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十七章 歐律斯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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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勒斯回到了邁肯尼,他將金蘋果帶給了國王歐律斯透斯。國王感到懊喪的是這次赫拉克勒斯又活著回來了,他原希望他會在摘取金蘋果時喪命。其實他並不喜歡金蘋果,因此就把金蘋果送給了赫拉克勒斯。
“這是你應得的,它們隻配希臘最偉大的英雄擁有!”歐律斯透斯說道。
於是,赫拉克勒斯把這些金蘋果供在雅典娜的聖壇上。女神再把這些聖果送回原來的地方,讓赫斯珀裏得斯繼續看管。
歐律斯透斯一直沒能除掉他所討厭的競爭對手,反而幫助他贏得了更大的榮譽。許多人對赫拉克勒斯感激不盡,因為他免除了人們的許多苦難。
現在,歐律斯透斯在奢華的宮殿中接待了一位神秘的貴客,他趕走了所有的侍從和女仆。
“高貴的女神,有什麼事我能為您效勞的?”歐律斯透斯小心翼翼,唯恐惹惱了這位心胸狹窄的貴客。
“歐律斯透斯,你要做的不是考慮為我做什麼,而是為世界的女主人,奧林匹斯的白臂女神能做什麼!”紛爭女神厄裏斯說道,“天後赫拉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因為你沒能替她解決最大的煩惱!”
歐律斯透斯蒼白了臉,汗水打濕了他的長袍。
“天後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是怎麼成為邁肯尼的主人的!”厄裏斯鄙夷地看了一眼這位膽小的國王,“現在你麵對的是我,一位在天後麵前竭力為你辯護的女神!如果你仍然不能使赫拉滿意,那麼下一次,你麵對的將是天後無法熄滅的怒火!”
“尊敬的女神,請您轉達我的歉意!”歐律斯透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哆嗦道,“不過,赫拉克勒斯太強大了,每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他看來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我感到很恐懼!我越是折磨他,就越對未來感到恐懼!也許我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與宙斯的兒子為敵從來就沒有好下場!”
“沒用的東西!”厄裏斯大聲斥道,“你的膽子難道比芝麻還小嗎?你現在是他的主人,哪有主人懼怕自己的仆人的?你簡直丟盡了珀耳修斯的臉,難道你忘記了你的身體中也流淌著偉大的眾神之父的血脈嗎?”
歐律斯透斯被女神罵得麵紅耳赤,不由得為自己辯解。
“我怎麼能與赫拉克勒斯相比呢?他像天上的太陽一樣閃亮,而我則是泥巴裏的一隻臭蟲!現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就連我的臣民也將崇拜的目光送給了他,而他們的國王卻成了他們飯後的笑柄!”歐律斯透斯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不明白的是,這一次我明明都按照赫拉的旨意去做了,為什麼他還能摘來金蘋果?難道說,他已經強大到連天後都沒有辦法的地步了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天後赫拉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呢?”
“你的意思是說,赫拉克勒斯取得金蘋果全是赫拉自己的錯!還是說,你認為赫拉對赫拉克勒斯感到恐懼!”厄裏斯怒聲說道,“你怎麼敢有這樣的想法,竟敢將一個肮髒的半神與高貴的天後相比較!還是說,你對赫拉克勒斯的恐懼已經到了擊潰你理智的地步?我得提醒你,你與赫拉克勒斯已經成為了仇敵,即便你不想在與他為敵,他的子孫後代也不會放過你!”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歐律斯透斯大吃一驚,“難道說我會死在赫拉克勒斯的後代手中?”
紛爭女神厄裏斯隻是冷冷一笑。
“笑什麼,把一切都告訴我!”歐律斯透斯變得有些瘋狂,他一把抓住厄裏斯,拋棄了所有的膽怯,目露凶光地吼道,“你們早就知道,可惡的家夥,明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們結下不可化解的仇恨,明知道我會死在赫拉克勒斯後代的手中,你們還慫恿我與他為敵!該死的東西,世界上還有比你們更險惡的存在嗎,水溝裏的老鼠也比你們高尚得多!一群臭蟲,渣滓,蟑螂!等著瞧吧,我要把這一切告訴所有人,讓他們知道奧林匹斯是個怎樣的存在!”
厄裏斯嚇壞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有的人都怕她,敬她,即使是居住在奧林匹斯的神祇也不敢輕易招惹她。現在,她卻被一個渺小的凡人這樣粗魯地對待。一時之間,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直到歐律斯透斯似乎沒了力氣,厄裏斯才回過神來。一股巨大的恥辱混合著無邊的怒火使她的頭發仿佛著了火一般。
“下賤的東西,你怎麼敢這樣對我?”厄裏斯一把掙開歐律斯透斯,狠狠地甩了他幾巴掌,“你不過是一個渺小的凡人,一個螞蟻般的存在,卻在神祇麵前辱罵神明!等著瞧吧,你會遭到報應的,誰也救不了你!”
紛爭女神說完,化為一股煙霧消失了。
歐律斯透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頹喪地坐在了地上。
“不,我不能坐以待斃,事到如今,隻有赫拉克勒斯死了,我才能得到解脫!”歐律斯透斯對自己說道。
赫拉克勒斯完成了第十一件任務後,開始為第十二件任務做準備。
他知道,這件任務是任何英勇的神力都無法施展的,即要他去和地獄的惡狗拚鬥,並把冥王的看門狗刻耳柏洛斯帶回來。
刻耳柏洛斯有三個頭,狗嘴滴著毒涎,下身長著一條龍尾,頭上和背上的毛全是盤纏著的條條毒蛇。為了準備這場可怕的冒險,赫拉克勒斯來到阿提喀的厄琉西斯城,那裏的祭司精通陰陽世界的秘密之道。
祭司奧宇莫爾珀斯早就得到神的指示,他將神秘的力量傳給了赫拉克勒斯,使他不再懼怕恐怖的地獄。
在伯羅奔尼撒半島南端的忒那隆城,傳說這裏有一個通往地獄的入口。赫拉克勒斯經過七天的艱苦跋涉,終於來到這裏。可是,那黑漆漆的入口沒有絲毫光亮,陣陣凜冽的寒風也沒法點燃火把。赫拉克勒斯皺緊了眉頭,卻絲毫沒有辦法。
“看樣子,你需要一點幫助,我的兄弟!”就在這時赫拉克勒斯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他扭過頭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位神祇。
“噢,你怎麼有時間到我這兒來了,赫爾墨斯,偉大的父親可一刻也離不開你!”赫拉克勒斯笑道。
“沒有辦法,宙斯可不是一個嚴厲的父親,他告訴我你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赫爾墨斯說道。
“很明顯,哈得斯的國度並不歡迎外來者!”赫拉克勒斯苦笑一聲,指了指黑漆漆的入口。
“跟我來,我的兄弟,別忘了我可是亡靈的引路者,黃泉之神!”赫爾墨斯招呼一聲,當先進入了漆黑的入口。
赫爾墨斯舉起手中的金杖,一道明亮的火光閃耀出來,照亮了周圍的一切,赫拉克勒斯緊緊跟在後麵。
“要我說,哈得斯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的國度弄得漆黑一片。”赫爾墨斯說道,“你瞧,這段山崖上完全可以種滿鮮花。”
“春之神厭惡這裏!”赫拉克勒斯笑道。
“你說得對,親愛的赫拉克勒斯!”赫爾墨斯笑道,“這是哈得斯最失敗的地方!妻子是美麗芬芳的春之神珀耳塞福涅,而居住的地方卻比冬天的大地還要貧瘠,太諷刺了!我想珀耳塞福涅就是沒法忍受這一點才會移情別戀。”
“背後說他的壞話可不太禮貌!”赫拉克勒斯提醒道。
“得啦,我討厭這個地方,全是腐朽的硫磺味。亡靈的哀號,怪物的吼叫,混亂而無趣!”赫爾墨斯癟了癟嘴,顯得不以為然,“如果不是職責所在,我想我永遠也不會來這兒!我屬於陽光、美酒、歡樂,當然還有調-情!遺憾的是,這裏一個也沒有!”
赫拉克勒斯一邊走一邊不得不忍受赫爾墨斯的牢騷,顯得無奈極了。終於,他們來到了冥王城的入口,赫拉克勒斯也鬆了口氣。
“好了,我的兄弟,讓我們在天國相會吧!”說完,赫爾墨斯化為一道光消失了。
城門前轉悠著許多悲哀的陰魂,它們一見有血有肉的人,立即驚嚇得四散奔逃,隻有戈耳工怪物美杜莎和墨勒阿革洛斯的靈魂敢於麵對生靈。
自從珀耳修斯割掉了她的腦袋後,美杜莎的靈魂就來到了這裏。可是暴躁的她怎麼願不願意前往地獄,拉達曼提斯隻好將她變成大門上的雕刻,每當有新的亡靈來到這裏的時候,她總會問他們是誰取走了她的頭顱。假如答不上來,可憐的亡靈就會被她凶狠地變成石像,成為大門的一部分。
當她見到赫拉克勒斯的時候,仍然問道:“陌生人,告訴我,是誰帶走了我的頭顱?”
“閉嘴,你這醜陋的怪物,珀耳修斯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赫拉克勒斯恨聲說道,他已經被這裏的哀號聲弄得心煩意亂了。
美杜莎聽了這話傷心地大哭起來,她躲進了大門深處,再也不願出來。
就在赫拉克勒斯踏進城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陣呼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