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光複聖賢 第三十章 風中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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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君。”惜朗撲麵抱住了韋清渢淇:“我君,請您放過他吧。求您了,我君,很多事和您想的不一樣,他也有他的無奈與彷徨。我君,我知道您恨他,可現在已經這樣了,請您放他一條生路好嗎?難道你真的要把他逼得崩潰,您才甘心嗎?我君,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但那畢竟已經過去了,請不要再追究了好嗎?我君,我還知道你記得我,你一定記得雲嶺。我相信你記得,你是我們心中永遠光明的人,所以很多人都想愛護你、保護你。風宇揚是、飛亦旋是、卡依是、先王也是,還有月然,你曾經對我說月然不是冰他是有感情的。你善良而美麗,可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殘忍冷血無情。我以為快樂的生活可以改變你的。素飛言,你聽到我在說話嗎?風煙已經被你逼的差點崩潰了,請你罷手好嗎?”
“放手。”韋清渢淇冷聲笑道,轉身看著惜朗俊美無儔的臉,一字一頓的道:“放手,惜朗。我一直很相信你的。我以為在我一無所有時,你都會站在我身邊陪我走下去。可是你卻是叛徒,是我最不能相信的人。你現在叫我放手,那麼當初,當我飄零在外無助流浪的時候有誰來找過我,有誰來幫助過我。你說我記得,我當然記得。我告訴你素飛言是怎麼死的。他是被他的好朋友、好愛人逼死的。他被他最愛的人親手殺死了。”美麗的臉如閻羅般恐怖,惜朗移開了視線,淚水從眼睛裏溜了出來。為什麼會成為這個樣子。為什麼?
“我君,你殺了我吧。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去追風煙的,這是我最後能做的呢。”
韋清渢淇眼神一黯,偏頭問道:“你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風煙寢宮的男人?”
惜朗一僵,但又笑開了,一切都明朗了,隱瞞也沒有了意義:“我是,我是經常出現在他寢宮的人。因為我的身份是封印驅魔師……”
“果然是你……”韋清渢淇冷笑起來,揮掌間,惜朗便摔了出去,撞斷了好幾棵修長的紫竹。
“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回宮,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揪起傷痕累累的惜朗,韋清渢淇全身都泛在層層殺氣中。惜朗隻是笑笑,卻並不回答。
“為什麼,你們這些背板我的人,卻連一個理由都不肯給我。為什麼……”沒有回答,沒有回答。韋清渢淇閉上眼睛,掌勢也落了下來。再見,惜朗……
夏風翻飛,吹起灰塵一片,惜朗如傷敗的蒼鷹般複製啊他的腳邊,鮮血順著蒼藍的的衣袍一點一點的流逝。我君,若有來生,來生我來償還……
想起風雨交加的夜裏,那個一身黑衣的俊朗少年緩緩走到了自己身旁。想起此後的無數日子,無論是生死禍福他始終站在自己身旁,臉色肅穆一如雕出的石像。想起他和自己一起走進宮殿,在無數雙疑惑嘲弄的眼睛中,是他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殿堂的最高位。想起了在報複中是他伴著自己的無措與茫然。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確實第一個背叛自己欺騙自己,在自己的傷痕上灑下一把鹽的人。俯身抱起那道冰冷的屍體,韋清渢淇大步向前走去了。惜朗,沒有你支撐的天,世界唯有黑暗,沒有你的陪伴,我該如何在這條路上走完呢!隻怕會在陌路上越走越遠吧。
夕陽的餘輝將那道紅色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修竹隨風搖了又咬,賴賴之音充溢著無限的悲愴……
密林修竹,沒有東西南北,沐炎抱著狄雅狂亂的奔走在幽幽竹林間。竹林間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四眼相對間,兩人都錯愕的退了一步。沐炎更是緊張得冷汗直流。
“他怎麼呢?”嗍夜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惜朗叫我帶他走。”沐炎定定神道,他在賭,賭對方不會是韋清渢淇派來的殺手,也在賭那個與狄雅有著相似容貌的人會幫助狄雅。嗍夜沉默了,很久後才揮起手在沐炎和狄雅身上布下了厚厚的月光屏:“我把狄雅交給你,希望你好好照顧他。”嗍夜輕笑著,扣扣手指,一隻閃著金光的盈月鳥從天空劃過落在了他的肩上:“這是辯路神鳥,由它帶著你們走出邪魔族,而且能幫你們避開追兵。但,如果王出動的話,那麼久隻能看你們的造化了。去。”
盈月鳥一飛而過,像聽懂話似的落在沐炎肩上。
“謝謝。”沐炎真摯的道。
“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呢。走吧。”嗍夜揮揮手,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風煙,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沐炎停了一下,便沒入了竹林。嗍夜駐足了很久才緩步前往蒼王宮。
大殿一如以往般莊重肅穆,但今天卻多了幾抹淒傷。因為正左使死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夜不歸,人不醉。陰森的風滑過墳地時,一道身影伴著篝火在墓前停留。嗍夜停住了腳步,隱在鬆林間。夜風清襲,烏雲吞噬者明月,隻將地獄的氣息灑滿角落。身影佇立很久後,繞著篝火走了起來,步伐輕盈。又繞了幾圈,壓著節拍跳起舞。
我在風中祭你,你的亡靈隱在黑土裏。
我在風中祭你,呐喊化作嗚咽的哭泣。
我在風中祭你,往事如過往雲煙般消散。記憶未封塵,從何來忘記。
前生不曾記得曾相識,離別才知曾相知。來生的等待,化作誰,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在一起。
我在風中祭你,留念的話隻字未提……
一連串的音符仿若瘋狂的呐喊、彷徨的無助,一字一頓見都滲透著濃濃的哀傷。韋清渢淇的腳步越來越亂,但依舊一圈一圈的繞著篝火走動‘
我在風中祭你!嗍夜無聲的低下了頭。他知道惜朗與渢淇的情意,但他更知道惜朗是怎麼死的。
“既然不舍,為什麼要殺他?”話音剛落,人也跟著現身。狂亂舞動的身影踉蹌了一下,停了下來死死的瞪突然出現的人:“你來幹什麼?”
“祭奠一個故人。”嗍夜揚揚手中的酒道:“我知道地下很寂寞。”韋清渢淇冷哼一聲,在篝火旁坐了下來。
“你是祭惜朗還是祭風煙。風煙到底會不會死?”
“你問我,你認為我知道嗎?”
嗍夜了解的一笑,也在篝火旁坐了下來,才發現篝火旁也有兩壺酒:“看來今天是打算不醉不歸了。”
韋清渢淇看了他一眼,伸手排開了一壺酒,提起來便大口的灌著。
“為什麼要殺惜朗,因為他放走了風煙嗎?”
“多管閑事。”
“是嗎?可是我不希望風煙有事,他的確做錯了很多事,但人都會犯錯。如果因為他的過錯,你就要把他逼到絕路的話,我反對。風煙性情溫和,永遠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常笑他像個女孩子。其實如果他真的是女孩的話,他就不用背負這一切了。”嗍夜也拍開一壺酒,仰頭喝了起來。往事幕幕,有歡笑有悲哀,快樂與共。但長大之後一切都變了。
“第一次見到惜朗的時候,我便舉得他不想一個純粹的使者。知道後來我知道他是封印驅魔師。渢淇,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被趕出王宮後的痛苦,更不知道飄零時的掙紮。但我知道在那段時間裏,風煙也很難過。他一直都徘徊眺望一次一次的失魂落魄一次一次的心不在焉,一次一次的躲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裏哭泣。我一直以為他是因內疚才那樣的,但現在我不那樣認為,因為他並不是那種精於算計的人,而且也不是那種爭權奪勢的人。渢淇,看在他是你哥的份上就放過他吧。至少曾經一起快樂的生活過,有過美好的回憶。”
酒入腸,摧心肝,痛入骨髓。
“嗍夜,韋清嗍夜,你活得太久了。”
“可是我想說,我知道在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嗍夜偏過頭望向韋清渢渢淇笑道:“不相信嗎?我曾經喜歡過風煙,很喜歡很喜歡。我相信你也是,否則你不會因他背板而懷恨千年。被最親最愛的人背板是一種難言的苦痛。他帶回了沐炎,我知道他喜歡沐炎,而且願意為了沐炎而犧牲自己。我很難過,但我更知道如果我因難過而傷了沐炎的話,風煙永遠也不會原諒我的。就像風煙不肯原諒斷天一樣。每一個人都是因為喜歡他們的我君才會追隨他。我想惜朗也一定是喜歡你才追隨你,就像十八妖魔使一樣。然這隻是喜歡。風煙對沐炎真是隻是喜歡嗎?”嗍夜低笑著,笑聲在鳳中蕩開了。韋清渢淇沒有回答,隻是不停的喝酒,但眼睛依舊明亮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