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不是……」
    把禮服交到碧落手上，蘇素拉起驚愣在椅子上的碧落，將他推進裏屋：「別磨蹭，快換上讓我瞧瞧。」
    「……」對上蘇素不容拒絕的態度，碧落隻能乖巧的服從。
    窗外的紅霞無聲映進偌大的房中，房中換衣的窸窣聲清晰可聞。
    「好了麼？」
    嗯了一聲，碧落從裏屋走了出來。
    蘇素抬眼一看，隻覺絢爛的紅霞刹那間都被掩蓋了顏色。
    碧落本就生的秀美無儔，平日裏一身碧衣已是清雅雋然，如今脫下碧衣換上紅裝，沒想到卻是萬分妖嬈。
    纖細的腰身被寬厚的繡金腰帶所束緊，穿上寬大的紅袍顯得不盈一握；漆黑油亮的長發隨性的垂落，華衣紅豔，麵帶桃色，顧盼間竟比平日裏多了一份媚意在流轉。
    肌膚白皙，唇若施脂，道是眉目如畫也不為過。
    「小落，你真是錯生為男子啊……」蘇素豔羨道。
    「啊？」自顧著整理衣服的碧落一臉茫然，顯然是沒聽清蘇素的話。
    「哎……」輕聲一歎，蘇素無奈的伸手替他整理。看他手忙腳亂的模樣，怕隻會是越弄越亂。
    「看來將它改小一號是做對了，恰恰合身，待會你換下來後，便拿走吧。」
    「拿走？」碧落驚愕。
    「嗯，就當做是辭行的禮物。」
    「這不是姐姐你留著以後出嫁用的麼？我怎麼能……」
    「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罷了。」整理妥當，蘇洛推他至鏡前，打趣道：「況且，這身衣服讓你穿了後，怕是再也不願跟我這主人了」
    「胡說，難道你這衣服有靈性不成？」蘇素的玩笑話令碧落翻了翻白眼。
    「這可說不定……」
    「是是是，姐姐說是哪有敢說不？」若它真有靈性我哪會不知？
    「嘖嘖嘖，臭小孩還敢頂嘴，好說歹說你都不信，那自個瞧瞧……」說著，蘇素把碧落帶到半身高的銅鏡前。
    順著蘇素，碧落抬眼一看，隻見那銀亮平滑的鉛錫鏡麵上倒映出一抹絕倫的豔影，讓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
    這，是我……
    手剛觸及鏡麵，便被一聲戲笑所驚醒。
    「小落，你從來都不照鏡子的麼？」
    「我又不是大姑娘，才不需要照鏡子……」收回伸出的手，窘迫的碧落小聲嘀咕。
    「嗬嗬，雖然你不是大姑娘，模樣卻比卻比大姑娘漂亮！」
    「……姐姐，我是男的，你應該說我英俊而不是漂亮！」碧落咬牙強調。
    「好好好，英俊小生行了吧！哎喲，說完這話我這的良心在隱隱做痛！」
    「……」
    抬手順了順發絲，蘇素接著道：「不鬧了，你進去換一下衣裳，我另外再給你去要一樣東西，片刻回來。」
    「什麼東西？給我的？」
    「等我回來你就清楚了，去換衣吧。」說著，蘇素隨意擺擺手，出了房。
    見蘇素沒告訴自己答案，隻留了個背影給自己，碧落不明所以的歪了歪腦袋，再次進裏屋換衣服。
    把衣衫換好，仍未見蘇素回來，碧落小心翼翼的將它平鋪在床上。
    這紅衫承載了素姐姐一生的夢，自己就這麼輕易把夢接收，妥當麼？素姐姐把它送給自己，是想讓自己延續她那無望的夢吧……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夢與她的夢都一樣的艱難……
    因為她知道自己與她一樣都渴望得到……
    指尖沿著和鳴的鸞鳳描繪著，碧落想起山腳下那對新婚的碧人，想起他們臉上幸福的笑容。
    若有一天，自己能和……
    正當碧落出神之際，門「咿呀」一聲被推開。
    是蘇素回來了。
    回過神，站起身，碧落迎了上去。
    「拿到了？」
    「嗯，喏，給你的。」說著，蘇素把一個精致的小紅瓷瓶塞到碧落手上。
    「這是？」拉開瓶塞，碧落好奇的嗅了嗅，卻嗅不出味道。
    「焚情。」
    「焚情？為什麼要叫這名字？」邊說碧落邊塞回瓶塞，遞了回去。「姐姐給藥我做什麼，我身體好的很，不用吃藥。」
    「這不是給你用來調理身子的，是用來調劑情趣的。」蘇素嫵媚一笑。「名曰焚情，就是要用來焚起情火的。」
    「焚起情火？」碧落依舊不解。
    「嗬嗬，若有一日，你能穿上這衣服，就把它吃了，到時你心裏那位會更喜歡你哦……」
    更喜歡我？
    紅暈漫上雙頰，碧落清澈的靈眸驟然一亮：「這麼神奇？吃了就能讓他喜歡我？！」
    把碧落興奮的模樣盡收眼底，蘇素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小笨蛋不會是誤會了吧，認為這是能控人心性的靈丹妙藥？
    思及此，怕他糊塗拿焚情闖禍，蘇素躊躇的問了出口：「……小落，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什麼？」
    「你清楚焚情是什麼藥了麼？」
    「不是神奇的靈藥？」碧落眨了眨眼。
    果然！
    蘇素暗下一聲哀嚎，忍住撫額的衝動，莞爾道：「笨蛋，這是春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