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叔走到我身後，我轉頭輕聲問道：“那個女人是鬱奕譞的情人？”
    張叔輕輕搖了搖頭：“隻是少爺公司之前某個合作對象的千金，她一直很喜歡少爺，可是少爺對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嗯……”我饒有興趣地回過頭，看著沉了臉的鬱奕譞和完全不懂得看人臉色的女人，“張叔，她叫什麼名字？”
    “似乎是姓謝……對，叫謝思芸。”
    “名字不錯。”不過其他的就有待商討了，我往嘴裏塞了一口飯，眼睛不時地往一旁瞟，有戲怎麼能不看呢。
    似乎是找了好幾個話題都沒有成功，謝思芸把視線移到了我的身上：“奕譞，他是誰呀？怎麼在你家裏吃飯？”
    鬱奕譞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我兒子。”
    謝思芸聽了大吃一驚，不由得尖聲重複道：“你兒子！？”話音剛落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清咳了一聲極力裝作平靜地說：“嗬嗬，我還以為你們是兄弟呢。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呀，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我差點一口飯卡在嗓子口下不去，兄弟？我長得有那麼老相嗎！
    鬱奕譞似乎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不動聲色地又往我碗裏堆了不少生菜，我皺了皺眉頭，感情你不喜歡的東西全往我碗裏送了？我撇撇嘴，把碗裏的生菜一根一根全部送回了鬱奕譞的碗裏。
    謝思芸見我們兩個這樣，尷尬地笑笑：“你們父子感情還真好。對了，奕譞，我怎麼從沒見過你的妻子呢。”
    為了能夠看一出更加精彩的戲，我故作無心地說道：“我媽啊，早就死了。”
    謝思芸聽了立刻兩眼發光，看著我說：“啊喲，說了那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謝思芸，大概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我姐姐。”
    我覺得背後一陣冷汗落下，勉強維持著僵硬的笑容回答：“我叫鬱斐黎。嗯，那個我還是叫你謝小姐吧。”
    “也好，那我就叫你小黎吧。”
    我點點頭，從盛色拉的盤子裏挑出生菜全部送進鬱奕譞的碗裏，然後又夾了幾塊肉給他，“葷素搭配才有營養！”
    謝思芸看看我又看看鬱奕譞，然後又轉過頭來輕聲對我說：“我怎麼覺得你塞給奕譞的都是你不想吃的。”
    我笑得很是溫和：“怎麼會呢，一定是謝小姐你的錯覺。”我當然不是把自己不喜歡吃的給了鬱奕譞，隻是把他不喜歡吃的送進他的碗裏而已。
    當著外人的麵鬱奕譞也不好反抗，隻能板著臉一口一口把生菜吃下去。看著他那副樣子我想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於是又撥了些葷菜給他，這才見他的臉色好了一點。
    “奕譞，”謝思芸又把目標放回了鬱奕譞的身上，“我也還沒吃飯呢……能不能坐下來和你一起吃呀？”
    鬱奕譞一點不領情，直接放下碗，然後看了看我：“吃完沒有？”
    雖然我很想不配合地說沒有吃完，但鬱奕譞用眼神清楚地告訴我，如果我拆他台就死定了，迫於他的淫威之下我隻能點點頭。
    “吃完就上去換衣服，還要給你買生日禮物去呢。”
    我楞了楞，生日禮物？我生日好像是在二月份的二十九號吧？怎麼著現在也過不上啊！
    “生日禮物？小黎這是要過生日了嗎？哎呀，奕譞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也好準備準備啊。現在這樣……多失禮。”謝思芸似乎一點不感到尷尬，嬌嗔著跺了跺腳。
    鬱奕譞似乎是不耐煩了，幹脆直接拖著我往外走，連換衣服的時間都不給，這個時候我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平時穿睡衣的習慣，每天早晨起來都會換上體恤和牛仔褲，不用太過體麵至少能夠保證見得了人。
    坐進鬱奕譞那輛悶騷的蓮花跑車裏，我立刻笑得跟這車的牌子相照應：“鬱大總裁怎麼溜得那麼快，那可是朵大桃花。”
    鬱奕譞打著方向盤斜眼瞪我：“你就那麼想要個後媽？”
    我“嘿嘿”一笑，“哪能啊，那位後媽我可擔待不起。隻是覺得鬱大總裁就這麼放走了一朵大桃花，替你不值啊。”
    鬱奕譞哼了一聲：“她看中的不過是我的錢罷了，根本就不能說是真正的愛。”
    這一點我又怎會看不出來，謝思芸進來之初一雙眼就沒有從鬱奕譞身上移開半分，在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即便是問話也顯得高高在上，眼底帶著明顯的鄙夷。雖然回到了鬱家，但我身上穿的依舊是當年在外麵買來的地攤貨，根本沒有品牌可言，想必在她聽到我是鬱奕譞兒子時候大吃一驚的原因也在這點上吧。
    “那麼你就打算下半輩子一直這麼光棍打下去？”我問他。
    “與其找個不喜歡的人，倒不如這樣自由著。反正我兒子也有了，不怕以後沒人養老。”
    我險些一口唾沫直接吐在鬱奕譞的臉上：“養老？你就不怕我覬覦你那大公司，借著機會謀財害命？”
    “就你？”鬱奕譞把車開進一處停車場，直到停好車熄滅引擎才繼續說，“你要不明天跟我去ES嚐試下？”
    我趕忙擺手：“算了，我說說而已。”每每看見鬱奕譞桌上那大堆大堆的文件我就頭痛，更別說要一字一句地去研究其中的內容了。
    “你也已經上大學了，沒幾年就該進入社會，是時候開始準備了。”鬱奕譞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我亦步亦趨地跟上他，心裏思量著他所說的話，再三年不到的時間我就必須麵對就業問題，隻是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做出決定，或者說對自己的前途還非常迷茫。
    “你可以在放假的時候來ES做做兼職，就當積累經驗。畢業後，就直接來幫我忙吧。”
    我悶悶地不願去深思這個問題，於是岔開話題說：“你不是說要送我生日禮物麼？”
    走在前麵的鬱奕譞回過頭來看我：“你的生日在明年二月，剛才我隻是借口離開而已。這都看不出？”
    我撇撇嘴沒有再多說。
    乘著電梯直奔頂樓，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鬱奕譞竟然把我帶到了ES總部來。他拖著我直接走進了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一隻文件夾遞給我：“明年是你二十歲生日，這個就是我給你的禮物。”
    我半信半疑地打開文件夾翻看裏麵的文件，越是往下看我越是覺得心驚肉跳，ES集團24%的股份，他這份禮未免送得太大了。我合上文件夾立刻塞回了鬱奕譞的手裏：“我不要。”
    獲得這些股份的同時我確實可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但這也是一份等量的責任，是現在的我還負擔不起的。
    鬱奕譞也沒推托，隻是再次把文件夾鎖回了抽屜裏，然後走到我沙發前在我身旁坐下，摸了摸我的頭發，說：“這是你的成人禮，不許拒絕。無需去擔心責任或者別的什麼，你終究是要踏上社會的，來到我這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作為一個成人，這些都是你遲早要麵對的。”
    盡管他這麼說，但我的腦袋還是轉不過彎來，搖搖頭甩開他的爪子，我說：“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還有半年可以讓我考慮。”
    鬱奕譞點點頭，也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轉而問我：“既然出來了就別浪費機會，想不想去哪裏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