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英雄 第十五章 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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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離開了赫拉克勒斯,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奧林匹斯山腳。望著那高聳入雲的神聖山峰,阿特拉斯感慨萬千。三代神權的更迭都發生在這裏,這座古老而神聖的山峰見證了整個神族的榮辱興衰。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阿特拉斯邊走邊嘟噥道,“孤身一人深入敵人的老巢,真是一個愚蠢之極的主意!如果被那些家夥發現,我恐怕得去冥淵和我的兄弟們做伴了!”
一路上躲躲藏藏,阿特拉斯終於進入了天國的大門。
大門內,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沒有寒冷,沒有狂風,更沒有黑暗。這是一個永恒的春之世界,一片花團錦簇。一條條白石小道四通八達,遠遠地可以看見無數座神殿在白雲與陽光中若隱若現,無數伺奉主神們的神祇、仙女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阿特拉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被這裏的神祇們發現,尤其是那些無處不在的精靈。那些淘氣的小家夥可不會因為你是榮耀而強大的泰坦神就會放你一馬。那些誕生於百花叢中的小家夥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真該死,宙斯到底在做什麼,他怎麼會容忍那些比蒼蠅還要討厭的家夥在自己的家裏進進出出!”阿特拉斯低聲咒罵道,因為一群小精靈差點將偷來的酒壺砸到他的頭上,“我就說奧林匹斯神族正在逐漸變得墮落!真不明白蓋亞和尼克斯到底在擔心什麼,為什麼還不將宇宙之軸的控製權奪回來!”
一路上躲躲藏藏,躲過了喜愛惡作劇的花之精靈,躲過了消息靈通的風之精靈,阿特拉斯終於來到了世界花園,枝繁葉茂的金蘋果樹下。
巨大的金蘋果樹樹冠遮住了半個花園中心的湖泊,無數金光閃閃的小精靈圍著它載歌載舞,這是金蘋果樹孕育的小生命,他們以金蘋果上的露珠為食。樹冠上透出點點金光,那是半遮半現的金蘋果。
阿特拉斯小心翼翼地靠近湖泊,因為巨大的拉冬正在清涼的湖水中打盹。阿特拉斯取來花園中的雲朵,將它們貼在了巨龍的眼睛上,確保拉冬不會忽然醒過來。
做完這一切的阿特拉斯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走過清澈的湖水,來到了光華閃閃的金蘋果樹下。隻見一個個金蘋果仿佛最偉大的藝術品,上麵長滿了漂亮的花紋。這些花紋是記錄預言的神秘符號,因此,金蘋果又被稱為“預言果實”。
就在阿特拉斯成功摘下幾顆金蘋果後,湖岸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
“啊哈,瞧我看見了什麼,一個可恥的盜竊者!”聲音說道。
阿特拉斯大吃一驚,連忙轉過身去。隻見河岸上不知何時走來四位女神,其中一個正指著他。
“真是個瘋狂的家夥,竟然跑到神的國度來偷竊!”另一個女神說道。
“我們該把他抓起來,交給宙斯處置!”第三位女神建議道。
“別傻啦,我們怎麼會是他的對手,你難道沒看見他的手臂是多麼粗壯有力!我敢說,他一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我們打倒在地!”第四位女神說道,“我可不想丟這個臉,還是把他交給眾神吧!”
阿特拉斯並不傻,作為世界曾經的統治者之一,這樣簡單而明顯的陰謀並不能迷惑他的視線。
“赫斯珀裏得斯四姐妹,不要試圖以可笑的虛張聲勢來蒙騙偉大的阿特拉斯!”阿特拉斯冷笑道,“跟你們的母親一樣,自作聰明的本性已經滲入了你們的骨髓!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的?盡管我早就知道,但我仍然希望你們說出來!”
赫斯珀裏得斯四姐妹麵麵相覷。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假如你真是阿特拉斯,就不會做出這種小人的行徑!”其中一位女神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閉嘴,無知的小丫頭!”阿特拉斯勃然大怒,“你們把我當傻子了嗎?還是說,你們自以為你們的智慧能夠淩駕於偉大的泰坦神之上!坦白地說吧,赫拉那個女人想做什麼?”
四位女神大吃一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很吃驚嗎?”阿特拉斯冷笑道,“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你們四姐妹原本就是看守金蘋果樹的神祇,但是當我來到這兒的時候卻並沒有見到你們,我想你們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忤逆赫拉的意誌,雖然我不知道赫拉是如何知道我偷偷進入了奧林匹斯,但我想她那顆不懷好意的腦袋肯定又在孕育新的陰謀!”
“好吧,你贏了,赫拉說得沒錯,泰坦神並不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四姐妹說道。
“你們想死嗎,狂妄的丫頭,即使是你們的母親也不敢這樣跟我說話!”阿特拉斯大怒,惡狠狠地說道。
“別在我們麵前耍威風,泰坦神什麼時候墮落到靠欺負女人來展現他的強大!”赫斯珀裏得斯嘲諷道,“跟我來吧,赫拉有話要跟你說,當然,別忘了你的戰利品,那是赫拉給你的報酬!”
“該死的,誰稀罕他的報酬!”阿特拉斯恨聲說道,但仍然拾起了地上的金蘋果。
一路上,眾多的仙女神祇雖然對這位陌生的來客感到很好奇,但因為赫斯珀裏得斯四姐妹領著,倒也沒有絲毫懷疑。雖然奧林匹斯神國地域廣闊,見到主神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不幸的是,阿特拉斯一行的運氣簡直爛到了極點。
當他們拐了一個彎,走到一條林蔭小道上,吃驚地發現戰神阿瑞斯和生命之神薩柏迎麵走來。
“我的眼睛沒有出現幻覺吧,阿瑞斯?”薩柏充滿趣味的眼神落在阿特拉斯身上。
“毫無疑問,你的眼睛並沒有問題!”阿瑞斯沉聲說道。
“那麼,親愛的女神們,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了嗎,還是說羊羔和獅子已經成為了朋友?”薩柏笑道。
“小鬼,最好注意你的言辭,誰是羊羔,誰又是獅子?”阿特拉斯盡管顯得惱怒非常,但卻微微退後一步。他不會忘記那場戰爭中令人記憶深刻的身影和那高高掛起的黃金天秤。
“進入獅群中的羔羊再怎麼虛張聲勢也隻會惹人恥笑,卻不會有任何作用!”阿瑞斯毫不客氣地說道,“假如你們足夠聰明,就不要做出無謂的反抗!”
赫斯珀裏得斯四姐妹的臉變得一片慘白,阿特拉斯也擺出戰鬥的姿勢,盡管他知道自己毫無勝算。
“阿瑞斯,你太緊張了!”薩柏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僵直的氣氛,“雖然我不知道阿特拉斯是怎麼擺脫宙斯的懲罰而我們卻一無所知,但是僅憑他一個泰坦神,根本不可能對抗整個奧林匹斯神族。”
“可是——”阿瑞斯有些猶豫。
“沒有可是!”薩柏輕聲笑道,“不管怎麼說,這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今天並沒有見到你們!”
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赫斯珀裏得斯和阿特拉斯說的。
看著兩位主神走遠的背影,赫斯珀裏得斯四姐妹一身冷汗,阿特拉斯稍稍鬆了口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阿特拉斯顯然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借著粗魯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誰知道呢,薩柏的想法一向很難猜測。”四位女神也很疑惑,但這件事情還是讓赫拉去煩惱吧!
遠處,兩位主神也在悄悄議論剛才的事情。
“親愛的薩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我們的敵人!”阿瑞斯嚴肅地說道,“我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敵人在我們的家園中旁若無人!即使是你,我也——”
“你也怎樣?”薩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做什麼跟我可沒一點關係!”
說完,也不理阿瑞斯,徑自走掉了。
阿瑞斯一陣猶豫,最終懊惱地撓了撓頭,匆匆忙忙追了上去。
“管他呢,這些動腦子的事情可不是我擅長的!我還是緊緊盯著亞辛托斯,該死的家夥,為什麼總是纏著薩柏!”阿瑞斯低聲咒罵道,“難道一個福玻斯還滿足不了他?”
似乎想到了什麼,阿瑞斯發出一陣不懷好意地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