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第030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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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動的夜色覆蓋了整個世界,街上各色霓虹燈照亮了銳利的人流,光線的碎片斑駁,堆積出一個五光十色的夜世界。
    我沒想到鬱奕譞所說的“哪裏”居然會是隨處可見的電子遊戲廳。甚至從沒想過像他這樣的商業人士居然會走進這種絕對的小市民場所。
    鬱奕譞拖著我走進遊戲廳,看了看四周,然後轉頭問我:“喜歡玩哪個?”
    我摸了摸鼻子,“呃……還是回去吧。”
    “沒有喜歡的?”
    “嗯……”我猶豫著應了一聲,比起說是沒有喜歡的,倒不如說我對這類電子遊戲機器從沒有過多大興趣。之前被鬱奕譞養著當米蟲的時候就算跟著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也盡是挑些高消費場所,而之後忙著四處打工賺錢,哪裏有空來這種遊樂場所?
    鬱奕譞看著我的神色有些古怪,歎了一口氣,指了指外麵的車:“那就四處去逛逛,很久沒有看過上海的夜色了。”
    我點點頭,跟著他走出了遊戲廳。隨著夜色的愈加深沉,之前的喧囂也逐漸退去,街上的車流不再熙攘如前,鬱奕譞打著方向盤一路平穩直行,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心中漾起了濃濃的疑惑,轉頭看向一旁的鬱奕譞,發現他的臉色果然不是很好。
    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湧上心頭。
    我看著鬱奕譞,問:“怎麼了?”
    鬱奕譞皺起眉頭,“刹車似乎出問題了。”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我打算把車開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去,盡量控製速度,等有適合的地方,就跳車。”
    我很難想象到了這個時候還能保持如此鎮定的鬱奕譞心理素質到底有多好,現在我幾乎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好似隨時都會從胸口直接蹦出來似的,我強迫著自己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極力克製著自己有些發抖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就在我們剛才走進電子遊戲廳的那麼一點時間裏,你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鬱奕譞抿唇點了點頭,車子轉彎開入一條小路,前麵就是一片開放式綠地。他逐漸放慢了速度然後打開車門,對我說:“等車子開進綠地就跳下去,記住,是立刻!”
    按照鬱奕譞所說的,在車子進入綠地的瞬間鬱奕譞從身後抱著我往車外跳去,瞬間身後一股劇烈的熱浪將我往前推去,腿上火辣辣的疼,幾乎讓我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不遠處有火光在跳動,耳朵裏卻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有嗡嗡不停的響聲,附近明明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睜開眼睛隻覺得視線中一片模糊,燃燒產生的熱能甚至扭曲了空氣,讓眼前的世界扭曲得好像在幾個不同的次元裏一般。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發現空氣稀薄得幾乎讓我窒息。手腳還在不停地顫抖著,幾秒鍾前那命懸一線的場景依然停留在我的腦海了揮之不去,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現在沒事了,至少我還能思考,還能安慰自己。
    兩腿已經痛到麻痹,沉重得無法挪動,我隻好用雙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尋找著鬱奕譞的蹤影。他明明應該就在我身後的,可是現在我卻看不到他。
    可見度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清晰,我用力地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總算勉強看到一個人影倒在我右前方不遠處,我想要過去,卻發現自己渾身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而這時從遠處似乎有人正快速地跑過來,濃鬱的消毒水味在他們靠近的瞬間彌漫開來,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轉開頭去,卻硬是被人固定住了腦袋動彈不得,我聽到那個人低聲對身邊人說:“固定好他,千萬別讓他亂動。”
    我感覺到自己被移上了擔架,直到這時我竟有種耗盡了畢生精力的錯覺,就連支撐起眼皮的力氣也就快要失去了,我咬牙抬手指著不遠處,“還有……還有一個……”
    “顧好你自己……另一個也……。”抬著擔架的一個人給了我回答,隻可惜我卻聽不清楚,隻能從隻言片語中拚湊出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被送到醫院接受治療的,等到我恢複意識睜開眼時,卻發現從窗簾的死角裏透進來的一束光線也是那麼地刺眼,我立刻閉上眼,然後再次慢慢地睜開。
    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四周也沒有太多其他顏色,素色的病房裏還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雙眼沒有聚焦地失神了一會兒,我才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故。
    還有鬱奕譞。鬱奕譞他怎麼樣了?
    我掙紮著想要從床上起來,怎料左腿重得跟灌了鉛似的,掀開被子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左腳上了厚厚一層石膏。隻是這麼幾個在平時看來微不足道的小動作,也疼得我出了一身冷汗,現在回想起來,鬱奕譞是不是忘記告訴我車上還有炸彈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原本還在低聲歎氣的張叔一見我已經清醒,激動得三步並兩步快走到病床前,幾乎已經有些語不成句:“小少爺,您……您終於醒了……可擔心死張叔咯!”
    我舔了舔幹澀得難受的嘴唇,一字一句地問張叔:“鬱……鬱奕譞……呢?”
    張叔楞了楞,然後趕忙說道:“少爺在別的病房養傷呢,小少爺您剛醒還是別太勞累了,我去叫醫生來給您看看啊。”說完,張叔也不等我回答,立刻轉身走出了病房。
    直到那群醫生把我翻來覆去從上到下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透徹,我也沒有再見到張叔,隻能隨便拉住一個跟著主治來的實習醫生,問:“跟我一起……被送進來的……那個……人呢?”
    實習醫生看著我怔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唉,到現在還沒清醒呢。他是你父親吧?如果不是他護著你,恐怕現在躺在監護病房裏的就是你而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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