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離人鬢華將換,路比此情猶短  第八十一章 轉愁交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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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不問?”尚凝以突地抬首,眼神灼灼,他竟是沒有一點憤怒嗎?為何要這般遮掩?!
    “問什麼?”
    韓錦彥輕笑,眉眼裏獨獨的清和,一些事,問與不問,有何區別。
    尚凝以呆呆愣至半晌,他倒是一次比一次難捉摸了。眼神處看遍了他的每一寸肌膚,溫軟潤清秀的眸間,還曾是那般清澈嗎?
    “我不是故意的。”
    尚凝以諾諾道,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指尖挽著裙曳兀自打著結,卻是也繼續說下去。
    “我本是想,想回宮,回宮見你。隻是當時頭痛的厲害,記憶漸瑟模糊,僅憑了印象尋著路子,腦袋裏什麼都沒有,隻有這一條路我……”
    “別說了。”
    韓錦彥突地打斷,聲音卻也生硬起來。她要告訴他什麼,道盡千萬難不成還要告訴他她與他還藕斷絲連不成?!
    方時派人悄悄跟著她出宮卻是怕她有危險,隻是,自侍衛回來稟報她進了瓊碩王府心底便也悄悄驚疑,她去那做什麼,還有事對韓墨卿交予麼?
    來不及整冠,拉上小福便快馬加鞭趕來,隻怕那個新來的王妃對付她,另她不堪。隻是,見她安然無恙立於王府時,他滿腹的怒氣卻突地均化作繞指柔殤,他不是不氣她的任性,不氣她的倔強,隻是,恍然看到她安然無恙的那一刻,他的心終是落地,有一種泌泌的幸福。隻要她好,他又有何求?
    隻是,現在,她說她喝醉了酒,僅憑了印象尋著路子。他的心卻是又狠狠疼起來。
    原是,無論自己怎般做,在她的內心深處,瓊碩王府才是她的歸宿,才是她在毫無意識的境況下尋得家,不是嗎?
    想來,她依然在惦念他,依然。
    尚凝以狠狠咬了唇絳,她不知為何要說出方才那一番話,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對他說謊。可是現在,看著他那痛齪的模樣,自己竟也狠狠心疼起來。到底該怎般做,才能讓彼此好過些?!
    一路無話,卻是那沉沉的氛圍直壓的二人喘不過氣來。
    回至宮中,天邊已泛成魚肚白色,渺渺的晨霧,竟是覺得清新幾分。
    下至華門,韓錦彥抬手扶了尚凝以從馬車上跳下,尚凝以看了他一眼,隻覺要溺死在這尷尬裏。
    譴了小福退下,韓錦彥在前,尚凝以在後,不長不短的距離,卻是讓二人都簌寂起來。
    不經意抬首,尚凝以一個恍惚,恍惚覺得錦彥也瘦了,倒不是因了瘦削的清影,隻是覺得,自內而外的瘦,方時牽手就覺他指節處清硌,而現在,借著微亮的日光,尚凝以迷離了眼色,這樣的錦彥,隻為得她嗎?
    韓錦彥負手於前,腳下卻也突地緩了步子,隻怕她身子虛跟不上,終是不再在乎,猛然停下,,回首看向,隻一眼,卻也深陷。
    眉心緊蹙,一身明亮的錦袍更顯清俊,開口時亦是淺淺問道。
    “怎麼?不舒服?”
    看著尚凝以滿身落殤眼角處溫媣濕潤,心內,卻是也緊上一緊。
    “沒。”尚凝以忽的見他突然停頓,忙揮了眼角搖頭,“快走吧。”
    “怎麼?”韓錦彥突兀淺笑,朝她邁了兩步,抬手擦去她眼角溫潤的晶瑩,愀然將手指放於唇間輕抿,目光竟也灼灼,“是,為我哭嗎?”
    尚凝以不答,兀自將頭別過去,如此曖昧的氣息直直繚亂著自己,心裏像揣了兔子,直羞得麵頰緋紅。
    “走吧。”
    他複又淺笑,指尖卻是握起她的,暖暖的入心。
    遣手環住她的腰身,他將她的指尖狠狠攥緊,隻怕一個不小心自此遺失,那樣深深地嗬護著。秋風起,他環住她身的手亦是緊了又緊,唯有這般,方才安心。
    回至昀涵宮,他剛想囑予幾句,卻恍然看到,他的母後與陳鳶若,早已候在宮闈處,滿目決絕。
    “母後?”韓錦彥訝異,這黎明時分剛過,她為何會在這裏?
    尚凝以心底亦是劃過一絲不祥,眉目處淡淡凸起,她們,倒是來的巧啊。
    “怎麼?”
    八寶椅之上,滿麵清肅正謹的皇後淡淡出口,卻讓人分外感受到決絕的寒煞,目光處直直盯了尚凝以看,尚凝以一個心驚,此番來,果真是來找茬的。
    “你就說涵妃?”
    皇後聲音不重,隻是聽起來,絕無暖意之感。
    “是。”尚凝以亦淡淡出口,揚眸看向她,無半分怯意。
    “也不行個禮嗎?”
    皇後看她模樣,嘴角微勾,出言酸徹:“是不是連我這個皇後也瞧不起了。”
    “不敢。”
    尚凝以亦不曾低首,隻是回上她灼灼目光,清冷道:“皇後此番來,不會是來看我到底瞧不瞧得起你吧?”
    “混賬!”皇後身旁的陳鳶若突地開口,邁出步來亦是咄咄逼人,“恃寵而驕,夜不歸宿,如今還敢頂撞皇後姑姑,你這個涵妃,還有什麼好說的!”
    “鳶若!”韓錦彥猛然出聲,打斷她的話,眼神示意不要再說。
    尚凝以心許,神色裏亦明了萬分,陳鳶若這次的救兵,果真不太好惹。僅夜不歸宿這條罪狀,足夠她再死一次,更何況她還有那個皇後“姑姑”。
    襲步上前,尚凝以淺淺出聲,卻也容不得反斥,目光落於皇後滿身明晃之色,倒也安然。
    “皇後,若是你的坐等一夜專程來看凝以的恃寵而驕,凝以無話可說。隻是,聽得近人磨耳根子的事且少入心吧。本就是酸妒吃味的男女事,皇後若是插手免不了給外人看了笑話。”
    “哦?”那皇後挑眉,“隻是酸妒吃味的男女事,本宮倒也懶得插手,隻是,你這夜不歸宿,又當何處?”
    語調裏,重重地威嚴,於皇後,她不在意錦彥到底更愛誰,隻是,這地位,鳶若與她,定要分出個勝負。
    皇後瞥了眼角,端起桌案前的杯盞重重噓聲,“本宮自掌後宮三千,清理些不幹淨的事理所當然,不是嗎?”
    “不幹淨?”尚凝以冷笑,眉目裏仄仄玄色,“皇後的話裏,這句倒是格外刺耳了。”
    “母後。”一旁的韓錦彥自是看出今日她的威嚴,不覺躬身請示,“我與凝兒昨晚因事……”
    “讓她說!”
    猛然將茶盞摔於桌間,“砰”的一聲,直震得耳蝸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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