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韓墨卿負手看著明媚豔麗的尚凝以不禁淡淡笑了笑：“你做歌姬，沒人比的過你。”
    隻尚凝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得意吧，等那個司空書易討了我做小老婆看你再怎麼得意！”
    “咳……”韓墨卿以手附上嘴角，半日方間呷道，“快去吧。”
    “哦。”尚凝以悻悻地看了看他，便轉身走向司空書易的宮殿，已經買通了管家，她隻需在宮殿旁等著就是了。
    “凝兒。”韓墨卿突然喊住即將走遠的尚凝以，看著她那張無暇的麵容不禁清潤的笑了笑，“小心。”
    那種笑，不夾帶著任何深沉的蒼白，隻讓尚凝以覺得回到了最初的那個花園裏，滋潤了半世的淒傷。
    “嗯。”尚凝以心裏突地軟綿綿的，應了聲兀自走遠，狠狠攥了指尖，她的墨卿，為何總在生死訣別時才會顯露出你的情思？
    迎接尚凝以的管家頂了個由白絲綾帶纏一起的帽子，看起來特臃腫，像個豬腦袋。尚凝以見了忍俊不禁，直偷偷掩了嘴角笑，卻被那管家一個白眼給翻回來。
    “笑什麼笑，一點都不守時，以後怎麼做歌姬！”
    管家吹胡子瞪眼的教訓尚凝以一通，兀自背手走回去，尚凝以隻好垂了身子在後麵跟著。
    繞過回廊步入一方闊達的花園，尚凝以向左側望了望，正北朝南向，大抵就是司空書易的正殿，歌舞盛宴之類也應該在那吧。
    “管家。”尚凝以快兩步走到管家旁側低聲道，“收了銀子就早點安排我與王子見麵啊。”
    “嗯。”隻見那管家悶哼一聲，對尚凝以理也不理，“今晚。”
    “今晚？”尚凝以反而不可思議的皺起眉來，“我還沒準備好跳什麼舞呢？”
    “你不用跳。”那管家不屑的瞥了尚凝以一眼，清了清嗓子，“你為王子倒酒。”
    倒酒？尚凝以一聽直樂得合不攏嘴，感情給管家的銀子太多都把他砸昏了？如此好的差事，這個豬腦袋還真給了自己？！
    帶著尚凝以走到一間偏室，房子不大裏麵卻精致的很，尚凝以抬首便看到一幅畫楞了好久，滿地青草鮮花，一女子側臥在樹蔭下，微風吹拂起裙擺遙遙生姿，緋紅的臉頰上寫滿了喜悅與幸福。
    “這女子是誰？”
    尚凝以回身對向管家問。
    “東方悠真。”管家似乎也沉醉在那幅清新明媚的畫麵裏，眼神迷離道：“王子專為她畫的，掛在每個房間裏，隻等得她做了王妃給她一個驚喜。”
    “哦？”尚凝以挑眉複又看了那女子一眼，繼而笑道，“沒想到蠻人還有長那麼漂亮的女子。”
    聽罷那管家便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嘴角的胡子一翹一翹：“好好做你的歌姬，沒準以後你就專為她跳舞了也不一定！”
    尚凝以吐了吐舌頭，亦狠狠瞪了他一眼：“總比跳給豬腦袋強！”
    “你！”管家又吹胡子瞪眼起來，幹榨的聲音直逼人耳，“小丫頭片子。”
    “是嗎？”尚凝以故作嬌羞看向他道，“糟老頭，你漢文怎說那麼好？”
    “哼。”隻見那管家冷笑一聲，神色皎然，“豈可什麼都是你這丫頭問的。”
    “哦？”尚凝以倒來了興趣，負手走到他前淺笑，“我聞到了臥底的味道。”
    是晚。
    尚凝以端著酒壺站在司空書易身旁俯視著底下的歌姬們，妖嬈豔麗，竟是讓尚凝以都看花了眼。
    偷偷斜睨了身旁的司空書易，一副清澈的眉眼中分明寫著哀婉與惆悵，把酒侍醉，究是幾人能償？
    一仰而盡的空杯裏分明寫著綿綿癡情餘恨。
    尚凝以走上前，半蹲在地，將壺中酒傾倒在酒盞內，身子亦探了探，悄附上司空書易耳輕道：“想見東方悠真嗎？”
    隻見得那王子瞪了圓目，一副震驚的表情，隻眉眼裏竟是夾帶著欣喜若狂，一把抓了尚凝以的手腕道：“你是誰？可有辦法？”
    尚凝以放下酒盞，以眼神示意司空書易，滿目淡然。
    “咳……都下去吧。”司空書易忙揮了衣袖，立時歌姬陪侍全都躬身撤回。
    “說。”
    司空書易轉眸看向尚凝以，一臉驚疑。
    “請王子允小女子先問一句，西禹與中原大戰在即，王子主戰主和？”
    “這……”司空書易微微蹙眉，“有何關係？”
    “當然。”尚凝以不卑不亢，迎上司空書易的目光，“若戰，必是黎民百姓遭殃，不說中原勝，既是敗了，當初的屋唯主戰你父王定也饒不過他，更不必說他膝下一女。再加上察和裏的狼子野心，恐怕連你爹都自身難保，又何來保你的前程。若和，清君側的道理你亦該知，趁著屋唯手中還有兵權你不妨先行下手，把察和裏那賊人殺了，再對強盛的中原言和，我們助你登上汗位，你亦娶東方悠真為妻，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哦”司空書易挑目，淡笑起來，“你怎那麼有把握能把察和裏除掉？”
    “這個。”尚凝以亦淡笑，將酒盞舉起道，“古成大事者必有一顆雄心誌，況我們還有勝機，為何不搏？再者，即使敗了又能怎樣，他還敢殺了汗王的兒子不成？”
    一語道破，隻聽的宮殿下錯落有聲，半日方見司空書易起身，微眯起眼來，接下那杯酒淺嚐道：“我現在還是個軟禁王子，如何出去？”
    “這倒不用擔心，隻需按我安排做就是。”
    尚凝以探向司空書易，眉眼裏少有的狡黠。
    “明日你將這些歌姬分三分別送往你爹，察和裏與屋唯那裏，美其名曰欣其舞姿歌饒，隻你另再給屋唯書信一封，剩下的，交給我就是。”
    “你？”司空書易踱步走到尚凝以麵前，滿目心允之色，“離間計？”
    尚凝以淡然，眉心裏淺淺的清爽，“小女子不曉得兵法列傳，況如此精髓的三十六計又怎可是鄙人懂得的？”
    “哦？”司空書易淺笑，挑眉看向尚凝以，目光灼灼，“你是誰？”
    隻尚凝以愀然笑姿，眉目裏盡是讀不透的精明：“我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