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壹卷 ♡;♡;♡;  第十八章  淺 酌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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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你又不記得我了。
    我知道,你是……
    猛然睜開眼,坐起。
    「公子,又做噩夢了。」弈兒拿了帕子替我擦拭額頭。
    竟是一場夢。
    弈兒繼續替我整好被褥,「公子認識昨日那位大人麽,難怪從踩花山回來就一直不對勁。」
    昨日?原來那不僅僅是夢!
    我有些結巴地問,「你你你,你看到什麼了。」
    他點著下顎想了想,說,「弈兒什麼都沒看到。」
    「……」
    天哪天哪天哪,他以為那是什麼?!雖說,雖說當地似乎是有踩花山節上互換信物定情的風俗,可我那是被逼的哎!
    不是這個問題!
    那個人,那個人……
    當日機緣一麵,別樣風姿,傾城迤邐。
    萋萋芳草,遠樹殘霞,花開花謝,花飛花落。
    今朝年歲一轉,何處不相逢。
    上官琉璃自街上帶回消息,宮裏正懸榜招棋士。趙阮二人頗有默契地望向我,也罷,正合我意。
    於是我化名為項丹,孤身一人進了宮。
    因為是公共的棋師,所以我獨居一間偏殿。
    苗王赫隆年不逾五旬,看上去極為精明。不過有了陪暴君趙蕈麟下棋的經曆,我應付得極為得心應手。可惜大王子赫憚不好對弈,所以至今都沒有機會見他一麵。
    是夜,月黑風高。
    我身著夜行衣,憑著一身尚過得去的輕功躲過各路巡察的禁軍。
    據白日裏探得的消息,赫憚的月酌宮坐落在王城裏接近繁華的地帶。我將自己隱於木,遠遠觀得那高懸的匾額上刻的確是月酌宮無疑。
    月酌宮內布置極為繁複,大殿裏燈火通明卻空無一人。再通過長廊往前,依然有侍衛成列巡視。我閃過身形轉進偏殿,竟漆黑一片。
    我心生疑竇惟恐有詐,正欲回身,這時聽到內殿似乎有些許動靜。
    朱門兩邊各立一名宮娥,卻是在竊竊私語。
    「大王子日日去翦水宮,若叫人看見了如何是好。」
    「噓!這不是叫我倆在此假裝侍候嘛。即使被發現了,依王子的威信,又有誰敢說什麼。」
    「也是……」
    將兩名宮娥的聲音拋在腦後,我不由暗自思忖起來。
    翦水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似乎座落在王城極其偏僻的一角,旁邊有一支細流蜿蜒而過,故得名作翦水宮。赫憚做甚麼會每日往那裏跑,難道,是與九繁丹有關?
    念及此處,我立即抽身去到翦水宮。
    皎月如梭,盈滿整個大殿,一地銀白。
    翦水宮裏極其幽靜,寂寥無人。
    皚白的立柱隱於白紗帳後頭,夜風一吹,紗帳大片大片地翻滾開去。
    禁不住哆嗦,這地方忒詭異了。
    再往前行,一池蓮水,石階冰冷。
    前方,更長的幔帷高高掛起,帳內隱隱可見兩具交_纏的身體。
    那畫麵,我並不陌生。
    我退卻一步,瞠大雙睛。
    肉_體交_合的聲音,還伴和一聲近似猛獸般執迷狂亂的嘶吼。
    「瑭兒,你真是個妖精,活活吸幹了我。」
    沒有人回答,肆意的浪叫忒的銷_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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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瑭兒,莫非是指的那前朝王子赫瑭?
    我雖驚詫,卻仍留有餘力思考是否應該立即離去。畢竟這翦水宮的一切似乎與九繁丹毫無幹係。
    突然,初塵扒開我的衣襟竄了出來。
    我大駭,初塵一向乖順,從未有過這種時候!
    不僅如此,他竟然直脫脫地朝著帳幔那方向衝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今天怕是真要死在這兒,不是我就是初塵!
    撞破了赫憚的好事,再不走已是來不及。
    對不起了趙蕈麟,我有負所托。
    我已然打定主意絕不放下初塵,於是狠下心自腰間拔出短匕,隻待那紗帳張開我即先下手為強與他拚了!
    帷幔乍然分開,向兩旁飄飛。
    與此同時,我看見榻上位於上方的人身子一軟,滑了下去。一隻手將他掀開,下方那人恍地坐了起來。
    四目交接之時,我一陣五雷轟頂。
    那,那不就是……
    對麵那人啐了一口,披上褻衣,頗不耐道,「莽莽撞撞地,壞了我大事。」
    「你你你你不是踩花山上的那個……」
    「喲,幾日不見你就想我了,竟來此尋我。」
    我抖了一下,他好笑地望了我一眼,低頭去擺弄兀自偎近他的初塵。
    喂,你的主人可是我哎,回來!
    我猶小心翼翼地捱近他,「可是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不然我該呆在哪兒。」
    不對,不止是這樣。
    大腦來不及反應,心中已有叫囂的聲音噴薄而出,「你是秦歆樾對吧!」
    「琤兒,你終究沒有再忘記我,我說過我們會再見到的。」他並不否認地微笑,徒手順著如絲綢般墨發,「秦歆樾是我的漢人名字。」
    「……你是赫瑭。」
    其實何需再詢問。
    他倒是不避諱地答道,「雖說如此,可是怎麼辦呢,我還是比較喜歡被叫作秦歆樾。」
    誰有閑情管你的喜好啊!
    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瞠然地問,「赫瑭……不是得了失心瘋?!」
    「琤兒這麼聰明,怎會不知實情為何。」
    「他他他呢……他可是赫憚?」
    他眯起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也不錯。」
    我指了指赫憚,「他,他被你殺啦?」
    「殺?哪能這樣好過他。」
    他輕描淡寫的,我卻忍不住一個激靈。
    這麼看來,竟是他救了我一命。不知為何,怪異的感覺還是在我心底擴散開來。
    「你是來尋九繁丹的?」
    一語中的。
    我咬了咬唇,應道,「正是。」
    「如果是那個的話,我這兒倒有些許。」
    「哎?!」
    「不過,」他頷首道,「要不要做個交易。」
    次日清晨,整個苗域內掀起軒然大波。
    大王子赫憚被人高懸於王城之上,將他放下來時,發現他不僅已四肢折斷,還被挖出了眼珠,割沒了舌頭,儼然成為廢人。
    苗王震怒,差人下去輪番調查,卻是無果。
    被趙蕈麟視為棘手的堂堂一代敵國王子,就這樣破敗在曆史長河裏。心明真相的我也不由得駭然,沒想到那看上去風度人品極佳的秦歆樾做事竟是這般心狠手辣,還不留痕跡。也或許赫憚長期以來留給他的,是屈辱,是一生也不能磨滅的恨意。所以我亦不便多言,惟有暗自歎息。
    我攥緊手心裏的小瓶。
    四枚九繁丹緊緊躺於其內,這是定禮。
    隻剩下五枚,然後就能回歸成我本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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