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機  第六章:習武習武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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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近日蘇建坤生辰,兵場不用訓練,甚至眾位傭兵護衛也有參與席位的資格。
    林千亦一大早便與明籬一同來到蘇月皖房門為其洗漱。今日府中上下忙忙碌碌,四處張燈掛彩,千亦有些不解。
    “老爺生日宴要到了,所以下人們會提前準備。”
    千亦點頭。
    蘇建坤生辰宴要宴請百官,僅僅隻是分享喜悅麼?可朝中黨派林立,非他一黨又是否會來?
    “林姑娘,小姐說了,若你放心不下練功,可到小花園中去。”
    “不必了,這樣顯得我有些過於顯眼。”
    “若你不好好練功,來日如何保護我家小姐?。”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蘇月皖忽然開口:“後日便是爹爹生日宴,府中有才藝的男女都會表演一番,若足夠幸運,女眷會被來訪賓客邀入家中,要麼成為妾室,要麼成為仆婢,若林姑娘呆不慣蘇府,也可用這樣的方式離開蘇府。”
    林千亦搖頭,雖說自己確實不喜歡蘇府,但此處是為父親洗刷冤屈最直接的地方,為今之計便是接近蘇建坤,想辦法獲取他的信任。昨晚聽了明籬一番話後,她對沈長隆、平南王與蘇建坤三人之間的關係有些起疑,但始終不清楚其中原委,無法弄清楚透徹。
    “走罷,去小花園。”蘇月皖起身出門,千亦與明籬緊隨其後。
    小花園是蘇建坤為蘇月皖單獨建的,所以蘇府仆人們在布置時並未往此處來。
    小徑通幽,林千亦遠遠便見到涼亭下的書桌上堆滿了一摞摞書籍,蘇月皖說那是專門為她準備的武功秘籍,涼亭左側是秋千,右側則是一處空曠的地坪。蘇月皖說千亦練劍時,自己也可在秋千上欣賞。
    “小姐……”千亦道。
    “許久沒有人陪我這樣玩兒了,我很欣賞你。”
    “承蒙小姐厚愛,民女…屬下受寵若驚。”
    蘇月皖看向她的眼神裏有了幾分敬意,雙眸淺彎似月牙,而後從明籬手中將木劍遞到林千亦手中。千亦接過劍,仿佛血脈覺醒,雖是木劍,卻也能喚醒兒時與阿爹共同學劍的記憶。隻見她騰空而起,直往空地處飛去,落地後,手腕流轉,劍如飛凰。蘇月皖在秋千處坐著,靜靜欣賞她的身姿。
    “林姑娘是女兒身,這般剛強的武功在她使出來都顯得溫柔了些許。”蘇月皖對著身旁明籬說道。
    “是啊,看似外表柔軟,實則內力無窮。”
    千亦揮舞木劍無拘無束,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從前的畫麵浮現眼前,叫人一時難以分清現實與虛幻。那時阿爹會在一旁指導,見到有動作不對的地方,便會用自己手中的長木劍與千亦進行一個比拚,而後輕輕一挑,便將千亦的木劍甩到一邊。隨即又讓她蹲上半個時辰的馬步。
    “身子不穩,招式便會出錯,紮馬步最能穩固身形。”
    …………
    “揮劍不能急,出劍不能慌,目有定色,看見前方的稻草人,便可直刺。”想到此處,千亦便揮劍斬在前方柳樹上。盡管隻是圓潤木劍,柳樹幹上也仍有痕跡,似有2寸深。
    蘇月皖不知何時已在涼亭中彈起琴來,林千亦頓住,轉身朝涼亭處走去。她倒了杯茶遞給蘇月皖,笑道:“才子佳人劍琴相配,蘇小姐此番,倒別有其他韻味。”
    “我隻是怕千亦獨自練劍有些無聊,便想著彈琴助興。”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柳樹,“看來效果不錯。”
    林千亦沒來得及去想為何蘇月皖對自己的稱呼從“林姑娘”變為了“千亦”,隻扯出個淡淡的笑容:“那日後可要麻煩小姐為奴婢彈琴助興了。”
    “好啊,千亦會彈琴麼?”
    也不是不會,略識得幾個音,卻因小時調皮,阿爹壓著練琴時,便隨隨便便彈了幾遍,阿爹一走便開始與又容在一旁吃吃喝喝。
    她搖頭。
    “我教你。”明籬扶著蘇月皖起身,讓林千亦坐到坐墊上來,自己則跪坐一旁,悉心教導著。
    “此乃七弦琴,最粗的一弦喚為一弦,最細也是離我們最近的一弦喚為七弦。其中十三個圓點叫徽,從右至左為一到十三徽。”
    林千亦悉數聽了進去,但這講學也如小時那般枯燥,不過,既然蘇小姐願意教,也代表她正在接納自己。蘇小姐確實溫柔,待人處物皆會微笑禮待,不會讓人感到半分疏離,也正因這種感覺才讓千亦又有幾分害怕,生怕待人有禮隻是蘇月皖的平常方式,若自己做事稍有差池,惹她不快,她便會如蘇建坤那般將自己除而後快。
    “千亦。”蘇月皖輕喚。溫柔清冽的聲音傳進耳裏,林千亦回過神來。
    “今日身子不適麼?怎麼有些心不在焉?”
    林千亦搖頭:“承蒙小姐……”話還未說完,嘴角便被蘇月皖的絹帕止住。
    “我不想聽見千亦說這些客套話。”她真心將林千亦當做朋友,但又覺得自己似乎進不了她的心,她仿佛壘起了寸寸高塔,旁人不可攀越,在她用木劍在柳樹上披下兩寸深的刀痕時,自己著實被嚇了一跳,想著或許千亦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過往,才想要用琴來撫慰。
    “千亦若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與我說,好麼?”
    林千亦點頭。
    “我不希望千亦在這世上是孤苦一人,我想讓千亦心中能有所牽掛。”
    林千亦點頭。
    “若無牽無掛,活在世上無異於行屍走肉,那樣太痛苦了,我不知曉千亦此前經曆過些什麼,但若千亦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再聽便是。”
    “小姐……”林千亦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謝,她不敢靠蘇月皖太近,生怕她與蘇建坤一樣,下一秒便滅人於無形。
    …………
    沈雲瑾與太傅周行之及兵部尚書祁鎮受禮部侍郎劉毅書相邀至酒齋居吃茶,還頗顯神秘說有要人相待。
    早朝散後,劉毅書早早沒了人影,第一個衝出朝堂,對著三位揮手:“一定要來!”
    三人麵麵相覷,見他這副冒失模樣忍俊不禁。
    “毅書比雲瑾長了兩歲,怎麼行事還是如此冒冒失失?”周行之笑道。
    “所以先皇升官封爵時獨獨少了劉毅書的名字,太傅您忘了?那日他還在您家中宿醉,第二日上朝時都還帶著一股子酒味兒,被先皇一頓猛批呢。”祁鎮笑道,“雲瑾切莫學他。”
    “明白。”沈雲瑾回答,“話說回來,蘇建坤之前將京郊土地全部沒收,致使京郊百姓流離失所,林崇也不知去向。”
    周行之蹙了蹙眉。林崇不知去向,其女也入了蘇府成為護衛,如今的林崇手無寸鐵,對蘇建坤也無任何利用價值,他還沒有閑到去找一介謫官談論過往是是非非。
    “林崇不會跑遠。既然上次雲瑾去過了京郊,那他便會一直留在上京。”周行之說道,“或許,林崇就在酒齋居。”
    “對哦!劉毅書那小子天天來我家叫我去酒齋居吃茶,我嫌他整日無所事事便沒去。”祁鎮說道。
    沈雲瑾:“前些日子劉侍郎便說要在上京開一家茶樓,或許便是酒齋居罷。”
    祁鎮:“既是茶樓,他又為何取個酒字?”
    周行之與沈雲瑾搖頭。
    酒齋居。
    酒齋居位置地處東街,不在上京人流最多的西街,西街多為酒肆,僅有這一家茶樓,三人這才明白為何劉毅書要取個“酒”字,是為障眼法。
    “此招甚妙!四處皆為酒肆,酒齋居的解酒茶怕是要一售而空。”祁鎮誇獎道。
    三人踏入酒齋居,便有小二上前接迎,安排三位上座。劉毅書早早便在客房中等候,見到三人進來後,嫌棄地說了一句:“來得真慢。”他起身為三人倒好茶,示意他們坐下,而後拿起自己身前的茶杯在鼻尖嗅了嗅。
    “放些橘皮入裏,味道很好。”劉毅書道。三人細細品嚐,皆在誇獎此茶甚淳。
    “新品,提前與你們嚐嚐。”
    “此番劉大人要收多少銀錢呐?”祁鎮打趣道。
    劉毅書放下茶杯,挑了挑眉:“害!本來還打算不收你們銀錢了,白送!心裏還難過著呢,沒想到祁大人先開口,那便一百銀錢。”
    “明明可以直接搶錢,卻非要用茶做個說辭。”沈雲瑾在一旁輕笑。
    “沈雲瑾你個小屁孩兒懂什麼?這叫經商之道!街邊乞丐分毫莫取,達官顯貴往死裏坑錢!”劉毅書淡笑,“如此一來,既有名聲,又有銷量。”
    “你也不怕虧死,日後達官顯貴不來,平白送茶與街乞吃?”祁鎮道。
    “吃我酒齋居的茶,自然得交付些小錢,豈會白給?我劉毅書即便再不著邊際,在生存一事上還是會慎重對待。”他嫌朝廷俸祿太低,便出資開了家茶樓,正愁找不到人在此經營,好巧不巧便遇見了剛被征占土地的林崇。
    劉毅書忽然正色,不再嬉皮笑臉,他又往周行之杯裏倒了些茶,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三人也不再嬉皮笑臉,皆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隻見他拍了拍手,便見林崇身著粗布麻衣推門而入。
    周行之循著方向看去,在見到林崇的那一刻並沒有過多訝異,反而是在意料之中,林崇朝四人作揖,周行之輕微點頭。
    “草民拜見太傅大人。”林崇開口。
    “別來無恙。”
    林崇對周行之略顯親近些,先帝在時雖在朝中不受重用,但周行之也會時刻勸諫先帝唯才是舉,本來以林崇的官位可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但蘇建坤一黨勢力逼人,致使其餘臣人無任何施展拳腳之地。
    “自朝中一別,已有八年。不知林崇是否還如當初一般呢?”周行之問出此話,林崇自然懂得,從前在朝中厭倦黨爭,能避則避,不料竟招致飛來橫禍,移居京郊後,沒夜夢裏總有林氏先祖責怪,八年來無一日心安,若非沈雲瑾前往京郊,恐怕自己一生都得在先祖的譴責中度過。
    “草民願為太傅效犬馬之勞。”如今周行之願意撈自己一把,何不抓緊這顆稻草,發揚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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