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白錦瑜興奮地跪坐在地板上包書皮，白建華端著茶杯也坐在地板上指導。
    白楊跟父親比劃個“我出去了”的手勢，悄悄出了門，不然錦瑜嚷嚷著要跟他一起去。
    白天接到三個家長谘詢補課的電話，第一個就住在同一小區，他當即以路途太遠的理由推掉，第二個是真的太遠，第三個遠近剛好，就在斜對麵小區——湖語禦景。
    出了小區右走幾分鍾，橫過一條馬路就可以到湖語禦景。
    那小區居住的都是超級有錢的人，隻要拿下家教這份工作，肯定能夠掙到比醫院上班更多的錢。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拿出手機打電話：
    “您好！陳夫人，我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太監？”手機裏傳出男孩明嘲弄的聲音，“你是會隱身嗎？我就在門口沒看到你，哦！看到了。”
    多年未曾聽到這個稱呼，熊孩子太沒教養太沒禮貌，真是嬌慣壞了。白楊微蹙眉。
    “你就是白老師？”高大的男孩帶著一股煙味從保安室裏出來，傲慢放肆地打量白楊，“真老師還是假老師？”
    潛意思是假借家教的幌子勾搭有錢人，但白楊沒聽出話外意思，深呼吸一下回答：
    “是真是假，我給你講解幾道難題就清楚了。”
    男孩冷哼一聲進了小區，白楊從後麵跟上，男孩不說話，他也不去自討沒趣，一路默念“百萬欠款”。
    小區裏散步的人跟熊孩子打招呼，問後麵的人是誰。
    “來參觀我家別墅的人。”男孩很不耐煩。
    真是熊崽子！白楊不一般見識，不卑不亢朝散步的人頷首：
    “我是應聘家教的老師。”
    散步的人俱是中年人，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孩子基本都對補課老師沒好臉色。
    男孩冒火，大踏步走了，白楊無奈地大踏步跟上。
    不一會兒來到一棟燈火輝煌的大別墅前，裏麵更是豪奢氣派，保姆出來迎接，白楊穿著一次性鞋套進屋，沙發上躺著一個身材窈窕敷著麵膜的女人，旁邊坐著一個肥胖禿頂的中年大叔，夫妻倆看到白楊進來沒有動身，抬手招呼他坐。
    保姆領他在鋪著彩色印花塑料薄膜的單人沙發上坐，小茶幾上是早就備給他的一杯茶水和一份精致水果。
    看來主人有潔癖，白楊端坐著不敢亂動。
    熊孩子喊了聲“人帶來了”就上了樓，客廳裏隻剩他們三人。
    “你在哪任教？什麼學曆？”男主人翹著二郎腿，大手揉著自己吃多了的胃，“聽說你的廣告很囂張啊，沒效果雙倍奉還工資，咱家唯一的優點就是錢多，就看你有沒本事掙。”
    錢多而傲慢，那待會兒報價不用客氣，白楊不卑不亢如實回答：
    “在老家當過老師，XX醫科大學畢業。”
    “醫科大學畢業的人不當醫生當老師？你現在有正經工作嗎？”女主人坐起來，撕下麵膜丟進垃圾桶，抬眼看到白楊麵龐，驚問道：“你是怎麼保養皮膚的？”
    說著走到白楊麵前，捏了捏他的麵頰：“天——！水嫩水嫩的，還白裏透紅，你多少歲了？”
    女人從威嚴貴婦秒變粗野村婦，又看又摸的讓白楊尷尬不已，男主人倒是毫不在意地打著哈哈說：
    “把你的保養方法告訴她，要是有效果，少不了你的好處。”
    白楊靈機一動，忍著尷尬細看女人，難怪女人一驚一乍，她身形保養不錯，但皮膚狀態不好，臉上有很多碎紙屑一樣似斑非斑的東西。
    “我是養怡醫院的醫生，你要是不介意，我給你號脈看看。”
    說到美容的問題，女人一下子變得好相處。
    白楊把脈後給她開了一張單子：“你照著這單子去抓三副中藥，一定要用砂鍋熬，先武火再文火，一天一副，一副熬三次，早中晚飯前服用，三天後再給你換藥方。”
    “你就是喝了這個？”女人拿著藥單問。
    “每個人體質不一樣，這是調氣血的藥方，喝了沒壞處，喝出問題可以去養怡醫院找我。”
    “多少診費？”
    “等有效果了，您看著給就行，補課的事情……”
    “你又當醫生又當老師的，到底擅長哪個？”男人高聲說，“我要給我兒子找個有真實水平的老師。”
    “當醫生是我的理想，當老師是為了掙錢，兩個都還可以。”
    “口氣倒不小。”
    “可以讓您兒子試一節課”
    女人把白楊領到熊孩子房間，熊孩子正跟朋友打電話發泄補課的不滿情緒，聽到他媽喊他來試課，不情不願進屋，甩出高二課本。
    “這孩子，白老師別見怪。”女人嘴上這樣說，卻滿臉傲氣，好像在說，有錢人家的錢不是那麼好掙的。
    白楊笑笑：“這樣的孩子隻要教的好，上升空間更大。”
    女人在電話裏就跟他說過男孩的學習情況，每個周末都有家教補課，但成績依然在中等徘徊。
    白楊明白女人的意思，希望兒子靠實力考進好大學，而不是靠買，前者顯得聰明又有錢，後者顯得人傻錢多。
    一節課輔導下來，熊孩子心裏暗暗稱奇比老師講的簡單易懂，但嘴上可不願承認，跟他媽說“馬馬虎虎還行”。
    這話在他媽看來可是高度的肯定話，對以前的補課老師統一評價是“跟老師差不多”，這次終於有個不一樣的了。
    孩子說了行，接下來就是談薪酬，既然錢多，那就價格高點，白楊說：
    “600塊錢一個鍾頭，每晚一個鍾頭全麵跟蹤輔導，哪科不行補哪科，一個月後，有效果，你們結算工資我繼續幹，沒效果，我雙倍奉上工資走人。”
    他不知道他叫的價格根本不高，他溫和自信的樣子讓土豪夫婦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特別是女主人，她討厭各種人來家裏，白楊承擔各科輔導，最好不過。
    “我就問你一句話，”男人說，“你能把我兒子送進985不？”
    “半年後才能給你確切答案。”白楊說。
    “行，我兒子的成績就交給你，我不問你怎麼給他補課，我隻看分數，要是你能給他送進985，我大大的有賞。”
    男人豪爽的樣子讓人很喜歡，白楊已經猜想大大的有賞，是賞多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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