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貳卷 ♡;♡;♡;  第六十章  迴 夢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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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隻是落魄的王子,也不是說見就能得見的。
    然而,這是醜聞,還是必須隱藏在陽光背後的驚世大醜聞,事情就變得那麼不同了。
    一代國師在家中管教奴仆,最後落得男_根盡失,這擱在哪個朝代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件。
    譬如現在,我被帶上來的時候,苗王赫藝焦躁不安地來回打著轉,而赫瑭則安坐於椅子上若有所思。
    我微微一笑,醞釀在喉頭許久的稱呼張口即道來,「果然是瑭兒。」
    他驀地抬起頭來,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麵對著眼下這個場景,殿下的侍衛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赫藝暴躁地擺手道,「退下,都退下!」
    待大殿裏整個清靜下來,赫藝按捺不住地拿食指朝向我高聲道,「王兄,這是什麼!」
    是在說我麼?我倒是淡然答道,「本座名諱柳堆煙。」
    「沒問你!」
    好吧,沒問就沒問。
    我退後一步,繼續觀摩其勢。
    「王兄!」赫藝顯得有些著急,不免加重了語氣。
    秦歆樾慢吞吞地起身,望也沒有望他,「藝兒,你也出去。」
    這大約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赫藝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的話卻不重複第二遍,赫藝隻能再狠狠地盯上我一眼,甩袖進內殿去了。
    於是,短暫的靜默。
    而他就木然地站在原地,仿若我不存在一般。
    許久,終是我忍不住率先發言道,「瑭兒,這麼急著把本座迫出來,你難道沒有話想講與本座聽麼。」
    仍是不答。
    我自顧自說下去,「個頭竄高了呢,幾年未見,你已有二十了吧,娶妻了麼。」
    他猛然轉身,衣袂霍地飄飛,「你……」
    「還恨我麼。」
    卻是一愣,他到了嘴邊的話似乎又生生吞咽回去。
    「瑭兒。」撫住他的臉,靜靜地摩挲。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他一把遏製住我的手,眼裏徒增了些許偏執的狂熱,「我隻想再聽一次你的回答。」
    也不掙開他,我依然不鹹不淡地應著,「啊啊,那件事啊,你還不死心麼?」
    「死心?哈,試問死心為何物?柳教主,難道你明白麼。哪日_你若能先秦某一步領悟,還請知會一聲!」
    喉間發出一聲細不可察的輕歎,我下意識撥亂了額發。
    「是……本座也難得死心呢。」
    得到這樣肯定的答複,他的臉上已顯出難言的寂寥。
    朝著他柔柔一笑,「瑭兒,我不會再見你了。」
    「什……」
    「也不會再以這個麵目示人。」
    「……你是認真的麼。」
    「既然無法死心,不若就此了斷,你說呢。」
    「你想逃避?!」
    「本座是為了你好。」
    「收起你這套,虛偽,虛偽!」他情緒失控地厲聲喊著,手上大力得即要將我捏碎。
    「不要任性!」我微微犯惱道。
    聽到這樣的斥責,他像一個孩子般變得沮喪起來。
    抓住我的手失卻了力道,放下,隨身搖擺。
    「瑭兒……」見到他這副模樣,我不由得輕聲歎道,「我寧願你恨本座。」
    他霍地抬頭,眼中尤帶亮光,「我自然恨你,做夢都恨不能殺了你!」
    「這樣啊。」我笑的苦澀。
    「那麼……」
    我決然打斷他,「你知道,本座會承受你所有的怨恨。」
    「……不需要這種方式,不需要。」他垂首似在默念著,不是說與任何人聽。
    我背過身去,如今要做的是,將那家夥換回來。
    手腕自身後被捉住,我詫異地回眸,但見一張愈發陰霾的臉。
    他說,「聽著,你逃不掉的。」
    我不解其意,歪著頭待他說下去。
    「你應該也發現了,那個人格正在崩壞,距離你回來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蹙眉答道,「關於這個,本座也正想問你。」
    他爆發出一陣意表不明的長笑,過了半晌等得我基本喪失了耐心,他才說,「你以為血繼的力量是絕對的麼,重要的其實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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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噩夢。
    我費力地睜開雙目,讓光線一點一點地漏散在眼睛裏。
    然後撐起身子,揉了揉被壓得麻木了的胳膊。
    茫然地四周瞟望一轉,初塵不在身邊,而我,竟是已身處牢獄之中。
    是了,睡在這堅硬的地上,難怪會全身上下這樣酸痛。
    除此之外還有滿身的傷痕,看樣子是在昏迷以後被用了刑。
    暗自嗟歎,那時候發生的事情,居然一點都沒有忘。
    那個人,能果斷地做著那些事,血腥而殺戮。
    我卻聽到了靈魂的悲泣聲,仿佛來自天外般穿透著胸腔。
    那便是我,隱藏在這虛無表皮下真正的我。
    又有多少事實是我不知道的。
    誰人能告之。
    而今這尚存的不屬於那個人的意識,又當如何自處?
    秦歆樾,倒是相當慷慨地給了我不少閑暇的時間去思考這些個問題呢。
    說起來多思無用,被冠上襲擊朝廷大員的罪名,我焉能有命活?
    苦笑。
    艱難地直立起身子,足間腳鐐哐啷作響。
    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一方漆黑小窗,勉強讓人分得清是晝非夜。
    兀自發怔,被掏空般的心悸。
    鐵欄外突然傳來動靜。
    我扭頭,來人卻是名獄卒。
    他的嗓音有些粗嘎,「喲,您總算醒了,我這就稟告王上。」
    他們還在意我的死活麼。
    我清笑著問道,「獄卒大哥,我犯的這罪會判個什麼刑法?」
    「你?」他瞥我一眼,「若想活命我勸你還是別想了,那可是國師啊,真搞不懂你怎麼會有那麼大膽子……」他撓著頭碎碎念出去了。
    籲了口氣,原來他尚不知道我的身份,恐怕全城的人也都還不知道。
    這是天大的秘密,定是被封鎖嚴實了。
    打從再次獲得生命之日開始,歲月就不曾賜給我清淨的日子。
    我醒來的消息一出,牢房裏死寂的氣氛竟也變得活分起來。
    人們說,苗王會出現在天牢裏,這是不得了的大事,所關押之人必是重犯,譬如我現在的身份一樣。
    赫藝睥睨我一眼,冷然道,「妖孽,你可有預測過自己的結局?」
    我扯動了下唇角,最後居然隻問道,「他,怎麼說……」
    赫藝怒極反笑,「到現在你還指望他來救你麼,那麼就讓寡人告訴你好了。」
    默然,隻是想知道罷了,談什麼指望。
    他陰惻惻地說,「他說,既是妖孽,就該呆在應該呆的地方。」
    我一愣,驀地抬頭。
    赫藝高舉起雙手,擊掌三下,「來人啊,為柳公子洗浴更衣,即時送進玫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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