是特別喜歡吃辣嗎？”
    “早就不吃了，對皮膚不好。”大學的時候，每次和何誌飛吃飯他都說一堆辣椒對皮膚不好之類的話，加上舍友們的勸阻，她就徹底放棄了堅持，該吃清淡的東西了。今天帶她來吃川菜不是徹底不想讓她吃好嗎？哎~
    原來，她也在變啊，連胃口都變了，甚至可能變得不再是他認識的黎溪了，成立一年悲傷地想著，是的，他後悔了，後悔失去了她，沒有她的世界裏，他是那麼的想念她。
    “哦，你過得好嗎？”不可避免的寒暄開始了，她實在恨透這種虛偽的感覺。
    “嗯，挺好的。”這幾年來，除了認真工作，閑來就自己煮花茶煮咖啡喝，或者做些茶點、特色菜，或者放些柔情的音樂、翻翻幾頁書，睡睡懶覺，生活快哉！也許工作沒有像愛情讓自己心跳，但是至少它保證自己有飯吃，有房子住，而不確定的愛情卻給不了這些，所以她一直很認真的工作，也取得不錯的業績。
    不大一會兒菜就上來了，黎溪看著色澤鮮豔的菜不禁咽了咽口口水，一天沒吃飯了，這裏的菜一定不錯。
    “他對你還好吧！”黎溪剛把一片手撕包菜放嘴裏，一觸舌尖就覺得辣得不得了，聽到說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誰？”不是她裝傻，他在說什麼？這句話該是她問他吧。
    “你丈夫啊。”
    “咳~咳•••”黎溪剛好把剛才想放棄的菜片吐下去，卻一下被嗆住了，辣意恣意的蔓延開來。他說什麼？丈夫？她什麼時候有個丈夫了？誰說的？她想問，卻咳得更厲害，淚水還哇哇躺下來，簡直丟盡了臉。
    “慢點慢點，來，喝點水。”程立陽遞過水，很自然的幫著她輕輕拍背，天啊，這點毛病還沒改過來，吃個飯用得著那麼著急嗎？還是急於擺脫他？不過，這樣的黎溪至少是他所熟悉，不是那個客氣的讓他心煩的她。幸好是在包廂裏，否則今天的黎溪可真是糗大了。
    黎溪終於平靜下來，擦了擦嗆出的眼淚，糾正道：“我，還沒結婚，哪來丈夫！”真是莫名其妙這個人。
    “沒結婚？你•••你不是有孩子了嗎？”這回換做程立陽疑惑了，“那天•••”
    “你說莎莎？”黎溪忽然想起來了那天在超市遇到的情景，覺得有點好笑，原來他誤會了，他把黎沅的孩子當成她的了。“是我大姐的孩子。”程立陽發現是誤會，臉上露出尷尬，隨即眼裏是一陣喜悅。原來她沒有結婚！那麼，他們•••黎溪當然不知道此時的程立陽在想什麼，隻顧低頭吃飯，希望快點結束這個不怎麼自在的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