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王府深深深幾許  第四十章 若言離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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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辰時。
    陽光點點灑在窗格子上,屋內也變得豁然開朗許多。房外透著微微熟華之氣,所謂秋高氣爽,當屬醉人心脾清新宜人之氣作盛。
    尚凝以趴在床沿邊不知昨晚何時睡著,守了沈婆一宿當也累了。隻她不知,韓墨卿亦是暗地裏看了她一晚上,待她困倦了睡著時方才悄悄把外衣披在她身上,而後踱步去書房繼續整理文案。
    床上的沈婆因著陽光灑射緩緩抬起眼眸,看了看身邊的尚凝以不覺笑了笑,含著許慰與安心。翻身下床,本是不願驚著她,隻剛稍一動了指尖便把熟睡的尚凝以觸醒了。
    “醒了?”尚凝以睜眸,惺忪看著沈婆笑起來。
    “傻孩子。”沈婆嗔怒,“昨怎麼不休息,累不累啊?”
    隻尚凝以淺笑,靠近摸了沈婆額頭皺眉言:“沈婆還有不舒服嗎?”
    “哪有什麼不舒服,傻孩子,沈婆好著呢。”
    沈婆笑著拂了尚凝以手腕安慰道,隻剛說完便好奇尚凝以身著,不禁皺起眉來,“王爺也來過?”
    “王爺?”尚凝以驚異,側身隨了沈婆看了看身上的外衣方才恍悟,眼眸卻瞬時黯淡下來。
    “嗯,昨是來過,把了沈婆的脈。”
    “他,有沒有說什麼?”沈婆皺眉,探問道。
    “沒。”尚凝以不經心地笑著,拉了沈婆手道,“王爺說沈婆會好的。”
    “唉。”隻見沈婆聽完忽地歎出一口氣,撫了尚凝以額前碎發蒼白地笑起來。
    “凝兒,告訴沈婆,王爺對你好麼?”
    沈婆眼神緊緊看著尚凝以,意味深長的問道。
    “沈婆?”尚凝以唏噓,“怎麼這般問?”
    “傻孩子,告訴沈婆,對王爺,凝兒存了什麼心思?”
    沈婆安慈,祥和的撫了尚凝以手摩挲著。
    隻尚凝以悠然,垂目半晌方道:“能有什麼?我與他,不會再有什麼了。”
    “你,真不想再和他說說?”
    “還說什麼?”尚凝以抬眸輕笑,把另一隻手覆在沈婆指尖道,“沈婆,我們出去住好不好?”
    “出去?”
    “嗯。凝兒想和沈婆過安安靜靜地日子!”
    “凝兒。”沈婆正身,看了尚凝以,“你可想好了?”
    “嗯。凝兒想好了,安安靜靜,不受紛擾。”
    尚凝以滿目謹思,隻這安安靜靜說得格外低涼。
    “好。”沈婆亦低了眸,兀自碎念著,“好,好。”
    申時,王府正室。
    尚凝以端了銀耳羹進門,卻是見程若蘭又側身躺在床上,宮闈一層層遮漫,直掩了滿閨秋思,悵廖落寞,看得尚凝以也恍惚起來。
    “王妃,起來喝點東西吧。”
    尚凝以將羹湯放於桌上,轉身拉了簾幕對王妃說道。
    “嗯。”
    程若蘭淡漠,應了一聲兀自起身,讓尚凝以幫著穿好衣服後複坐於桌邊用起來。
    “你。”程若蘭瞥了一記尚凝以,拿湯匙的手仍在半空懸著,半日方道,“心裏高興了吧?!”
    隻尚凝以挑眉,繞有興趣看向程若蘭:“為何?”
    “墨卿並不想要孩子。”
    程若蘭喝了一口湯,悲戚地說著。
    “那又怎樣?”
    “當初,是我……”
    “我知道。”
    尚凝以脫口打斷程若蘭的話,走至她麵前拂了桌沿冷寂道:“重要的是,他當初娶你了不是嗎?重要的是,現在有孩子了不是嗎?重要的是,你們現在妃的妃,妾的妾不是嗎?!”
    “你……”程若蘭抬眸,一臉惶惑。
    “我在乎的,不是你在乎的。”
    尚凝以轉身拂了鬢角,聲音清瑟,“我要走了。”
    “走?”
    “嗯。”
    程若蘭不解,起身皺眉問道:“去哪?”
    “放心,至少,不是私奔。”尚凝以淺笑,看著程若蘭一臉緊張的表情辯解道,“我自己走,不會帶著你家墨卿離開的。”
    “哦。”程若蘭攥了衣角,似乎在想著什麼,半日終是又抬眸問,“還回來嗎?”
    “為什麼還要回來?!”
    尚凝以些許憤怒了,原是,無論自己對她再怎般好終是什麼也不會留下,哪怕一絲憐憫程若蘭都不會給予,她在乎的,隻是地位,權勢,還有自己的丈夫罷了!
    “好,好。”程若蘭兀自又坐下,不住的點頭安慰著自己,“那就好。”
    尚凝以苦澀,滿滿的心傷,看著一旁眉目清秀的程若蘭不禁啞言,當初,顧蕁亦是這般對自己的吧?!
    即使對與再好,即使再親密無間,即使陳釀了十幾年的友情,即使,哪怕掏出心來給她看,都終是抵不過那份突至的愛情,不是嗎?!
    “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防著月萌些。”
    尚凝以抿了唇際,無論怎般,該交代的,她終是要告訴她的。
    “你……”程若蘭抬首,鎖了眉輕問,“為何如此對我?如此這般對他別的女人。”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尚凝以側身,繾綣了眸言道,“黎塘園的景不錯,多走走對孩子好。”
    程若蘭緊盯了尚凝以看,恍惚覺得她身上自有一股氣韻在,那份自得與包容,想是自己學都學不到。
    “好。”程若蘭亦笑起來,對與彼此,她笑的時候並不多,每每心機的糾纏,今日倒也有了結束的時候。
    扶了程若蘭,慢慢踱入園子,依舊菊桂飄香,秋風撩了發絲生生吹出紛紛嫵媚來。
    “小時候,我和姐妹就愛去園子裏逛,捉迷藏,打秋千,她是愛笑的,隻每每捉迷藏時被我找到就兀自哭起來,她哭,我就跟著哭,可哭的時候還不忘給她擦眼淚。她沒有爸爸,我就天天拉著她去我家讓我爸給她講故事,逗她樂,甚至讓我爸媽認她作幹女兒,把自己的玩具全部都給她,隻是,想讓她更開心一些。我把她當做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有福與她享,有難,自己當。從來都是我照顧她,彼此早已習慣,照顧與被照顧,仿若天經地義了般,她從來都是我的女神,每天搜腸刮肚的想著法子逗她樂,她卻從來把它看成我討好她的方式,不屑的嗤之以鼻,不屑的無所覺謂。”
    尚凝以看著遠方簌簌說著,隻這裏麵的淒傷哀悲,也隻有自己最能品得出滋味罷了。
    “她,現在呢?”
    程若蘭聽得出神,脫口問道。
    尚凝以苦笑,不再言,能說什麼呢,帶著她的男友,叫著她的父母,拉著她的朋友對付自己?不過是最可笑的嘲弄,她還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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