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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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我身上不動了。當我觸到他頭部溢出的溫熱液體時,我明白,災難即將降臨到我身上。
戰戰兢兢地一個人摸回了屋子,身體的欲望因為恐懼而減輕了許多。在那黑暗中不知守了多久,終於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有人推開了門,我蜷縮在床上,抱緊了雙腿。
“雪兒。”小幽的聲音傳來,我心裏一鬆。
“小幽,我……”
“雪兒你沒事吧。”他的話音裏也盡是不安,朝我走了過來,忽而驚訝地問道:“你身上怎麼有血,你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有……是劉大人……他……”我緊張地話不成句。
“劉大人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小幽抓起了我的一隻手。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房間外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雪兒!”老鴇可怕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那一聲怒吼在我腦海中炸開。
門幾乎是被踹開,小幽似乎也受了驚嚇,握著我的手慢慢鬆開,我的手無力地又落在了膝蓋上。
“好你個小賤人,給你臉你還不要臉,居然出手傷了劉大人,來人,給我把他關到庫房。”
她身後走出了兩個人,腳步聲往我這邊移近。
“媽媽不要,雪兒也是剛來不懂規矩……”是小幽在為我求情。他似乎比我還要慌張。
“這裏沒你的事,你回去!”老鴇冷冷地回道。
“媽媽……”
“滾!”我能感受到老鴇的那股怨氣。
我已經被兩個人拉了起來,他們提起我的手臂,將我往外拉去。小幽還在裏麵喊著我的名字,我努力朝他笑著,告訴他我沒事。
而我怎麼可能沒事。不知道還有多少大刑等著伺候我呢。小幽想必也是知道才會如此緊張吧。
被關進庫房第一天,沒有想象中的鞭笞杖打,他們來了更陰險的一招——針紮。
老鴇說怕傷了皮膚留下疤痕失了賣點,便來了這麼一招傷人不留痕的刑罰。
不知有多少根針在我身上紮下又拔起,每一根都那麼深入,直到觸到骨頭,在骨頭上挫出一段劃痕,又被狠狠地扯起,帶起皮膚下的肉,似骨肉分離一般,痛得徹骨,從骨頭到皮膚。疼痛在全身蔓延,在每一個被刺過的地方。多少次因為疼痛中暈過去,又在疼痛中醒來。
涼水一桶又一桶地澆在我身上,刺激著每一個針孔,順著針孔滲入皮膚,冰凍著血肉與骨頭,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凝在了一起,身體也僵硬得像一具死屍。由外到內的寒,徹骨的寒與痛。
我想這一天過後,我身上該是有無數的小傷口,從那小小的傷口裏,沁出一絲一絲的血,就像我的名字一樣。血沁。之前改名字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這樣被折騰了兩天,就在我快要在痛苦中死去的時候,他們突然停止了。我一個人被扔在庫房裏,感受著漫無止境的黑暗與恐懼。
沒有人來送飯送水。我以為他們想就這樣餓死或是渴死我。但我想錯了,來了這個地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
我被送上了邢台,對我而言是邢台。
實際上那是一個交易台,拍賣小倌初夜的交易台。
他們將我身上束縛著我的繩索解開,給我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在舊衣服被剝離的時候,感覺它已經和我的身體連在了一起,應該說是被刺進了我的肉體,他們就這樣將衣服從我身上扯了下來,帶動我身體的一陣陣顫動。之後,給我整理了一下,便將我帶到了這個人聲鼎沸的場所。
“底價,一百兩。”我身邊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底下又是一陣沸騰,立馬有人喊道:“一百五十兩。”
那人話音剛落便惹來一陣譏笑。
“五百兩。”這聲音有些老,想必喊的人已經上了年紀,周圍又是一陣譏笑。
“陳老板,您這麼大把年紀了,來得動麼?”這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尖刻地嘲諷著,沒等先前那老者回話,他又接著喊道:“七百兩。”
“你……”那老財主開始反擊了,喊道:“八百兩!”
“一千兩!”那年輕人立馬接著。
站在我後麵的人笑了一聲,小聲道:“你這小東西還挺值錢!”
“一千一百兩!”
“一千五!”
“一千八!”
“兩千!”
那兩人還在爭著,我心裏卻已經沒感覺了。
“一萬兩!”突然有個細細的聲音傳來,聽著不像是個財大氣粗的人,也許是哪家的小廝。
這一喊,先前爭著的人立馬不做聲了。花一萬兩都能買下一個妓院了,這個人居然用一萬兩來買一個小倌的初夜。下麵又開始議論紛紛。
“有沒有高過一萬兩的?”我後麵的人衝下麵喊道。
過了許久都沒有人應,想必都覺得不值。
“那這位公子,小生這便為您去準備客房。”
很快我被一個人拖了下去,那花一萬兩買我的人卻也沒來看我或是來說什麼,付了錢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又是一番梳洗打扮,身上弄了一身濃濃的香味,弄得我直想吐。之後我便被送進了客房。剛去的時候房間裏還沒有人,等送我來的人走了後,我推了推門,門已經被鎖上了,我根本出不去。沿著牆壁摸索了幾步,摸到窗子的外沿,窗戶倒是可以打開,可是,這裏是樓上。而且,這個方位,就算跳下去也隻會落在院子裏,難道要再一次等著被抓,然後被他們虐待麼?
我遲疑地在窗子邊坐了下來,才貼上椅子,我忽的一下又跳了起來。臀上還有傷口,一坐下去就會引發那百十個針孔的疼痛。
我現在還能幹什麼,隻能期盼那買我的是個好人,能將我送出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可是他畢竟出了一萬兩銀子,會那麼輕易放過我麼。
我咬了咬唇。如果不是瞎子,或許逃出去的機會更大一些。落到如此田地,隻能說是命中注定了。命中注定我要留在這裏做一輩子小倌,我又能如何。
門外腳步聲漸漸近了,直到門被打開,那人的腳邁了進來,我才慌忙後退了幾步。
門被關上,那人一步步向我走近。我後退著,一直退到桌子邊,手緊緊地抓住桌沿,心亂跳著,幾欲窒息。
他走到我跟前,一隻手撫上了我的臉頰。我咬緊了嘴唇,指甲嵌入桌子裏,睜大的眼睛裏酸得快要流出眼淚。
“雪兒。”
他突然出聲,我突然驚醒。
“蕭寒?”