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邪魔族之戰  第五十二章 伽羅大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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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還是年輕,沒休息幾天,亞路與蒼寒便相繼醒來,重傷痊愈後的喜悅並未衝散目前複雜的局麵。外族人的四處走動令很多村民不安與不滿,但族長與上一任聖母一致默許了。更重要的是瑛緔釋也默許了。其實瑛緔釋這個角色的存在更像是一種精神寄托,因為他來自上一界,換言之他是傳說中的神袛一族,他的出現讓族民以為是神之庇佑。正因如此,能夠站在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便是聖母。所以才出現了李代桃僵的一幕。蘇昕之女蘇簾代姐姐蘇舞與瑛緔釋成婚。而真正的蘇舞香消玉殞。瑛緔釋沒有怪過誰也沒有真正的恨過誰,愛人的逝去令他感到心痛難忍的同時,被族人和神丟棄的痛才是最刻骨銘心的。而如今曆史重現,作為旁觀者,他不知是該繼續看下去還是再次毀掉他。
    “原來真的有血腥之神伽羅的存在!”聽到這個名字,蒼寒感概萬分。若幹年前,他們摔兩萬人馬介入巫族與血依族之間的爭鬥時,理由就是為了開啟血腥之神伽羅的封印。誤打誤撞,淩洛無意識的解開了血依族聖廟的封印,開啟的是邪魔族千年的封印。而現在他們再次解開了另一個人的封印。這個人比當年的韋清渢淇更殘忍更可怕。
    “原來至始至終我們都沒有逃離伽羅這兩個字。就像詛咒一樣。”亞路試著開玩笑,但說完便覺得好冷,一點也不好笑!他們九死一生,逝去親人逝去朋友拚到如今,難道就是一個陷入循環的結嗎?周而複始!
    “我君,梁楓蘊和菲染離不見了。”步虛突然出現在門口道。淩洛一愣,開口道:“其他人呢?”
    “厄爾族的族長還在,不過……”
    “不過他們很奇怪對不對!”蒼寒歎息了一聲,還是這樣了。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騷動,亞路淩洛湊近窗台一看,臉色瞬間變白了,歎道:“不好!”蒼寒也湊過去看了一眼,與淩洛對視時苦笑出來:“這次真的完了。”
    夏之林平和了近千年,安居樂業,極享逍遙。但如今鮮血卻將那燦若陽光的花都染紅了。多名村民相繼死在花叢中,鮮血淋漓的不僅是綻放的花枝也是一向平和的夏之林。
    在恐懼與畏懼相夾中,村民再也無法無動於衷了,抬著這些屍體便前往聖廟。聖廟依舊,扔殘留著瓜果鮮花的香味。鬧鬧哄哄的人群,白布遮蓋著的屍體將這聖潔與莊嚴踐踏得分毫不剩。族長與蘇昕得到消息後迅速趕到了聖廟前麵。黑壓壓的人群中偶爾傳來幾聲悲泣。是啊,夏之林從來就沒有過傷害,即便生死別離,也隻是如輕風般隨之而逝,留不下一點點讓人忌悼的東西。但這一次是生命未到終結便真的被終結了。
    淩洛等人依舊坐在屋子內探聽著屋外的消息。但等來的無非是希望殺死這些外族人以換取夏之林和平的條件。其實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從人心知肚明。正因如此,才沒有辦法去辯駁什麼。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伽羅的蹤跡。而現在尼雅族的族長與勇士也不見了。
    “莫非真的要拿夏之林來換天下太平嗎?讓這些人白白犧牲。”
    “以大局而言,瑛緔釋的做法是對的。”
    “但是你認為困得住伽羅嗎?”
    “如果夏之林的人不出手幫他,他根本出不去,但是……”蒼寒突然停止了發言,驀地站了起來。
    “但是有一個人一定可以幫他。”當淩洛等人迅速趕往聖母宅邸時,裏麵一片寂靜,守護的護衛們像睡著了一般躺在地上。而平常守在這裏的蘇昕與瑛氏姐弟也因剛剛的村民暴亂而前往了聖廟。
    “晚了一步呢!”眾人找遍整棟宅子也沒有找到重傷中的蘇舞與瑛沅陵。而這兩個人恰巧可以打開夏之林的結界與秋之林的結界。
    “軒雅君。”縱觀了一下四周,淩洛突然開口。
    “我君。”被點名道姓的人嚇了一跳。
    “你去把其他秋之林的人就出來,不然他們會死在這裏。”
    “我君?”軒雅君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看著淩洛堅定的眼神,最終點點頭,轉身離去了。除卻去探聽的幾個妖魔使,眾跟在淩洛身邊的妖魔使麵麵相覷,有的不解,有的困惑,有的沉默不言。“我知道我是一個人類,不管往上翻多少代能翻出血緣,但我終究還是個人類。你們不願意讓一個人類主宰邪魔族也是常理。你們有的是因為韋清渢淇的命令而忠於我,有的是因為迫於無奈而跟隨我,也或許是真的喜歡我而站在我這一邊。我原以為有了你們,我可以在邪魔族找到生存的地方,所以我極力的想成為真正的我君。不僅是因為我自己找到安居之所,也是因為我隻有站在了這個位置上,你們才能真正的留在我身邊。”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的視線最後定在了空白的地方。他一直兢兢業業的鞏固自己的地位,最終的目的隻是不想再孤單一個人。因為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韋清渢淇給的。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所以他努力的鞏固地位,無非是想得到這些人的認可,希望他們永遠留在他身邊。
    “但我錯了。雪山根本沒有智者,也不存在可以幫我得到權勢的東西。你們騙了我。”一句話說完,幾位妖魔使臉上的平靜沒有了。文雨淡淡的掃視著這幾個人,心裏歎了一口氣。如果這幾個人都不是站在洛身邊的,十八妖魔使就真的名存實亡了。
    “其實我很開心。盡管你們騙了我,甚至還想置我於死地。但是你們卻並沒有拋棄我。願意陪我一起死,這一點就足夠了。隻是這一次,我不希望大家都死在這裏。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價值不是嗎?伽羅的出現,未來將如何發展,我們都不知情。我們既然放出了惡魔,就要有善後的準備。禍闖了,不能不收拾。所以我希望你們幫助我。”淩洛一口氣說完心中想說的話,靜靜注視著這些曾與他朝夕相伴的熟悉麵孔。他在等待一個結果。一分一秒,時間慢慢過去,就在文雨再次歎息時,第一妖魔使紫衣淡著表情開口了:“我君。”說完便單膝跪地,以標準的禮儀向淩洛致敬。其他妖魔使互看一眼後也相繼跪下行禮。不需要解釋什麼,也不需要變白辨白什麼,隻是一個淡淡的臣服便足以說明一切。
    軒雅君就如想的一樣,很快便將雲氏兄弟與梁戀菲、原亦葦救了出來。雲莫言臉色沉重的盯著淩洛等人看了半天,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外表看是翼人,其實是原邪魔族王伽羅。”
    “可是他明明就和畫像一模一樣,為什麼你說不是。”雲翻雨激動的喊道。
    “如果你們相信他,為什麼沒和他一起。”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要得到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隻有你們可以給我。”雲莫言擺明了不相信他們,但也不相信那個原本應該是傳說的翼人。
    “可以爹爹和他走了,我和小原勸都勸不住。”一旁的梁戀菲著急的說著,理所當然的想撲到淩洛身上,被蒼寒不動聲色的攔下了。他的洛是誰都能抱的嗎?原亦葦無奈的翻著小白眼,伸手拉過梁戀菲。
    “其實我們也很困惑,那個翼人出現得太奇怪了。隻是精明如菲染離為何也沒有阻止。”
    “因為那是梁楓蘊的決定。”淩洛笑了一下。因為是心愛之人的決定,所以即使是錯的,也願意相隨。想到這裏,他不禁看了蒼寒一眼,正巧與蒼寒的視線碰了個正著。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對了,鍾朗呢?”環顧四周,蒼寒並沒有看到那張清秀的臉,不禁困惑的問道。
    “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見到他。”原亦葦回答道。眾妖魔使也麵麵相覷,之後得出結論並沒有看到他,也就是說在蒼寒淩洛被逼婚的時候,這位小妖魔使就失蹤了。可是他一個小小的低級妖魔使能夠去哪裏呢!正在這時,門被撞開了,第三妖魔使莫情跌了進來,左衣袖上全是血,手臂也如枝椏般甩來甩去。
    “怎麼回事?”紫衣慌忙搶上一步,伸手製住他左臂的穴道,防止鮮血流失。
    “聖廟那邊出事了。”
    “恩?”
    “一個黑衣人突然闖入,見人就殺。哪裏已經血染成河了。那個人是魔鬼。根本沒人能阻止他。”
    “伽羅!”淩洛暗歎了一聲。
    濃濃的血腥味在空中彌散開來,掩蓋了原本馥鬱的花香。茂盛的花枝叢中遍地都是殘肢人骨,染滿鮮血的花朵孤零零的散落在地上映襯著一張張驚恐、驚愕得臉。殺戮就像突如其來的風暴一樣將夏之林的平和席卷而空。
    “我們一心敬神,自認是神之後代,沒想到也會有滅亡之時。可是神已經走了,那個掌握我們命運,判定我們罪惡的人世誰呢?”望著滿地的屍骸以及僅存的族人們,蘇昕臉上的平靜出現了破裂。沒人哀嚎、沒人抗議,甚至連震驚都來不及,族人們便化作屍骸永遠的消失了。僥幸活著的族人已經被嚇蒙了。因為那個人就如同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樣,他們除了眼睜睜的看著生命流逝外,什麼也做不到。原來神也會死!
    淩洛等人已然被這殘暴的一幕驚呆了。走過沙場數十載的幾人在聞到這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時還是難受得轉過了頭。施暴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包括瑛氏姐弟二人。
    “這真的是天意!”蘇昕喃喃自語著,躺在她身邊的少女已然閉上了眼,漂亮的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掙紮。因為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香消玉殞了。而活過數千年哀歎歲月如此之長的蘇昕也是一身是血,坐在地上半晌沒有動彈。她已經站不起來了。
    “可是這是誰的天意呢!我們明明已經預知了未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走下去。”明知是禍為何躲不過。
    “因為凡事都是人決定的。”淩洛淡淡的回答著她的問題,蘇昕茫然的看了他們一眼,又收了回去:“你們的出現果然是錯的。千年前,外族進入雪山帶走了神。千年後,外族人再次進入雪山,這次帶走的是整座雪山的一切。果然不該放任你們進來。這都是我的錯!嗬嗬……”老人蒼涼的笑聲在這血河中響起,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短短一天之內,夏之林不複存在了。
    夜已深,輕風將血腥散布得更遠。族長死了,聖母失蹤了,百來名族人也所剩無幾。留下的隻有一個已經失去雙腿的前任聖母。在安置好活著的人,安葬好死去的人後,已經是天色將明了。眾人已然疲憊不堪。伽羅的厲害已經不需再多言。為了避免落單出現危險,眾人決定一起行動。但意外還是發生了。原本送族人回去的亞路與第七妖魔使五月久久沒有回來。發動大家去找了一個上午還是沒有消息。淩洛根本不敢接受這個事實。發了瘋一樣的四處尋找。蒼寒緊隨其後,一麵照看著淩洛,一麵尋找亞路的下落。送回去的族人沒事,但離去的亞路五月卻再也沒有回來。看著淩洛傷心欲絕的臉,蒼寒情難自禁的把他摟在了懷裏:“沒事的,沒事的。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骸,他們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這麼多年,這麼多的大風大雨都過來了,他一定平安無事,一定會沒事的。”
    “如果他沒有來找我就好了,如果……”
    “不要說了!”蒼寒激動得打斷他的話:“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放不下,是我執著,真正要怪的人是我,不是你,洛!”是我不甘心,是我不願意放你走,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不容易將淩洛安撫睡下,蒼寒出門便看到文雨立在門外。
    “如果你放下了,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果我沒來,淩洛將一個人孤單的死去。”蒼寒的話讓文雨沒法反駁,隻能恨恨的盯著他:“我隻想讓洛快樂,讓他像以前一樣快樂。”
    “十年前的洛才是最快樂的。而我想給的是十年前的快樂。”
    “經曆了這麼多事,你認為還會回到從前嗎?”身後傳來一聲嗤笑,文雨蒼寒不悅的回頭等著這個笑出聲的人。軒雅君蠻不在乎的聳聳肩:“你們有沒有問過洛到底想要什麼?”
    “他想要的絕對不是死亡。”麵對這個人,蒼寒沒有辦法給他好臉色,其實他並不信任這些妖魔使,甚至很恨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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